愛是永不止息

        往松山慈惠堂方向爬四獸山的登山口，短短一百公尺內有兩家賣豆花，一家賣帽子、柺杖之類的簡易登山用品，還有一家假日才營業的咖啡店，其他是小小的蕃薯湯、菜蔬瓜果的攤位，他們的店面沿路搭建、設攤、擺位，顯得狹長，他們的作息都跟登山的人一致，週休那兩日整天忙碌，還會有四、五輛發財車、摩托車載來各地南北貨、五金、乾糧，將市集拉成五百公尺長，一直拉到瑠公國中操場邊，熱鬧異常；登山客出現少的時段，他們乾脆自動歇業。我常常遇到所有店家都休息的時候，或許他們知道我是不會買東西的人。

        只有一家狹長攤位，面積大約一坪大小（長是兩個塌塌米的長，寬是一個塌塌米的寬），有門、有窗、有燈，門窗四季敞開，燈則很少亮起，偶而有一兩個人出入、翻尋，不見主人。我曾經進入兩次，帶回幾本善書。

朋友說：「你又不是佛教徒，為什麼要看佛經？」

我說：「你也不是義大利人，還不是常吃義大利麵！」

我相信持這種觀點的人應該很多，基督徒不會去看佛經，佛教徒也不作興看聖經，只是這樣是對，是錯？或許也是沒有定論的。

只是我喜歡有這樣供奉善書的地方，任人流連，任人拿取、傳播，不也是一種永不止息的愛？

以前有位非基督徒的朋友教我唱〈愛的真諦〉：「愛是恆久忍耐、又有恩慈，愛是不嫉妒。愛是不自誇、不張狂，不做害羞的事，不求自己的益處，不輕易發怒，不計算人家的惡。不喜歡不義、只喜歡真理。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愛是永不止息。」我喜歡將「愛」具體化的這首歌，這首愛的歌，可以是對世人的大愛，也適用於兩人世界的男女情愛，好比說不輕易發怒，不隨意翻舊帳（計算人家的惡），如果沒做到，往往會繼之以爭吵。

我問朋友這歌詞出自哪裡？他說是聖經。

我說我知道是聖經，我想確知的是哪一部？

結果他搖搖頭，我也不了了之，十多年了，終究不曾查證。

最近參加聚會，又唱起了這首歌，我隨口問帶領唱聖歌的姊妹，她隨口就說〈哥林多前書〉13章4-7節，回家一查，果真是一字不差。不過，最後那句「愛是永不止息」隸屬於第8節，拉到這首歌來作結語，不僅使整首歌有了很好的收束，而且還蕩出餘韻不盡的感覺，真是神來之筆！

但是最讓我驚喜的是，〈哥林多前書〉13章1-3節：「我若能說萬人的方言、並天使的話語，卻沒有愛，我就成了鳴的鑼、響的鈸一般。我若有先知講道之能、也明白各樣的奧秘、各樣的知識，而且有全備的信，叫我能夠移山，卻沒有愛，我就算不得什麼。我若將所有的賙濟窮人，又捨己身叫人焚燒，卻沒有愛，仍然與我無益。」接下去才是「愛是恆久忍耐、又有恩慈」這一大段的歌。如果〈愛的真諦〉這首歌是格言式的哲理，那〈哥林多前書〉13章1-3節的這段話，卻是頗具說服力的動人文學。沒有愛，我就只是會鳴的鑼、會響的鈸而已！沒有愛，我就只是侃侃而談、誇誇其詞的政客而已！豈能不讓人儆醒？

沒錯，聰明的人已經想到「愛是永不止息」之後的〈哥林多前書〉又會說一些什麼？找部《聖經》看看，找幾本「善書」看看，才真知道愛是什麼，如何永不止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