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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5/19 15:37:14瀏覽320|回應0|推薦2 | |
飛蛾在人間也只能撲火,它的感情我們一無所知;但當它被窗外的冷撞上的時候,所有的屬於詩的想像,就有了擬人的情境發生,這個就是一首詩的「意象思維」的開始。 我們從前講,飛蛾撲火是一種多餘的悲壯,但現在看,倒像是孤寂的永恆。飛蛾不期然成為一首詩,詩意暗示,曾經擁有的不會再回來了。帶著生命層面的理知,我們閱讀,去反芻「殘缺」的本質。關於生命,我們當然要透過詩的語言,回到生命本身。
在詩中,我們常常追求一種哲學的況味,從生命的「殘缺」逐漸拉開詩的空間,然後在思想的高處駐足;「殘缺」介於存在與非在之間,透過文字修辭,有意無意文本已經醞釀了詩的魅力。
如許,在清晨的微光中,讓一首詩有了自己的名字是令人興奮的。
我們需要一種洞察,以能甄別美之為美的實際。詩永遠是審美的客體,而一種閱讀心理分派的移情作用,樞紐著我們的審美經驗。所以,移情作用的深化及審美經驗的遞傳,確然緊緊抓住當代新詩做為審美客體的思考導向。
凡此種種,自不待言,宋 嚴羽《滄浪詩話 詩辨》:「盛唐諸人惟在興趣,羚羊掛角,無跡可求。故其妙處,透徹玲瓏,不可湊泊,如空中之音,相中之色,水中之月,鏡中之象,言有盡而意無窮。」到了現代,此般盛景則以所謂「新詩美學」掛帥,所有思想的主軸則必嵌入時代的意象而有新塑的建構。不為甚麼,我常常想到「主體重構」這個詞,簡單講就是丟棄文字語言的巧飾,通過對語言符號的多重指涉,重塑時代的意象。
當然,現代的閱讀期待,必然一本主觀的美感經驗去發現作品的新意義,而形成一個新的「創造性文本」,這個就是後期資本主義的新史觀。新詩賞評,搭上了這趟時代的列車,汲汲營營者莫如是乎,莫不如是乎?!
「銀色日常」這個詩題,讓我想到瘂弦的「溫柔之必要」。學詩的年代看到「溫柔之必要」,那種心情澎湃飛揚自不待言,因為,看到了詩怎樣在內裡成長。有一天,忽然又看到詩的長相了,掰開指掌知道,天涯如珠露,一切草葉自然生長。詩起於心性,所以它是美麗也是哀愁。
在閱讀的情感上,我們不免思考,「銀色日常」這首詩,為何要安排卡布奇諾充當美學上的「視覺刺點」呢?「視覺刺點」,來自於羅蘭巴特的《明室》,一本與攝影有關的解構批評。其實,我們的眼睛總是寫實的,但意識常常是解構的;在討論到「殘缺美」的時候,我總是顧慮到那些因生命的殘缺導致的心裡暗示,以及修辭隱喻的概括等等因素。如此,在一首詩裡「視覺刺點」的出現會暗示甚麼,而殘缺無所不在。而我知道,「殘缺美」只會在殘缺裡出現,它不是必然,它是偶然。
「殘缺美」當然是一種審美經驗,相對於形上的抒情更多的是對美的期待和想像。因為每一個人內在的浪漫性格有不可掠奪的純粹性,一切所有生命的愉悅,在在都離不開這美的絕對的感性範疇。它是一個洞見,超越人我是非。
這首詩讓古老的視境替代了那些久遠的不再出現的時間,但時間是心裡的,它恆在,它不生不滅,就像李白寫的「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這個句子,沒有人可以搶走時間;修辭上,月光是主體,因為月光不在乎時間的久暫或遠近,事實上在我們的閱讀裡,它是隱匿的。
讓文本內在流動著月光可以兼涉古今,所以這首詩的「意象思維」從月光開始,這個講法講是對的。年輕的時候唱過一首歌叫「銀色的月光」,它給了我靈感,我把「月光」用現代人的寓意,改用「日常」,銀色就成了永恆的魅惑,我喜歡,就喚它做「銀色日常」。
附錄詩二首
【飛蛾 】 ◎雪硯
一隻飛蛾
把整個斗室的黑折疊起來 再把撕下的,疼 丟進孤寂的火苗 去年的隱
姓,埋名 換成今年 的,酸甜苦辣 眼睛停佇牆上的斗笠
在淚水邊打個轉 被窗外的,冷 撞了一下 【銀色日常】 ◎雪硯
宮燈滅了
草原一望無際的想像才開始 小樓外 子歸啼月 戲台躺著重又相逢的白頭宮女 她從宋朝回來 向我要去一杯卡布奇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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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文學賞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