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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5/18 12:24:04瀏覽149|回應0|推薦0 | |
這篇文字,我挪用了我在「21世紀千禧詩城」的幾個留言,重又編織修訂而成。回憶性質的東西比較輕簡,忽然有這樣的心緒整理舊稿,也就不假思索動工起來。
二OO八年,有彼岸的讀友在博客提問,「何謂詩」?
我這樣說,詩,來自生活。詩,游走在人間。詩的血緣繫結先民的音樂,詩的表達傳遞先鋒的藝術。詩,不是無病呻吟。詩,是化成文字的靈魂,以及獲得思想的文字。詩會走路、跳舞與唱歌。詩有自己的生命;詩與山川、歲月同壽。
我特別就「現代性」的意義強調說,詩産生了一種內核價值的轉變必然,所有文字能量的彙集,正如同北京奧運的開幕烟火,它的燦爛,意謂著一種屬於中國人的新的時代價值與發展變革的意義,她激勵了新的民族情感。時間,堂堂走進二OO八,詩一樣在這個節點上,展現自己的姿色。
若以人類文化而論,這顯示了一個「認識論」上的知性高度,詩勢必要喚起讀者,甚至要迫使讀者,重新審視一個新的社會文化的面貌,並站在一個存在意義的新視點,對傳統的人文價值與自我的關聯,透過文字的藝術予以重新認識、思考與評斷。當然,我們不能忽略「後現代」之下,詩語言對現實面展現的強烈「穿透性」。
那時,有別於一些皮面的感性應答,我簡單的把彼岸讀友的這個問題,提到理論的思考層次,交待了一次深度的即興問答。漸漸的,我在自己的詩中發現了屬於自己的「語構」,我也常常懷念起少年時代與詩相處的那些日子,那些情感形成我的文字底蘊,那是我的「歷史語境」。
那種青澀,橄欖味的青澀,與詩攪和著,並且喜歡默誦一些詩句,踽踽獨行;黃昏的時候,舊舊的寬大的卡其褲在風中扭擺,有一些早熟掩飾不了臉上的尷尬,同學們都知道我愛寫現代詩。
現在想想,不免笑了起來。對著鏡子,看自己笑,實在理論不起來。
「寫詩,很好呀!」高二的國文課,國文老師大學剛畢業,我還記得他姓賴,我始終感謝他對新詩的善意,就這樣而已,他總是在課堂上刻意問問新詩的問題,讓我臉紅。也許他就是透過這個方式提醒我、鼓勵我,也不一定。我記得當時,只要講到新詩我就禁不住臉紅。楊牧在「昔我往矣」那本自傳散文裡,好像也提過類似的「臉紅敘述」。新詩,是新釀的酒,像初戀,少年們看到戀人,臉紅心跳,想當然爾。我默默的在同學背後蒐藏新詩,並且,把寫好的稿子寄給有限的刊物。
高三畢業,我在鳳山陸軍官校受完入伍訓,北返,我遇見了創世紀詩社的詩人季野,他是我的連長,在深夜的營區,聽他親口朗誦自己的詩作,我仰頭望著夜空,星橫遍野,一種屬於詩的迷魅音色與熱切、感性卻又蒼涼的腔韻,在我年輕的心靈,迴盪、翻湧,我下了決心,願此生讓詩註記。在半山坡,一所軍事院校,我身著草綠服,接下了文藝社社長的工作。另一位創世紀的詩人許丕昌是文藝社指導老師。那些熟悉而遙遠的記憶,換成一種曠邈且又真實的生命經驗,在每一首詩出發的時候,它若隱若現。
此後,一段長長的歲月,我在詩裡;許多寫詩的名字卻逐漸消隕。
詩,吸收了我的寂寞。我的寂寞,優雅而固執。
我退役後,離開詩壇,開了一間攝影工作室,幾年後,又去登記了一間廣告設計公司,我當然不是做生意的料,但員工都很喜歡我每一次的講課,因為我會講現代詩。平時,設計師的稿子一定要經過我這關,他們會緊張,文案不行的,影像不行的,都怕被我退稿。我一直感覺,我這一生對藝術的服膺都在詩裡了,工作上做攝影與做設計,其實是詩意的延伸,甚至現實生活也是,至少,現在是。
因為更換了幾處居所,身邊的資料有限,很難用做學問的態度去面對詩,很可惜。我倒是很重視一些「詩選集」,源成版的「中國十大詩人選集」就很好。我記得早年在課堂上,課本下壓著的就是那本選集。實際上,它給了我一個眼界,一個心靈的視野。雖然,「十大詩人」這樣的話題很迷人,後來的雜音也很多,但這本選集有它一定的時代價值在,也毋庸置疑。其它的選集,也都有個別的時代意義和價值,如果要對詩更深入些,就不能忽略「詩選集」,我始終是這樣認為的。因為,那裡邊有心靈的視野。
幾年前,我特別到苗栗縣立圖書館找源成版的「中國十大詩人選集」,找到之後借出來整本影印裝訂,並且老老實實讀完它。我的原裝古本在板橋搞詩社的時候,早已不翼而飛,不知道甚麼因由,我很念著它,這其中必有某種血緣的關係,牽繫我對詩的感情。當然,我們對詩的認知,不能沒有那種高於感性的因素,以促使精神意志觸及遼闊的詩性空間,因為我們都懂得珍惜這一份私密的內在世界。關於詩,類此對生命意義的觸動,我們就叫它「移情作用」。
2010/0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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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