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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4/30 13:22:05瀏覽174|回應0|推薦0 | |
正當心灰意冷之際,頡利感覺手心滴落了某些濕漉漉的液體,他接著感受到有人正在緊握他的手,而且眼前浮現了貞德淚漣漣的模樣,正要陷入昏迷的他耳邊響起了貞德的祈禱詞,那迫切誠懇並賦予無限期盼的聲音,盤桓迴繞在耳頜之間,頡利忙抖擻起精神,他振作了起來,尋找著生命之源,他要搞清楚為何能量會破滅,為了貞德,他麋集剩下的意念,撐著逐漸腐朽的靈魂順著源頭”遊移”而去。 四周的景物開始加速蛻換,地面上惶惶如蟻的車輛、人群仿似加快放映一樣移動著,像蛋黃般大的太陽一下子就又月上焦牖,然後又快速的恢復到空濛的早晨,一會兒又下起雨,一會兒彩虹的霓橋彎陳在天際,一切的一切不再條分縷析,混亂快速代替了世間,但只有他不變。 頡利拼了全力找尋那個莫名供應他多年歲月所需能量的生命之源,而且更在最近一年能量增強了許多,一度讓他很有信心可以醒來的,但卻又消失了,頡利要弄清楚,到底為何。 不知過了多久,頡利終於到了,他乜眼四顧搜尋著片爪軌跡,一望千里空無一物,他開始著急了,那一股感覺就明白的指示就在這裡,但……. 頡利一想不對,忙往上仰看,驀然一個蜷曲的男人浮在離他不遠的上方,彷彿已快飄上去消失似的,乍看之下體格非常壯碩,頡利知道那男人也是靈魂意識形態的存在,而且很肯定的,那男人就是他的生命之源,只見愈接近男子,能量波束愈為強勁,不過冥冥中頡利知道這是迴光返照,再過不了多久,他和那男人終會消失,盡往盤涅之地。 趕緊湊近了男子,搆住了男子的手腕,二話不說的直往萬承醫院遊移,男子發出噓噓哼哼的聲音,已陷入靈魂發散的危境裡,頡利試著維持男子的意識說道:「來吧,和我共存吧……………」 十萬火急之際頡利以迅捷的速度衝向萬承醫院,那純白的建物矗立在櫛鄰毗次的城市亂堆中,儼然一座聖潔的燈塔,照看著迷失的船駛向至福之地。 頡利心中仍期待的思道:貞德,我來了,不要走,我來了,我也愛妳………… 他心中想看貞德喜極而泣的臉神,和………..她的一切。 2個命運分外不同的靈魂就如此嵌進了一個軀體,只是和頡利想的不同是……….時間已過一年了,而貞德…………早調到祥泰醫院去了。 “鈴”~~~~~~~~~~~~~~~~! 刺耳的鈴聲把頡利從淺睡中驚睡,還停留在夢中的意識恍惚的攪成了一團,頡利拍擊著額頭,「呼,我竟睡著了,天阿,怎那麼不小心,好險仍醒了過來。」 晌午的日頭,照在高大的建物上,使得轎車埋在翳影之下,帶有顥氣的日光不再迫人熱氣。 「嗚~~~~頭昏昏眼花花。」頡利不知為何會如此疲累 “鈴”~~~ 「這鈴聲還真是吵嘈,到底是………」難聽又尖銳的鈴聲令頡利煩冗了起來,不情願的四下盤找著聲源。 一支沒有在LCD螢幕下的手機竟橫陳的凸了出來,斜倚在承托架上,原來手機原本是隱藏在儀器殼裡的,這是人性化的設計,一邊可充電又不佔空間,待鈴響時才會開蓋伸出。 頡利看到手機正無辜地閃出螢光炫色,螢幕上正讀著秒,代表從響起到現在共已多久時間。他拿起了手機,摁下了通話紐,將它挨近耳朵。 「喂!頡利嗎?喂!有人嗎?every body home?哈囉?」手機傳來爽朗的女聲,非常熱情的語氣詢問著 「嗯……我是,請問…….」正當頡利續話時,女生忙不迭的打斷道: 「你就是那個一頭金髮,稍早前還躺在床上的植物人是吧?」 頡利支吾道:「嗯……我是,請問妳…….」 女聲立即答道:「我是秘書,噢,就是彭律師的秘書………..兼女兒。」 「彭律師……」頡利翻找著記憶之庫,彭律師他是知道,他感覺得到有一位人物有時會來探望他,那個彭律師。 「是阿,你該不會忘記了吧,聽我爸說前幾天你們還碰過面,當時我就很懊悔,我幹嘛在那時候翹班,喔,不是,是出差啦。」說完時嗲氣的嬌笑著,似乎給人仍是翹班的意思 「……………」頡利不知要怎麼答下去,處世經驗很少令他完全不知所措。 「哈囉,頡利少爺,你醒了嘛,我可以找你嗎?」 「找我?」 「對阿,身為我爸的代理人,又適逢他出國公差去,我當然有義務協助你阿,況且我們又是領你家的薪水,你不覺得閒置我在一旁有點浪費嗎?所以若是讓我跟在一旁,隨時幫你解決法律上的糾紛,啟不皆大歡喜。」女聲滔滔不絕的述說著 頡利這時倒想起遍尋不著的祥泰醫院,再過一陣就要日落西山了,到時又要苦等一日,假若不小心一睡不起可會抱憾終生。 「嗯,法律糾紛我倒沒有,但是我想去某處,可是我又認不出路來………..」 「哈,我知道你要找什麼了,我早就想帶你去找她,只是礙於法律一定要你同意才可,你真該慶幸好險有我在,不然你哪有可能找的到。」女聲自信滿滿地說 「妳知道!妳怎麼知道?」頡利不可思議的問道,心中想著,難道是金吉告知了彭律師,在進而轉告給了她女兒。 「你放心,我老爸早囑咐過我要特別注意你,而且還給了我有關你的一些資料,我爸還特別叮囑你可能想找的人,所以你不用擔心,有我這大姐在就搞定了。」 頡利想到,看來金吉真的告訴彭律師了,原來金吉也還不至於”泯滅人性”嗎。 當下安心了下來,回道:「好,我確實很煩惱,已經找了一整個上午了。」 「哈哈,我就知道,你別太勉強自己,據我所知你才剛醒過來不是嗎?能會講這麼流利的話已經令人驚訝了,接下來就交給我吧,保證物超所值喔。……嘻,對了,我叫晴筠,好聽吧?在原地等,我馬上就到。」 「ㄟ,等等,妳知道我在哪嗎?我還沒說吧。」 話筒中傳出一陣輕吟的嬌笑聲,「你放心,你現在這部車可是有裝GPS,我只要打開追蹤器就可以找得到你了,放心,乖乖待在那(話筒傳出一個機器開啟的聲音)………..離我不遠嘛,我馬上到,待會見囉。」說完嗶剝一聲,手機光熄掉,恢復成靜默無聲的狀態,彩色的螢幕保護卡通人物立即跳了出來,逗趣的用手捏掉畫面。 頡利情緒亢奮的想到:太好了,終於可以如願以償,剛才的夢原來是個好兆頭,再過不了多久,就可以見到貞德本人了,也可以告訴她………….我愛她。 這是自頡利本人重沐新生,第一次如此喜悅,在那一瞬間,頡利幸福洋溢的笑臉掛滿載落霞的餘暉中。 坐著、等著、等著,突然車窗”扣扣”響著,頡利轉頭一望,一位成熟丰姿綽約帶有笑容的女人正隔窗對他打著招呼,並示意他打開車門。 頡利搖下車窗問道:「妳是…….?」 那女人以不符合其給人的感覺的魯莽動作把手伸進車裡,並把鎖扣及車把扳起,車門迅即打了開來:「晴筠啦,真是的,還會有誰,剛才不是跟你在電話中講過了嗎?」女人順著脖頸將頭髮輕攬至背後「喂,坐過去,我來開車。」 頡利聽完還搞不清楚狀況,就已被晴筠硬拽扯推到鄰座,中間的排檔閥狠狠撞了他一下,令他疼了一陣。 「嗯!妳………這………」頡利發出抗議錯愕的語調 晴筠立即鑽進了駕駛座,以成熟的媚笑輕輕帶過尷尬:「別嗯嗯阿阿了,我才不放心給一個剛醒的植物人開車勒,更何況你也不知道路不是嗎?」 頡利皺眉為之語塞。 「對是對啦,但妳也太粗魯了吧。」 晴筠捂著嘴查看車子的狀況並說:「呵呵,這還好吧,我又沒聲明我是淑女,怎麼,嚇著你了。」 晴筠似乎只是隨意答出,眼神仍在四處檢查車子的四處。突然將排檔桿壓了下去,這是此車的設計,若不想讓車內前座的中間多出一個搖桿的空隔,可將排檔桿縮進車底,然後功能轉移至方向盤後跟方向燈等操縱排列在一起使用,這樣前座的座椅就可像後座一樣連結起來,使得活動空間更為寬闊。 頡利瞪大眼睛看著晴筠操作這一切動作,眼前的女人年紀大概28歲,長髮飄逸,臉蛋邊牽逸著成熟婉約的線條,眼型中夾有穩重的風味,但作風卻極為粗魯霸道,姑且說是率直不做作,但實在極難讓人相信這會是秘書。 做完一切後晴筠朝天呼出了一口氣:「對嘛,這才是這部轎車令人想買的原因,寬敞。」接著伸展著細長的四肢,像貓一樣的伸了個懶腰,一身成熟的OA打扮給人一股好笑的卡通式動作般俏皮。抿了抿髮,用髮髻盤了起來,一副賽車手的表情,這才側過身看著頡利,後者早已呆呆在旁看了很久,對於這位旁若無人的大姐終於發現他這一點感到慶幸,心裡想著---我覺得還是我來開車比較好吧。 晴筠酷酷的看著頡利,不笑的容顏淡透露出嚴肅的表情,很有作姐姐的風範,頡利被瞧的有些不自在:「妳好,我是頡利。」 晴筠沒作聲,只是盡情打量著頡利,過不久後稍有疑惑的憋著眉,這令她更加添了成熟的風格,靠近了頡利問道:「你真的是那位稍早躺在床上長達20年的頡利嗎?」 頡利不解的點著頭。 「嗯~~~真是太神奇了,這真是奇蹟阿,任誰也不會相信你現在竟跟正常人一樣,這真……..是太……好玩了。」 好玩?頡利張大口阿了一聲。 晴筠笑了起來,豐腴的雙頰稱托成熟風華,但笑聲卻令人不敢恭維:「沒事、沒事,我的用詞總令人訝異,別在意,我的意思是……..你竟然跟普通人看起來簡直沒兩樣,太令我吃驚了。」 頡利也似乎被感染到這位大姐的灑脫,應道:「這其中是有一些奇特的過程,我也有些許地方弄不懂,不過倒真是奇蹟。」 晴筠僵住愣了一陣,隨即又笑道:「有趣、有趣,難怪我老爸不讓我知道有你這一號人物存在,因為他知道我一定會忍不住好奇來煩你的,哈哈………..」 頡利說:「妳真的知道祥泰醫院在哪裡嗎?老實說,我期盼能遇見她。」 「拜託,我還跟她是好朋友勒,不過她早就出院了,我打算送你直接去她住的地方。」晴筠一副嚮導的語氣 「出院?你跟她是好朋友?」頡利不解 「我想她現在應該在那棟別墅吧,自從那次事件後,她在每一年的那一天的一整個月份都會回去那令她傷心的地方。」晴筠說時已發動了轎車,颼一聲就衝了出去,頡利被那反作用力撞的一時失去了頭緒。 「我知道你現在想見她的心情,換作是我也會急著這樣做的,這真是感人的一幕阿,哈,我那個臭老爸是無緣目睹了。」晴筠猛踩油門輕鬆地說著 頡利不自主陷入了皮革椅中,望著景物快速飛梭著:「喂,喂,能不能開慢點,我怕還沒見著她就……」 頡利額頭冒汗,想著這可能是他醒來後第一次感到恐懼。 晴筠略帶無辜的唔了一聲:「我以為你是很急著見到她才特別開這麼快的,………好吧,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試著”放慢速度,你等一下喔。」 但車子仍究沒有絲毫減速,頡利迫切的抽出了安全帶,扣了個全緊。 晴筠看到此景笑了起來:「好啦,我放慢,OK。其實我也很期待看到你們相見的場面,很想趕快告訴她好消息,說你已經醒了,但我那不近人情的臭老爸卻說礙於當初你老媽在法律囑約中明定除非你想去接觸,否則不得洩漏任何有關你的事給其他人,一方面是保障你的人權,另一方面是保護你的財產免被人騙走,所以縱使我百般不願遵守這些陳腔濫調,但作法律的我當然要遵守原則才是。雖然我爸之前一直不給我有關你極為詳盡的資料,但我從”她”那得到了有關你的事,於是交相討論之後,我和她就知道你大概的情況了。」晴筠解釋道 頡利有點不知道晴筠在說什麼,不過他倒知道財產及他本人的問題,他始終是一個類似消匿的人物,醫院中的資料只是造假的而已,目的是為了防他的下半生的存續被貪婪的親人所奪走。 「對了,妳怎麼知道我想見她?而你又怎麼認識她的?」頡利疑惑道 晴筠面帶微笑的說:「前幾日你看過家族圖譜後,那時是我爸在場,他說你非常專注的看著,只是你並沒作出任何要求,我爸想可能是你還沒做好準備吧,因此還不想見她;至於我和她怎麼認識的,很簡單,你的父親大力支持我爸律師事務所的工作,資金也是大力贊助,我和她常常在聚會時碰面,久而久之就成了好姊妹啦。」 頡利簡直一頭霧水,渾然不知其意所指,露出深思的表情,心想這跟這又有什麼關係?心中疑惑叢生,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不過頡利現在可不那麼急於知道這些枝微末節,一切就等見著貞德後再說而既然可以預見的是重逢,那再如何多的解答留待以後也不遲。 車子很快的穿梭出了大城市,高聳大樓漸被連棟平房給取代,好似從高山落到小山陵,而後又被零散四處的獨棟舊式水泥房代替,前方開展出一道道蓊鬱的樹林。宛如在山腰間鑽隙般的道路被樹林平伸的樹枝葉群遮掩了起來。 「問你個問題,植物人狀態時,你有感覺嗎?」晴筠好奇的擺動手勢「比如可以感受到外界,或自己的存在嗎?嗯~~~~就是有意識嗎?」 頡利認真的想了一會。 「我倒也不是說一定要知道,只是純粹好奇心罷了,假如你不想去回憶那就算了,哎呀,我真被我老爸說中了,果然是好奇心作祟。」晴筠怕頡利會又頭痛了起來,據她爸彭律師的形容,頡利會因思考而頭疼。 「黑暗………我可以感到我自己,但因為我對外界沒有任何概念,比如物體的形狀及型態,甚至是我自己的身體、容貌等,所以在黑暗中只是一昧的充斥著渾沌的意識,根本沒有畫面也沒有色彩,但我卻很肯定不該是如此的,那樣活著是很不合常理的。於是我在黑暗中無助的四處遊移,也不知要找些什麼,只是被困住,也只是在等時間流逝。直到某一天………一道聲音叫醒了在黑暗中的我,天空第一次有微弱的光線迸放,那時我所有零碎分散的…….該說是分散的我,順著外界她的聲音,全聚攏了過來,一點一滴地結合成真正的我,然後雖然我並不能醒來,但深藏在軀殼裡的靈魂倒因此重建了起來,我想就因為她成天跟我自言自語,所以我的靈魂才能無意識結合以為因應,最終我竟……..可以思考了,這……..差不多就是這樣。」 晴筠喔了一聲,繼續開著車,問道:「你說的她是誰阿?」 頡利不解的說:「貞德阿!我還會說誰阿?金……那個….我不是告訴彭律師了嗎?而彭律師才轉告妳不是嗎?就是貞德阿。」 晴筠這時現出完全不懂的表情:「貞德?誰阿?」 頡利恍然大悟,原來雙方在講的”她”是不一樣的人,那………:「不會吧?原來從一開始我們口中的”她”是不一樣的兩個人,那……現在是要往何處?」 「亞麗阿,她的別墅。」晴筠說 「亞麗!?」頡利完全不解 「是阿,祥泰醫院在山的右側,而我們現在位置在左側,不過最終是相連起來,二年前那件事發生後,她就是被緊急送到祥泰醫院的。喔,還有那個墮落浪蕩的男人……算了,不說他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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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