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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4/29 03:55:52瀏覽163|回應0|推薦1 | |
「海蒂,若有一個人明白的知錯,對從前年少輕狂所犯的蠢事一概懺悔……..這個人是否可以說是…….既然他都後悔了,表示………他已經改變…….了。」金吉也驚訝自己會講出這番話,故吞吞吐吐的說了出來,在這之前他只認為自己這樣為自己辯護是無恥的行為。 做錯就是做錯,沒有理由為自己辯護。 海蒂搖頭說:「不是這樣的,我記得當志工時曾去過賴比瑞亞,那裡有一位小時候是童兵的青年,他用英語述說著小時候殺了多少人,終日不用上學,只要上戰場殺人就夠了,日復一日,直到被隔離至先進友邦受保護認養,受了教育後,他回去祖國,拼命阻止這種景象的發生。」 金吉出了神的聽著。 「然後呢?」金吉催促地說 海蒂倒很欣賞金吉焦急的樣子。 「我想他是後悔了,因為他瞭解了,他懂得了,不是他的錯,但他毫不畏懼的承認那段歲月,並努力消除這種制度,想藉此救下一個自己,也就是別人。」海蒂想終於有一點話題可以講了,只不知金吉會不會覺得自己太嚴肅了。 金吉想著:救下一個自己………下一個自己,對,救下一個自己,我要救下一個自己,現在的我雖然沒有回復所有的回憶,現有的回憶片段也僅就以第三人稱的觀點來看待,所以我是個有思考能力的個體,之前的事我一概沒有做過,但就像那位青年一樣,我承認確有此事發生過,所以我並無所懼的把所有事 搞清楚,否則………否則就在逃避, 不,我決不會逃避。 金吉開心的笑了起來,之前在死結裡打轉了那麼久,現在終於站出了圈圈,再看的話實在沒什麼好自責等恢復全部記憶再自責吧,現在情況又不明自責還太早呢。 海蒂啜著飲料對金吉笑著:「你笑起來好可愛喔。」 哇,怎麼就這麼自然脫口而出,不知道他有沒聽到,海蒂害羞的想著。 「ㄣ?」金吉沒聽清楚的問 海蒂雙頰紅了起來,真希望妝能把紅暈蓋住。 過了一陣「妳很冷嗎?」 海蒂嘴吸著吸管搖著頭,就像一個少女一樣低著頭。 「那妳怎麼臉頰紅通的,挪,外套給妳,再披一件才不會受涼。」金吉起身把自己的藍外套輕放在海蒂的兩肩,「對不起喔,我不知道妳這麼怕冷,還叫妳陪我逛街喝冷飲。」金吉滿懷歉意的說 海蒂現在則從脖子紅到頭頂去了,簡直快被自身火爐給篜發了。 「這塊板子到底是調查什麼阿?」金吉拿著先前未簽完的板子問著 「喔,這是拯救鯨魚的簽名。」 「鯨魚?牠們怎麼了?」金吉記不起來的問 「嗯,你不知道嗎?他們快絕種了,正在世界各地掙扎著,有時更被獵捕………,牠們叫聲很像嬰兒 ,你能聯想牠們被殺的叫聲嗎?」 「真的嗎?太可怖了,簡直慘無人道嘛。」金吉附和道「我簽了就代表對鯨魚有幫助是嗎?」金吉看著板子問 海蒂默然了一陣道:「心誠則靈…….我想會的。大家共同來祈禱………應該會的。」 「……………(微笑)」 「……………(微笑)」 「妳一直都在做志工嘛?」 「四年而已」 「哇,這麼久喔。」 「不算久啦,我還算資淺呢。」 「聽妳這麼說我也想做耶。」 「哼,之前也有許多人這樣對我說,到最後仍只是想藉機認識我,對志工一點興趣也沒有。」 「妳不會認為我也是吧?」 海蒂心理直呼多希望金吉是。 「我想,應該不是吧,看你認真的態度,眼神透露出的誠意。」 「哈,妳真是很會安慰別人耶。」 「是嗎?」 「是呀,跟妳在一起心情真的很好。」 「我想是做慣了志工的關係吧。」 金吉愉悅的看著海蒂,心中想為什麼之前不是認識像她一樣的女孩,那或許金吉就不會…………… 「兜風嗎?」金吉提出 「好呀,反正我也回不了家了。」 「有門禁嗎?」 「我……一個人住。」 「…………」 「沒公車了。」 「…………」 ………………… 金吉那時心中想的是:那我們回家吧,我想我找到家了……………… 一切縱使並不那麼如意,但總有辦法彌補…………總有辦法的。 金吉決定明天一定要去見亞麗。 □大雨+車上□ 晚風帶著酷涼滄桑的氣味從車子四周吹了車內,雨刷在車窗前左右擺動著,似乎在預告這2位佳人不該再在一起了,該分開道別了。 海蒂滿足的笑了,她想夠了,可以載她回家了…………但並不想如此結束…………她想擁有一些什麼好來回憶金吉…………純粹回憶。 突然,金吉累了,手有點不穩,滑了一下,全身乏力至極,車子於跑道中往右彎了過去,海蒂驚呼了一聲,車子劇烈起伏,一側傾在人行道上,金吉托著無力的手肘,腦中一陣昏眩。 「你怎麼了?金吉!」海蒂被嚇的花容失色 金吉微睜著眼瞟了一下:「不……知道,我好睏,快動不了了。」說完連抬頭的力氣也沒有的靠在方向盤上,但仍很努力的望著海蒂,有一瞬間,他幾乎認為快見不到海蒂了,呼吸急促了起來。 海蒂見狀緊張了起來,拿起了手機:「你撐著,我馬上連絡醫院。」 「不,」金吉右手蓋著海蒂的手機,勉力搖著頭,使方向盤因頭貼著而跟著左右轉動。「我沒事……扶我去旅館,休息一下就沒事了。」 金吉知道這不是醫院處理的了的,只需要休息,但這的確是第一次這麼突然似的暈眩感,心中有一個預感漸漸浮起---他快消失了,他的意識要跌入萬丈深淵中了,可是另一股力氣卻不依的抵抗著。 海蒂打開車門把金吉扶了出來,外面簡直是狂風暴雨似的灑落,金髮跟海蒂的長髮糾結在一起,金吉稍稍恢復了一點知覺,半攙半扶的往旁邊店家走去,海蒂硬著頭皮進了一間旅館,老闆很乾脆的從鑰匙孔拋出一串鑰匙,海蒂二話不說的坐上電梯到了上層。 「喂,你撐著,快到了,別昏倒了,我抱不動你阿。」 金吉支支吾吾的答應著。 簡直是一團混沌的糟,就像洗臉台被攪雜的白水,毫無預警的摻雜了數不清的顏色,然後即將被沖走。 海蒂對了對鑰匙牌的號碼找到了房間,一路上跌跌絆絆的,最後兩人重重的撲倒在床上………水床上,海蒂像極度缺氧似的弓著身子喘著氣。 她察看著金吉,那被雨淋溼的的棕髮色澤褪掉了,取而帶知的是黃金色的光亮感,髮絲把臉遮住了一大半,鼻息正呼息,使中間髮絲忽揚忽飄的鼓動,顯得很急促。 海蒂連忙撥開那些金髮,只看到下方的金吉微瞇著雙眼看著她, 「沒事吧,可愛的男人。」海蒂關心的問道 金吉答不出話來,全身的感覺猶如蛇脫皮一樣漸漸被捨棄了,不過他還是看的到海蒂那無邪的臉龐,心中浮現了一些字句。 “這就是我要的,我只要的,一個善良的女孩,沒有別的了。” 海蒂看金吉沒有回話忙去浴室拿了一堆毛巾來幫金吉擦拭乾淨,她幫他褪去了上衣,這些都是志工經驗所熟練的動作,但這次卻不同,這是她所喜歡的男人,邊作邊撲咚撲咚的跳著。 好冰冷,金吉身體好冷,海蒂發覺金吉在顫抖,臉色蒼白,不自覺的一股衝動抱住了金吉,緊緊貼著他。 祈求別讓這位男人再痛苦下去了。 迷茫中金吉已不知自己身在何處,只見遠方有一個金髮的俊俏男人緩緩朝他飄了過來,越來越近,定睛看赫然是自己…………喔,不,應該說是頡利的身體,金吉忙往自己一摸,那熟悉的觸感又回來了,不知怎的一陣突觸,他知道這才是自己真正的臉,他變回來了,雖然仍有點模糊,但記憶中的他摸起來的確如此。 過不多久頡利已朝他飄了過去,金吉忙抓了過去,因為他感到2人的方向是不一致的,不過他確實知道…………頡利的方向才是正確的,於是金吉拼命的呼喊,聲嘶力竭的狂喚著,但頡利似是無動於衷的逕自飄入了虛無的盡頭。 獨留下的金吉孤寂之感茫然頓挫了起來,沒有人了,不會再有人了…………生命………結束了。 金吉釋懷地苦笑了起來,心中想著,這應該就是天堂了吧,宇宙的頂點是吧。 他知道一切終會結束,但這也夠了,他這一生這樣也就夠了,縱始有一段疙瘩在也無妨,一切都已結束了。 正當金吉萬念俱灰之際,闃暗的天空出現了一個臂彎,愈變愈大,所經過的地方同時畫出了一道色彩柔和的昏黃光線,帶著溫暖籠罩了下來,直到抱住了他………金吉睜開了眼,看到了海蒂,那完美無瑕的笑容………和那誘惑著他的嘴唇,不自禁的親了下去。 海蒂稍微吃了一驚,慢慢地………慢慢地………享受這道溫存。 「對不起,我做不到,這不是我的………身體。」金吉頭貼著海蒂的側臉說著,眼淚不受控制的滑落下去,一切都不是那麼如意。 金吉在那一刻深深克制住了自己,因為他明瞭這副軀體並不是屬於他的,而是頡利的,他不能任意妄為,不能再任意妄為了。 「沒關係,我並沒有怪你。」海蒂雖然不甚清楚金吉的想法,不過她也哭了。內心深處說著:夠了,有這段回憶就夠了,謝謝你,金吉。 海蒂抱緊了金吉,滿足的微笑著。 那含春帶雨溫暖的花瓣,嗅著那青春洋溢的邇香,2個人這一夜就如此渡過了………最難忘的一夜。 □金吉+微夢中□ 「你總是那麼為自己想,心中只有你自己………爸媽的事你都不關心,你妹呢,哼,好險你妹最後不像你,否則我們家的事業全毀了,你知不知道?」一個聲音浮現在金吉耳中,非常……非常有壓迫感。 「是阿,兒子,公司的事不是靠天賦可以學習的,我知道你自負過人,聰穎才智也不輸任何人,但是阿,兒子,對手家的兒子也不是省油燈阿,你懂不懂阿!?」另一個帶父親威嚴的聲音從另一旁響起。 金吉夾在中間聽著,心裡感覺有2股壓力逼迫著他,但他一點也不在乎,他想要的不是這個,到了轉捩點,若現在不反抗,爾後就只能照著父母事先舖好的路走下去了,父親年輕時也是,祖父年輕時也是。 反抗他們就像在爭取自由一樣,總讓人覺得偉大………,他不想困在這裡。 他不是廢物:「我………有自己的想法,………我想留在台灣。」 母親聽到後又摀住了臉一副懊惱不知怎麼的神情,托著下巴搖著頭,父親的臉更糟,跟青椒沒兩樣,綠的嚇人。 等著,等著………父親終於還是爆發了出來:「出去、滾出去,當我沒生過你,滾,不要再回來了。」 母親趨前安撫老公的情緒,縐著眉望著金吉:「你是我們家剩下唯一的兒子,你自己想一想,離開吧,唉。」 剩下的、唯一的………每當提起這話題………總是那麼令人困惑,為什麼不說我是獨子,不說我是獨生子,為什麼要說我是剩下的…………這跟孤子有何分別,為什麼,感覺到是不得已才將重任交給我一樣,好像…………本來還有別的選擇…………為什麼。 金吉走了出去,門外一個女孩望著他,清澈明亮的大眼透露出關懷:「哥,不要擔心,有我陪你,出國後有我陪你阿,保證不會無聊的,很多更新的朋友喔。」 金吉苦笑道:「”更新的朋友”………那我們那一批剛交到的”新朋友”呢?是不是又要消失無蹤了?」 亞麗收起了笑容,黯然的答道:「沒關係的,我們又不是去一輩子,對吧?」 金吉吁了一口長氣:「妹,妳竟然用一輩子去算,不是的,我只在乎青少年這一段日子是如何,一輩子是一輩子,根本不可相提並論,妳懂嗎?」 亞麗輕快的笑了起來,學著”哥兒們”的招式勾起金吉的肩湊近耳旁低聲說:「我們是兄妹吧?」金吉不解的點著頭,「那………你想不想知道爸媽的一個秘密?」 「秘密?」 「嗯。」 「有多大?」金吉試探道 「天大的秘密。」 「真的?」 「嗯,你一定會嚇一跳的,有圖為證喔。」 接著2人離開了視線,只剩金吉的意識停留在”原位”,這一齣在深層意識上演的戲讓金吉重拾了記憶。 他知道這個秘密是什麼了, 彭律師手上的家族圖譜有, 父母親也知道, 只有他和亞麗不知道, 為什麼要隱瞞? 彭律師也間接的告知他了:你母親為了不讓你哥獨占你的財產! 沉默代替了孤獨,代替所有事實的真相…………他都知道了為什麼偏偏靈魂會到頡利身體而不是別人。 不過似乎來不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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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