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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隆八堵火車站事件評述〉
2020/08/23 21:58:01瀏覽510|回應0|推薦0
〈基隆八堵火車站事件評述〉
一、各說各話的「基隆八堵火車站事件」:
(一)、三月一日前因:
1、〈 一九四七年三月一日,國民黨軍人乘車不守法,引起民眾不滿而開打,至八堵火車站,軍人誤信火車不再開車而尋釁,民眾與軍人打得更兇。這反映軍人缺乏守法的精神,民眾不齒軍人的作威作福,才會引起衝突,相互毆打。〉(《悲情車站二二八》第四頁第4行。陳文成博士紀念基金會執行長胡慧玲女士撰述)
2、〈光復以後,國軍來台灣,「兇」台灣人慣了,那天(三月一日從福隆)上車,也是兇東兇西,沒多久就和乘客發生衝突。那時候,二二八事件才爆發兩天,群情激昂,台灣人不願再忍耐。國軍一兇,乘客就打回去。一路打到四腳亭,又有衝突。 火車離開四腳亭時,有些國軍並沒有上車。火車繼續開,開到暖暖。⋯再下來就是八堵車站。火車開到八堵車站,國軍拿槍兇司機,駡說為什麼在四腳亭沒等國軍全都上車就開走了。⋯⋯。八堵是大站,乘客很多。看到國軍兇,二二八的怒火未消,說這些人是七月半鴨子不知死活,衝過去就打,也有人搶了槍。其中有個國軍在混亂中逃跑,一路往基隆河方向跑,後來還跳下去,因為不會游泳,就淹死了。其餘的國軍也被乘客打傷。當時我父親擔任八堵火車站站長,⋯⋯他就叫站員出來排解,把受傷的國軍帶進去𥚃面休息,拿急救箱幫忙縛藥。等月台上的乘客都離去,情況比較安定之後,才讓國軍乘下一班車離去〉(《悲情車站二二八》第一三頁第7行至第一五頁第3行。八堵火車站前站長李丹修之子李文卿口述)
3、〈三月一日的情況我並不清楚,聽說福隆的國軍一如往常鴨霸,沒多久就和乘客發生衝突, 從瑞芳開始打起來,一直打到八堵。火車八點多到八堵。⋯⋯月台候車的乘客很多聽說阿兵哥打架,就衝上去打。⋯⋯只站在辦公室的窗口往外看,看到大約五十公尺處,很多乘客追著十幾個阿兵哥打。⋯⋯後來聽說有的兵跳到基隆河跑掉了。〉(《悲情車站二二八》第一六頁第3行)
4、〈三月一日,澳底砲台台長史國華他是史宏熹的姪子派五個兵去基隆買糧草,被台灣鱸鰻囝仔打。從瑞芳開始打,一直打到八堵。其中有兩個兵跑回去砲台報告。三月十一日早上,澳底砲台台長史國華帶三、四十個兵到八堵火車站來。〉(《悲情車站二二八》第十九頁第5行。基隆要塞司令部前派駐八堵大台長王擎天口述)
5、〈 兵仔反而誤會說是八堵火車站的人打他們。後來兵仔也有公文來車站好幾次,要求驛長(站長)報告打人的人,驛長不敢報名給他們。事情發生之後,壞人不敢上班,只剩好人才去上班,結果都是好人被掠去送死。⋯⋯ 兵仔頭是治安兵的兵仔頭,說打死在火車站不好看,叫他們抓到別的地方。現在到美國國了,叫王勵固。〉(《悲情車站二二八》第一四八頁第7行。八堵火車站受難副站長黃清江太太蘇招弟口述)
6、〈其實八堵火車站事件的導火線,也就是三月一日那天的事情,根本不是鐵路局的人打阿兵哥,而是搬運公司的「作業員」打的。那天福隆的兵一上車,就被乘客打,打到四腳亭,四腳亭的站長還幫忙把傷兵扶上車。到了八堵,是被搬運公司的作業員打的。〉(《悲情車站二二八》第一七六頁第5行。鐵路局基隆班車車長,也是八堵火車站受難者許炎山的妹夫熊金川口述)
7、〈三十六年三月一日,一班由蘇澳開往基隆的火車,到八堵火車站時差不多是早上八點。駐福隆兵五、六人要到基隆買菜,在福隆上車,當時本省人和外省人衝突,旅客看到阿兵哥是外省人就打,一直打到八堵,車要調車頭去基隆去,阿兵哥在八堵月台停了五、六分鐘,要往台北的旅客也在月台等車。就在八堵,旅客一直打、踢阿兵哥,阿兵哥被打的躺在月台上翻滾、呻吟。打人的旅客不久就過去另一個月台搭台北車走了,阿兵哥還躺在地上。李站長(丹修)和當天上班的站員將躺在月台上的兵抬到月台邊,李站長設法叫車來送他們入醫院治療。〉(《悲情車站二二八》第二〇八頁第1行。八堵火車站前貨務司事謝國全口述)
8、〈三十六年三月一日,由頭城開往基隆的頭班車,有一些要塞司令部福隆駐在所的官兵,要到要塞司令部公幹。在車內,十多名士兵和客人發生糾紛,其中一個兵仔在四腳亭站被趕下車,車開動時車長陳灶(已逝世)又將其牽回車上。到八堵站時,兵仔頭要找司機算帳,拿著槍比來比去,在駡司機的樣子,可能車內和兵仔發生糾紛的旅客看不過去而喊打,旅客就和兵仔在八堵站打起來了。那隻槍被搶走,結果行方不明。後來基隆要塞司令部有公文給八堵站,要站長查明回報。結果因為站長、站員不知打人的人是誰,無法查明,站長也有回文據實報告。〉(《悲情車站二二八》第二一八頁第11行。八堵火車站前貨物員何有福口述)
(二)、三月十一日後果:
1、〈三月十一日,澳底砲台台長史國華(基隆要塞司令部司令史宏熹姪子)帶領三、四十個兵,乘坐卡車包圍八堵火車站,報復三月一日軍人的被毆,入站即射殺七人(或五人),原本意圖射殺全體員工,後經王少校阻止,以點名方式,載走三月一日職勤的十一位員工,包括八堵火車站站長李丹修。載走之後,一去不回,生死不明,沒有死亡證明書,也不知死於何處?屍骨棄於何處?〉(《悲情車站二二八》第四頁第9行,陳文成博士紀念基金會執行長胡慧玲女士撰述)
2、〈一九四七年三日十一日那天,基隆要塞司令部派了一部軍用卡車,載大約二十幾個兵仔,早上八點多就來包圍八堵火車站。⋯⋯事情發生時時我並不在場是事後聽在場的站員說的。他們說現場打死五個。⋯⋯三月十一日那天,被兵仔帶走的的有李丹修、蘇水木、 黃清江、許朝宗、廖明華、周春賢,李貴良,總共八個人。⋯⋯叫去之後就這樣一去不回。 〉(《悲情車站二二八》第十九頁第12行。八堵火車站前貨物員何有福口述)
3、〈八堵火車站被掠走的那八個人, 都是三月一日當值的人當時被打死的,則是火車站的作業仔。三月十一日早上他們在車站做工,突然看到大批的土匪兵進來,又聽到槍聲,一害怕,拔腿就跑,當場被土匪兵開槍打死。  但是詳情你要問五堵的何有福,他是八堵火車站的職員〉(《悲情車站二二八》第二二頁第12行。 八堵火車站事件受難者周春賢的三弟周秋金口述〉
4、〈三月十一日那天早上,⋯⋯,我親眼見到, ⋯⋯。後來我聽說,  ⋯⋯。火車站當場打死五人。至於抓的人,到十點多左右?總共抓了十三人一鐵路員工,連我父親在內,一共抓了八個人,另外就是在火車站工作的搬運公司的職員五人,總共十三人。他們被國軍帶走後,再也沒有回來過。〉(《悲情車站二二八》第二五頁第13行至第二六頁第8行。八堵火車站前站長李丹修之子李文卿口述)
5、〈三月十一日早上,一輛軍用卡車載了一車一、二十名全副武裝的兵仔來包圍八堵站,⋯⋯兵仔一看到穿鐵路部黑色制服的人,就開槍射擊。⋯⋯總共現場死了四人。⋯⋯阿兵哥殺了四個人後,叫站長將當值的人,包括內勤的人,統統集合在月台上,蹲成一排,背靠著牆壁⋯⋯。當時車站對面有個旅舍,住著一個部隊長王勵固,官拜少校。他聽到車站的吵雜聲,就過來,⋯⋯,問明究竟,才知道阿兵哥以為三月一日是八堵車站員工打人,要人算帳⋯⋯。王勵固要站長將三月一日當值的人點名叫出來。⋯⋯叫了十個人之後,要用兵仔車載走時,順便連站長一併載走,共載走十一人。〉(《悲情車站二二八》第二六頁第11行。八堵火車站前貨務司事謝國全口述)
6、〈三月十一日,⋯⋯大約十點鐘,我聽到火車站外面有軍用卡車急駛來的聲音,很快又聽到阿兵哥乓乓乓跑進來的聲音。⋯⋯馬上又聽到砰砰砰槍聲大作,隨即有人叫喊說:「阿兵哥,阿兵哥,阿兵哥打死人了。」⋯⋯後來我才知道,阿兵哥從卡車跳下來之後,當場就打死五個人。⋯⋯火車站內,我們二十幾個人跪在月台被打被踢的時候,有一個人趕過來了,那個人叫做王勵固,大家都叫他王少佐。⋯⋯二二八之前,八堵省中駐有一個高砲部隊,⋯⋯那時候高砲部隊司令就是王勵固。⋯⋯省中距離火車站才兩公尺左右,兩輛軍用卡車載著澳底和基隆的兵來到車站,立刻槍聲大作,王勵固覺得很奇怪,⋯⋯於是匆匆趕到火車站來。一來就看到火車站的人全都跪在地上,被打得哀哀叫,又看到不遠處的幾具屍體。王勵固要問明究竟,國軍說三月一日那天有阿兵哥在車站被打,所以今天前來報復。站長王丹修解釋說,員工都忙著工作,不可能打國軍,有的話,應該是乘客打的。阿兵哥說,⋯⋯打的人當中有穿著鐵路局黑色制服的人。李丹修站長用台語摻雜日語說給王勵固聽,王勵固再翻譯給國軍聽。王解釋說,⋯⋯今天上班的人,三月一日那天不一定上班,應該拿出勤簿來核對,找出三月一日上班的人,再叫他們去調查,這樣才對,不能亂打。⋯⋯站長拿出勤簿出來,一個個叫名字,從副站長叫起,⋯⋯一直叫到站務人員,唸了十個名字,⋯⋯王勵固用台語暗示他說,夠了,夠了,別叫那麼多。總共叫了十個名字。國軍說,你們出來,統統帶走,上車。李丹修並沒有點自己的名字,但是他也跟著要走。⋯⋯連李丹修在內,總共十一個人被押上軍用卡車,再也沒有回來。〉(《悲情車站二二八》第二九頁第4行至第三四頁第9行。八堵火車站前負責售票庶務頁周清標口述)
7、〈三月十一日早上,⋯⋯我在前田鐵工廠那邊聼到車站鬧哄哄的聲音,才趕過去。一去就看到七個人被打死在月台下,剩下的人全部都跪在月台上,幾十個人都跪在月台上。本來兵仔說要全部掃射,連在火車上賣便當、賣零食的小孩子也不放過。⋯⋯後來才協議照出勤簿點名,找出三月一日當天出勤的人,大約點了十個人,另外他們又帶走三、四個「作業員」,總共帶走十三、四個人。⋯⋯後來我聽兵仔說,他們都被掠去獅球嶺那邊的廢礦坑殺了。〉(《悲情車站二二八》第三五頁第8行至第三六頁第11行。基隆要塞司令部前派駐八堵大台長王擎天口述)
8、〈八堵火車站事件之後,舊人被抓走,新人來補充。其實,被抓走的,都是寃枉的。車站員工沒有打人,乘客都打不夠了,輪不到我們。〉(《悲情車站二二八》第八七頁第10行)。八堵火車站前貨務司事謝國全口述)
9、〈後來兵仔也有公文來車站好幾次,要求驛長(站長)報告打人的人,驛長不敢報名給他們。事情發生之後,壞人不敢上班,只剩好人才去上班,結果都是好人被掠去送死。⋯兵仔頭是治安兵的兵仔頭,說打死在火車站不好看,叫他們抓到別的地方。現在到美國國了,叫王勵固。〉(《悲情車站二二八》第一四八頁第10行。八堵火車站受難副站長黃清江太太蘇招弟口述)
10、〈三月十一日早上,阿兵哥可能連絡了其他部隊,派卡車載了一車的兵仔來包圍八堵站,一共大約有一、二十名阿兵哥,都是全副武裝的,⋯⋯看到穿鐵路部黑色制服的人就開槍射擊。⋯⋯總共在現場死了四人。⋯⋯阿兵哥殺了四個人後,叫站長將當值的人集合在月台上,包括在室內執勤的,都集合在月台上蹲成一排,背靠著牆壁⋯⋯。當時車站對面有個旅舍,住個部隊長王勵固,官拜少校。聽到車站的吵雜聲,就過來,看到所有的站員都蹲成一排,與阿兵哥交涉後,就叫站長拿點名簿點名,叫到的就出列,叫到我前面那個人時,王勵固出面阻止李站長,說這樣就好了。⋯⋯叫了十個人之後要用兵仔車載走時,順便連站長一併載走,一共載走十一人。⋯⋯後來聽站裡其他員工說,在三月十一日之前軍隊有寫信給站長,要站長交出三月一日打人的人站長因爲火車站的人沒有打人,所以沒辦法回信。〉(《悲情車站二二八》第二〇八頁第11行至第二一〇頁第10行。八堵火車站前貨務司事謝國全口述)
二、評述:
(一)、從「那些兵仔是澳底的,要去基隆領米, 在車上就被打,打到瑞芳不讓他們下車,一直打到八堵火車站。因為要到基隆或是台北都要在八堵火車站換車,不讓他們下車不行,於是就把這些兵仔打下車來,兵仔反而誤會說是八堵火車站的人打他們」和「其實八堵火車站事件的導火線,也就是三月一日那天的事情,根本不是鐵路局的人打阿兵哥,而是搬運公司的『作業員』打的。那天福隆的兵一上車,就被乘客打,打到四腳亭,四腳亭的站長還幫忙把傷兵扶上車。到了八堵,是被搬運公司的作業員打的」和「到八堵站時,兵仔頭要找司機算帳,拿著槍比來比去,在駡司機的樣子,可能車內和兵仔發生糾紛的旅客看不過去而喊打,旅客就和兵仔在八堵站打起來了。那隻槍被搶走,結果行方不明〉三節,可知三月一日澳底的兵仔被乘客和搬運公司的「作業員」打或「相互毆打」,應該是相當可信的。

(二)、國軍「兇東兇西」,「那時候,二二八事件才爆發兩天,群情激昂,台灣人不願再忍耐。國軍一兇,乘客就打回去。一路打到四腳亭」,「火車離開四腳亭時,有些國軍並沒有上車。火車繼續開,開到暖暖」,「火車開到八堵車站,國軍拿槍兇司機,駡說為什麼在四腳亭沒等國軍全都上車就開走了」,司機辯稱「一切聽站長指揮,旗子一揮,火車就準時往前開了」,但是「沒等國軍全都上車就開走」,司機和站長顯然都是理虧了。國軍「兇東兇西」、又「拿著槍比來比去」,固然都不對,但是台灣人「群情激昂」,「不願再忍耐」,「就打回去」,甚至「衝過去就打,也有人搶了槍」。簡言之,國軍從福隆上車後,「在車上就被打,打到瑞芳不讓他們下車,一直打到八堵火車站」,到了八堵站,「乘客很多。看到國軍兇,二二八的怒火未消,說這些人是七月半鴨子不知死活,衝過去就打,也有人搶了槍。」確實也太過踰越了!三月一日「軍人乘車不守法」是因,「民眾不滿而開打」是果;「軍人誤信火車不再開車而尋釁」是因,「民眾與軍人打得更兇」是果;「軍人缺乏守法的精神」是因,「民眾不齒軍人的作威作福,才會引起衝突,相互毆打」是果!軍人「乘車不守法」、「尋釁」並「作威作福」自是不當,但是自詡「受過日本教育,並已養成守法習慣」的民眾,竟「不滿而開打」,「與軍人打得更兇」,並「相互毆打」,顯然也是「缺乏守法的精神」!

(三)、從「三月十一日,澳底砲台台長史國華帶領三、四十個兵,乘坐卡車包圍八堵火車站,報復三月一日軍人的被毆,入站即射殺七人(或五人),⋯⋯後經王少校阻止,以點名方式,載走三月一日職勤的十一位員工,包括八堵火車站站長李丹修。載走之後,一去不回,生死不明」、「三月十一日那天,被兵仔帶走的的有李丹修、蘇水木、 黃清江、許朝宗、廖明華、周春賢,李貴良,總共八個人。⋯⋯叫去之後就這樣一去不回 」、「三月十一日那天早上,⋯⋯。火車站當場打死五人。⋯⋯總共抓了十三人一鐵路員工,連我父親在內,一共抓了八個人,另外就是在火車站工作的搬運公司的職員五人,總共十三人。他們被國軍帶走後,再也沒有回來過」、「三月十一日早上,⋯⋯王勵固要站長將三月一日當值的人點名叫出來。⋯⋯叫了十個人之後,要用兵仔車載走時,順便連站長一併載走,共載走十一人」、「三月十一日,⋯⋯當場就打死五個人。⋯⋯連李丹修在內,總共十一個人被押上軍用卡車,再也沒有回來」、「三月十一日早上,⋯⋯一去就看到七個人被打死在月台下,剩下的人全部都跪在月台上,幾十個人都跪在月台上。⋯⋯後來才協議照出勤簿點名,找出三月一日當天出勤的人,大約點了十個人,另外他們又帶走三、四個「作業員」,總共帶走十三、四個人」等節,可知三月十一日國軍前往八堵火車站「報復」,當場打死五至七人,並載(抓)走十數人,不僅「載走之後,一去不回,生死不明」,更造成「家屬們一時間頓失經濟提供者而陷入生活困境,⋯成為哭傷雙眼的年邁父母、痛失手足的兄弟姊妹、難以女性身分立足社會的政治寡婦、與需隱藏父親死亡原因的政治單親孩子」(《噶瑪蘭二二八》新序(一)第三頁第5至9行)。八堵火車站事件,不論三月一日或十一日都是戒嚴時期,乘客或車站人員毆打軍人固然違法,但是罪名都不該死,因此站長和十數位站員與作業員被「載走之後,一去不回,生死不明」,更帶給他們家人長期的苦難,的確令人莫名和同情。
(四)、但是,「火車八點多到八堵。⋯⋯月台候車的乘客很多聽說阿兵哥打架,就衝上去打」,「很多乘客追著十幾個阿兵哥打」,「其中有個國軍在混亂中逃跑,一路往基隆河方向跑,後來還跳下去,因為不會游泳,就淹死了」前有基隆河,後又有「很多乘客追著」,「不會游泳」,「還跳下去」,是逃生?抑或自盡呢?人都是血肉做的,天下誰無父母、配偶、兄姊、弟妹和子女呢?二二八事件爆發之初,千里迢迢從大陸來台的外省籍軍公教人員,不論本身有無過錯,他們被打、被殺或被拘禁「保護」,遠在對岸那邊的父母、兄弟和姊妹難道不為他們擔心和難過?當時的野心政客或被煽惑打人殺人的民眾和學生,為什麼不為自己,也為別人的父母、夫妻、兄姊、弟妹和子女多些著想呢?

(五)、另從「三月十一日,澳底砲台台長史國華帶領三、四十個兵,乘坐卡車包圍八堵火車站,報復三月一日軍人的被毆」、「國軍說三月一日那天有阿兵哥在車站被打,所以今天前來報復」、「站長王丹修解釋說,員工都忙著工作,不可能打國軍,有的話,應該是乘客打的。阿兵哥說,⋯⋯打的人當中有穿著鐵路局黑色制服的人」、「其實,被抓走的,都是寃枉的。車站員工沒有打人,乘客都打不夠了,輪不到我們」和「三月一日那天的事情,根本不是鐵路局的人打阿兵哥,而是搬運公司的『作業員』打的。那天福隆的兵一上車,就被乘客打,打到四腳亭,四腳亭的站長還幫忙把傷兵扶上車。到了八堵,是被搬運公司的作業員打的」等四節,應該可以確認三月一日國軍「被打」、或國軍和乘客與搬運公司作業員「相互毆打」,應該都是事實。

(六)、至於「打的人當中有穿著鐵路局黑色制服的人」是否可信,應該可從「三月初我在基隆待不下去,去八堵要找許炎山。⋯⋯我們一行五人,⋯⋯就躱在田寮港的山上。」(《悲情車站二二八》第四〇頁第3行至第四一頁第7行)和「八堵火車站事件死裡逃生後,第二天我就趕上山,躲到東勢坑一現在的基隆市童子軍露營地附近山頂一那𥚃去躱。到了山上,發現山上已經有幾十個年輕人躲在那𥚃」(《悲情車站二二八》第五三頁第13行至第五五頁第13行)和「事情發生之後,壞人不敢上班,只剩好人才去上班,結果都是好人被掠去送死」(《悲情車站二二八》第一四八頁第11行)等節中,去抽絲剝繭尋找正確的答案。

(七)、「三月十一日早上,澳底砲台台長史國華帶三、四十個兵到八堵火車站來」、「三月十一日,澳底砲台台長史國華帶領三、四十個兵,乘坐卡車包圍八堵火車站,報復三月一日軍人的被毆」、「一九四七年三日十一日那天,基隆要塞司令部派了一部軍用卡車,載大約二十幾個兵仔,早上八點多就來包圍八堵火車站」、「三月十一日早上,一輛軍用卡車載了一車一、二十名全副武裝的兵仔來包圍八堵站」、「省中距離火車站才兩公尺左右,兩輛軍用卡車載著澳底和基隆的兵來到車站,立刻槍聲大作」。史國華到底帶了「三、四十個兵」,或是「二十幾個兵仔」,或是「一、二十個全副武裝的兵仔」來包圍八堵火車站?又「一部軍用卡車」或「兩輛軍用卡車」?包圍車站殺人並抓人的軍人和卡車數字並不重要,但是眼見顯然難以為憑!

(八)、再從「後來兵仔也有公文來車站好幾次,要求驛長(站長)報告打人的人,驛長不敢報名給他們。事情發生之後,壞人不敢上班,只剩好人才去上班,結果都是好人被掠去送死。⋯⋯ 兵仔頭是治安兵的兵仔頭,說打死在火車站不好看,叫他們抓到別的地方」、「後來聽站裡其他員工說,在三月十一日之前軍隊有寫信給站長,要站長交出三月一日打人的人,站長因爲火車站的人沒有打人,所以沒辦法回信」和「後來基隆要塞司令部有公文給八堵站,要站長查明回報。結果因為站長、站員不知打人的人是誰,無法查明,站長也有回文據實報告」等三節,可知當時站長李丹修確實相當為難,既未便把涉嫌打兵仔的搬運公司作業員,更不能把「不敢上班」的「壞人」報給兵仔或相關軍隊。

(九)、台灣火車營運已有相當久遠的歷史,對於乘客(包括軍警)逃票、霸佔座位、爭吵打架,以及携帶槍械彈藥或其他危險物品,一定都有既成的準則或法規可供處理參考,因此是次乘客和軍人在列車上和車站內衝突打架,列車長和站長未能及時並積極介入處理,確實難辭其咎,尤其是二二八事件發生後,台北和基隆已發生多起外省人被打情事,列車長和站長未能防範未然,竟發生「沒等國軍全都上車就開走」之情事,事後司機又辯稱「一切聽站長指揮,旗子一揮,火車就準時往前開了」,很顯然,列車長和站長都已怠忽了職責。

(十)、此外,雖然「(八堵)李站長和當天上班的站員將躺在月台上的兵抬到月台邊,李站長設法叫車來送他們入醫院治療」,但是「後來基隆要塞司令部有公文給八堵站,要站長查明回報。結果因為站長、站員不知打人的人是誰,無法查明。」和「後來聽站裡其他員工說,在三月十一日之前軍隊有寫信給站長,要站長交出三月一日打人的人,站長因爲火車站的人沒有打人,所以沒辦法回信」,由此可見當時八堵火車站長確實實輕忽了軍方的要求,未及時積極妥善回應(包括前往致歉並慰問傷患),以致軍方於十一日興師前往車站問罪,而造成殺人和抓人的不幸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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