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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猶未光》評述之九〈族群、祖國和高雄暴亂〉
一、《天猶未光》第051頁第16行述說:「二二八事件爆發初期,尤其是長官公署開槍以後激起普遍的憤怒,很多地方確實發生「打阿山仔」的現象,但是台灣人仕紳組成的處理委員會立刻予以制止,而不必等3月8日援軍登陸,各地巡邏士兵早已開槍反擊乃至報復;例如3月6日彭孟緝派出來的軍隊,在高雄市區胡亂掃射現象,難道沒有族群因素作祟?高雄方面至少已有許雪姬教授所做的三本口述訪問錄(1995年出版)可以作證。反台獨或親中的知識分子如果真正關心二二八悲劇,早就應該去完成(也只有他們能完成的)二二八當時外省人受害的口述歷史,可惜到今天一本也無。」
二、同書第054頁第6行述說:「就像電影《悲情城市》的情節所顯示的,一般台灣人對「祖國」的來臨多麼格格不入,台灣變成中華民國的初始必須經過流血暴力的轉化,可以國家認同的建(虛)構性。惟有面對二二八「族群衝突」面向,才能深刻反省今日藍綠政黨宛如敵國,其背後的認同政治糾結。」
三、誠如閣下所言:「二二八事件爆發初期,尤其是長官公署開槍以後激起普遍的憤怒,很多地方確實發生『打阿山仔』的現象,但是台灣人仕紳組成的處理委員會立刻予以制止」,雖然「打阿山仔」確有其事,但是「台灣人仕紳組成的處理委員會立刻予以制止」,由此可見「台灣人仕紳」不僅不「打阿山仔」,甚至「立刻予以制止」。另「從五十年間的殖民地的桎梏解放出來的本省人民,已經是興高采烈而得意忘形。這個種自尊心的血液膨脹起來,而想到唯有熱血必定能夠建立夠建設三民主義的模範省,於是,六百萬島民都十分興奮熱切希望能立即能立即把台灣改換為比日本時代還要好的一個樂園。老實說我們身為記者的實在是虛心坦懷了,大家高舉著『建立三民主義模範省』理想邁進著。島民似一日千秋,又像孤兒迎接溫暖的母親般的心情,等待著國軍的來臨」(摘自吳濁流《無花果》第136頁第歺行),由此可見不僅未有所謂的「族群衝突」,更沒有閣下所稱「一般台灣人對『祖國』的來臨多麼格格不入」的現象!此外,生長在日據時代並接受所謂「奴化教育」的台灣人,光復後至解嚴前接受「反共教育」的台灣人,以及現在接受「台獨課綱教育」的台灣人,對「祖國」的概念發生混淆或歧異,都是因教育不同而產生的思想差異,並不是所謂的「族群衝突」!
四、至稱「3月6日彭孟緝派出來的軍隊,在高雄市區胡亂掃射現象」乙節,請詳閱以下所述(摘自拙作《《二二八事件責任歸屬研究報告》評述》第77~84頁),並敢問閣下如何自圓汝說? (一)、高雄民兵要脅高雄要塞投降純屬無知的鬧劇:根據《二二八事件責任歸屬研究報告》第245頁第15行及第252頁第9行記述:「3月5日,高雄市軍政機關都已被民兵佔領,唯一尚未攻破只剰高雄要塞。民兵以日軍遺留之噴火車多輛逼近壽山,喊話要求投降,揚言不繳械投降即用火攻」,「6日上午9時,不知有詐的高雄市長黃仲圖、參議會議長彭清靠、及涂光明、范滄榕、曾豐明、臺電公司高雄辦事處主任李佛續等6人上山,涂光明等提出『和平九條件』,包括: 1、壽山要塞司令部駐地、左營、陸橋及市內各處軍隊全部停戰撤退。
2、一〇五後方醫院由二二八事件處理委員會接收並負責治療,軍隊除隨身武器外,由處委會負責保管。
3、臺灣南部最大軍械庫五塊厝倉庫一切物品藥品交處委會接收,軍火由處委會負責保管。
4、市民一切死傷應依臺北市辦法賠償,對開槍士兵尤應處以極刑。
5、治安未恢復前,所有外省人不得下山,但所需蔬菜油鹽由處委會供給。
6、高雄市以外軍隊,一概不准侵入市區內。
7、被捕民眾即刻交處委會带回。
8、雙方如有不法行為,軍民共同嚴辦。
9、此次事件關係人員,事不得追究。」
【評述】:除了「民兵以日軍遺留之噴火車多輛逼近壽山,喊話要求投降,揚言不繳械投降即用火攻」以外,二二八事件處理委員會高雄分會,未經政府核准成立,既沒有「法律地位」,又不知高雄要塞司令彭孟緝擁有多大權力,竟然向彭氏提出偌多荒唐、無理、又無厘頭的要求,確係一齣無知的鬧劇!茲略予分析說明如次: 1、「各處軍隊全部停戰撤退」:軍隊依法執行任務,「全部停戰撤退」,治安呈現真空,有心之徒趁虛而入,誰能負責?
2、接收「一〇五後方醫院」及「臺灣南部最大軍械庫五塊厝倉庫一切物品藥品」:「一〇五後方醫院」及「臺灣南部最大軍械庫五塊厝倉庫」隸屬高雄要塞司令部指揮嗎?司令彭孟緝有權私相受授?
3、保管「軍火」:槍械軍火是軍人的第二性命,怎可任意交由人保管?
4、「對開槍士兵尤應處以極刑」:開槍士兵是否涉及刑責自應追究,但是為何「應處以極刑」呢?
5、「所有外省人不得下山」:這不是非法限制人身自由嗎?
6、「高雄市以外軍隊,一概不准侵入市區內」:高雄要塞司令彭孟緝有權指揮高雄市以外軍隊嗎?
7、「被捕民眾即刻交處委會带回」:違法被捕民眾不是應該依法究辦嗎?
8、「雙方如有不法行為,軍民共同嚴辦」:違法行為應該依法究辦,二二八事件處理委員會可以私設刑庭嗎?
9、「此次事件關係人員,事後𣎴得追究」:違法行為不是應該依法究辦嗎?,怎能「𣎴得追究」?
(二)、凃光明身懷手槍前往談判是有勇無謀的悲劇: 1、《二二八事件責任歸屬研究報告》第四章撰述人陳翠蓮教授以下所述各節如果屬實,則凃光明「竟然帶槍要打彭司令」的說法,應該頗足採信。
2、儘管「談判代表之一李佛續說,當時凃光明並沒開槍,也沒有看他拿出手槍」,但是並未否認凃光明帶有手槍;更何況,撰述人陳翠蓮教授文中亦未述及當時凃光明曾有否認帶槍之言行!
3、「彭孟緝還説他一直保存著該一行刺未遂的手槍」綜合上述,足信凃光明前往「談判」時身懷手槍,應是屬實無疑!]
4、凃某非法持有槍械,赴約前往「談判」時又身懷手槍,自有伺機行刺之嫌,豈可顛倒是非,胡亂說成「彭氏的詭詐」!
5、高雄要塞是台灣南部重要軍事據點,要塞官兵至少有三、五百人,即使凃光明成功剌殺要塞司令彭孟緝,必難控制或逃脫要塞,由此可見「凃光明竟帶槍要打彭司令」,確實愚不可及!
(三)、高雄暴民濫殺無辜應加追究: 1、如果《二二事件責任歸屬研究報告》第四章撰述人陳翠蓮教授以上所述各節屬實,則當時高雄的情勢是這樣的:
(1)、「3月3日…. 晚上8時,高雄市警察局被市民包圍,警察局長座車被焚毀,接著兩個分局及鹽埕派出所被民眾佔領,武器悉數被民眾繳去。…市警察局長童葆昭座車被焚後隻身逃到要塞司令部請求保保護,專賣局高雄分局長宓汝卓、臺灣銀行高雄分行經理曾昭詢、要塞司令部參謀謝漢忠、陳松等人被打、鐵路局華澤鈞等則全家躱到要塞,避難的中國人達一千數百人。」
(2)、「5日,高雄巿區群情激憤,市參議員與各人民團體組成「二二八事件處理委員會」….在高雄中學成立「指揮總部」,由涂光明擔任總指揮,召集青年學生編成隊伍,進攻憲兵隊、陸軍醫院及軍械倉庫,收繳武器甚多。且因臺籍警員二百多人參加行動;另有部份民眾進攻高雄監獄,放出犯人二百餘人。」
(3)、「3月5日,高雄市軍政機關都已被民兵佔領,唯一尚未攻破只剰高雄要塞。民兵以日軍遺留之噴火車多輛逼近壽山,喊話要求投降,揚言不繳械投降即用火攻。」
(4)、「(3)月6日上午9時,不知有詐的高雄市長黃仲圖、參議會議長彭清靠、及涂光明、范滄榕、曾豐明、臺電公司高雄辦事處主任李佛續等6人上山,涂光明等提出『和平九條件』,發現涂光明身懷手槍,動機可疑。」
2、彭孟緝六日下午2時「下令開始攻擊」後,遭遇二次突襲: (1)、「當要塞部隊抵達火車站時,曾遭高雄中學畢業生率領學生開槍阻擋」;
(2)、「第21師獨立團接著轉向高雄第一中學,因雄中二樓建築物有人發槍擊中兵士,造成傷亡」。
(3)、「第21師獨立團一路上以機槍向天空掃射,答答槍聲產生恐嚇驅散作用,民眾紛紛害怕走避」,另「到市府先丟手榴彈進去,聲音極大,丟了數顆之後士兵進來開槍」,並非一開始就對高雄市政府、火車站、高雄第一中學的民眾掃射。
(4)、「3月5日,高雄市軍政機關都已被民兵佔領」,姑且不論「二二八事件處理委員會高雄分會」、設於高雄中學內之「指揮總部」以及所謂之「民兵」是否「合法」成立,有無「法律地位」,渠等濫殺並俘虜無辜外省同胞,非法占領官署,搶奪槍械彈藥,並毆打政府官員,甚至企圖進攻高雄要塞及刺殺彭孟緝,不僅觸犯法律,並已嚴重破壞社會安定秩序。
(5)、彭孟緝身為高雄要塞司令,負有衛國保民、守護疆土之重責大任,眼見高雄市政府、火車站、憲兵隊與高雄中學等機關學校已被占領,高雄要塞及其本人性命又遭遇嚴重威脅,豈可「偷生以受辱」,並「繳械投降」? (6)、三月六、七兩日,彭孟緝「下令開始攻擊」平亂,收復市政府、火車站、憲兵隊及高雄中學等機關學校,並迅速恢復全市社會秩序,《二二八事件責任歸屬研究報告》第四章撰述人陳翠蓮教授,竟然罔顧上述事實真相,誣指彭孟緝「血腥屠殺鎮壓臺灣民眾」、並稱「彭孟緝因為殺人如麻,濫殺無辜在民間得到『高雄屠』的惡名」,如此惡意扭曲歷史,非僅「太不公平」,更已嚴重損傷其專業形象!
(7)、彭孟緝下令平亂,傷及無辜同胞,固然應負法律與道德責任,但是上述暴民濫殺無辜,以及陰謀作亂份子之刑責,豈可不予追究?
五、俗云:「沉默是金,開口是銀。」或「沉默是金,雄辯是銀。」此外,子曰:「多聞闕疑,慎言其餘,則寡尤;多見闕殆,慎行其餘,則寡悔。言寡尤,行寡悔,祿在其中矣!」何況,事實勝於雄辯,「反台獨或親中的知識分子如果真正關心二二八悲劇」,至今未「完成(也只有他們能完成的)二二八當時外省人受害的口述歷史」,而且「到今天一本也無」,是因抱持「寬大為懷」態度而有所為或有所不為,並非不敢為或沒作為!以下是最近收到的一篇二二八事件相關文章和一封旅美朋友的來函,閣下能相信並接受嗎?
[其一]:228事件目擊者 - (蕭玉珍口述): 本人親身經歷二二八事件,為免歷史被扭曲,請各位大德將此文廣為轉載、複製、流傳,並存檔,以便在以後若有歪曲二二八,惡意分化,挑撥,散佈不實言論時,貼此文以為反制,但求告慰這些冤死者在天之靈。
台灣光復初期,因著蔣總統的以德報怨號召,從大陸及南洋平安遣返的台籍日軍有數十萬人之多,他們當中有不少人已被完全日化,以講日語為榮,自認為大日本帝國台灣國之子民,無法接受日本戰敗之事實,仍緬懷昔日的皇軍威風,無視於儘管當時百廢待舉,而政府仍儘力照顧,遣返,醫療之苦心,而心懷不滿,待機生事。
同時,在光復兩年後,亦有不少昔日皇民化的公務員,因仍習慣講日語,不講國語,而被替換,一下子無法適應從大人降為老百姓的心態,也就不滿政府而推波助瀾。再加上共產黨的伺機而動,幾個爆炸性的因素聚合在一起,因著二二八的導火線而一發不可收拾。
我是廣東人,當時在廈門高等法院作個小職員。與同事朋友十餘人一起赴台觀光﹝當時大陸局面尚未惡化),在基隆,台北遊玩後,再獨自至高雄探望叔伯。我們一行人坐著朋友借來的車子到四處遊玩。
228當日及後兩三天高雄平安無事,大概就在第四五天,我們在外面玩到一半時,高雄就變成了個恐怖城。
依稀記得當日該是個周末吧,街上遊人甚多,在下午一兩點,我們欲轉往屏東遊覽時,暴亂開始發生。在十字路口,我們被一群浪人攔車盤查,為什麼稱他們為浪人呢?因為他們都是一副日本打扮─頭綁日本巾,手持武士刀。都是五十歲以下之壯丁,二十人一夥,攔人攔車查問。我們廈門也講台語,因此未遭毒手,但當時我親見車外兩位男子被盤問砍殺的整個過程。
他們當時被攔下,被用台語盤問,供日語沒?不會。供台語沒?不會。供客話沒?不會。當場,巴格野魯,干XX,武士刀就砍下來。一人當場罹難,另一人想逃跑,亦被追上用武士刀砍死,身上噴出的血濺了尺高。
當時只以為是局部的,偶發的事件,只想逃離現場,結果越走越不對勁,幾乎每個大路口,都有這類浪人成群的在把關,街上的屍體也越來越多,慘不忍睹。在車上眼見對穿旗袍者就連問都不問,持刀就砍,男女老少全都不放過,有的甚至全家罹難。小的有至襁褓中的一兩歲小兒及大至十來歲的小孩,都無一倖免,更有的頭被完全砍掉,身首異處。不把人當人,只要非我認同族類,一律消滅,與南京大屠殺軍民不分的同樣獸行。
我們深受驚駭,決定繞路返回,結果是愈見愈慘,尤其是高雄火車站,前鎮一帶及往高雄工職的大馬路上,屍體堆積如山。就我粗略估計,應有上千人之多。僅高雄一地,我所見者就如此,全省死難者更不知有多少。
你無法相信這是因為單純的查私煙風波而起,也不可能像大陸上荒年欠收,民不聊生的暴動。要說對當時施政不滿,為何要以血淋淋的百姓生命為祭品?為何要以族類劃分生死?其實,真正的台灣人是很善良的,在暴動時 也都躲在家裡,更有的對逃難者施以援手。今碑文定稿,卻對暴徒屠殺不交代,公義何在?
當時在台的除軍人外,外省人大部份就是公務員,及沿海省份來台經商人士,以溫州人居多,浙江人也不少,這些人是無辜冤死的大多數。在街頭屠殺還不夠,這些浪人開始逐屋尋人殺戮,於是外省百姓開始逃向要塞尋求保護。在一些善良百姓幫忙下,假借日本裝扮,惡補些日語、台語,以逃避浪人之盤查捕殺。姑不論所謂之定稿評論,柯遠芬、彭孟緝、史宏熹、張慕陶等人,在當時的避難百姓眼中都成了保生大帝,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
我法院一客家同事,先生在新竹當軍需處長,住在客家村,亦被暴民入村點名要人。先生雖有兩把槍,卻不敢用,怕子彈用完 仍救不了全家,只好個人躲入糞坑躲藏,還因此得病,但勉強倖免。
當時外省人戶籍資料根本不全,所以被屠殺多少,根本無法統計,遺留在大陸之親戚家人根本無從得知,超渡無門,亦為人間一大慘事。
228在如此悲慘,屠殺多日的局面下,你說政府怎能不派兵?而軍隊上岸後,所見遍地死屍,及街頭上耀武揚威拿著武士刀濫殺無辜的浪人,又怎會不開槍呢?
沒等到戒嚴,我就提前返廈門了。現雖已事隔半甲子,但當時之慘狀。猶歷歷在目,難以忘懷,我若不替他們說出來,我心不安。
[其二]: 多謝分享。
文尾說半個甲子過去,那就是舍弟三歲左右的事,他今年 73 了。
文章很好,邏輯分明,也很有信服力。畢竟,當時皇民化的台灣人在幹什麼、想什麼,哪裡是吾輩所能知曉?
抗戰勝利,大後方的同胞興奮異常,都在盼著早回家。先父想去台灣,看看稻米如何被日本人增產,所以帶著先母和我,去了台灣。當時通訊沒有這麼發達,他對台灣稻米的消息,推想來自他的大學教授盧守耕先生。228 時,盧也在台灣,好像是在火車上被問能否說日語。他是留學日本的,當然輕鬆逃過。我在台大期間,有一年盧先生的學生們,為他做九十大壽,地點好像就在台大的學生活動中心。學生中有一位名【畢中本】,當時好像是農藝系主任,擔任活動召集人。
我們唱戲的世界圈裡,有一位名人,叫盧德先,兄弟七人,都受他父親影響而唱戲。他和弟弟盧力先都是南一中畢業,他成大,弟弟台北工專。認識盧德先多年後,才見到他太太柯嘉惠。逐年了解後,才知道她的父親就是柯遠芬!盧老先生曾在空軍供應司令部任職,地點是民生圓環邊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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