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雪梨歌劇院裡等著杜蘭多公主的開場。台前管弦樂團對音對得亂烘烘，音符四處亂竄。台上的戲開演前先看台下另一場戲，冷眼看著觀眾們的穿著品味。看歌劇這玩意從上流社會的社交活動降格成為今天你我都看得起的普羅消遣，倒也有點不上不下的尷尬。男士們穿西裝有時候都嫌太正式，像是來歌劇院賣股票期貨的。偶爾一二個珠光寶氣長裙拖地的女士們打面前走過，也有點場合不對的嫌疑。不知道今天是誰在演杜蘭多。

雪梨歌劇院建築本身的戲劇張力也不輸台上演的歌劇。靠著這座出名白色貝殼狀大地標的媚功，台下的觀眾有一半以上都是觀光客。也因如出，才會常年端出杜蘭多這齣灑狗血的歌劇來吸金。在這樣的場景下，偶爾也能逮著一兩個趿著人字拖的觀光客，夾在紅男綠女之間，像是誤入叢林的小白兔。

普契尼一部三折歌劇杜蘭多，寫的是元朝野蠻公主杜蘭多的冷血與愛情。故事人物當然全是杜撰的，整齣歌劇完全就是對東方文化淺碟認知的代表作。雪梨歌劇院的節目簡介稱它是orientalist orgy其來有自。那是個北京還拼成Peking而不是Beijing的舊時代。那是個三個弄臣還可以被取名為Ping，Peng，Pong的異種語言歧視暴力，那是個每個東方人給人的印象都還是單眼皮鳳眼的不合時宜時代誤謬。

可是這無損這齣歌劇在戲迷心目中的地位。歌劇本來就是裡子遠比面子重要的表演，唱工重於一切，其它的要自己去想像。一個長得像楊貴妃的女高音真要唱趙飛燕的角，你也非要在危危顫顫的中廣腰圍裡自己去想像出個楚腰來。奧泰羅找張白臉劉備來唱，你也要自己端詳出黑臉張飛來。

各大歌劇院多年來各自天馬行空地演譯這套歌劇，熱鬧得很。有把兵馬俑搬上台的，有把一干人馬全穿上大明朝服的。一個元朝公主穿越時空，來去自如。不過更常見的是塗了大白臉扮藝伎的杜蘭多。雪梨歌劇院這個版本舞台上一片金光閃閃，像是誤入了那座廉價紀念品充斥的中國城。穿著白紗塗著白臉的杜蘭多站在高台上讓人推著飄來飄去，看到一半突然覺得有點黃俊雄金光布袋戲裡素還真現身的感覺。

這齣戲近期代最出名的版本大概是北京奧運期間請來三大男高音之一的多明哥在紫禁城戶外演出的那個版本。那場演出動員之多，成本下得之重，大概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這齣歷來演出一向朝代對焦不準的，這次至少地點對了。不過一個元朝公主住在大都時，明朝連個影子都還没有，更別提在明成祖起造的故宮三大殿上飆高音了。

這部歌劇在我們聽來更可親的是中國民謠的運用。「茉莉花」的旋律被用在義大利歌劇裡聽著也有莫名其妙的親切感。捌開故事的不合時宜，它在音樂上的地位無可動搖。第三幕裡Nessun dorma的男高音飆得峰迴路轉，柳暗花明又一村，如今也是不朽的傳世經典之作了。

歌劇院外南半球的明月高掛，歌劇院裡最終幕公主當著滿朝文武面前宣稱達狚王子的名字是「愛」的肥皂劇情正鬧得不可開交。我一個中國人在雪梨歌劇院的白色穹頂下看著一個偽中國故事在台上鋪陳。戲劇的元素，千百年來一成不變。普契尼筆下的暴力，血腥，背叛，愛情，至今還是放諸四海皆準。

我娘應該不知道普契尼是誰，可是她會很精闢地告訴你「八點檔都嘛是這樣演的」。

這個蛋糕食譜是從我很喜歡的一個電視廚師和食譜作家，本名叫Ina Garten，大家都管她叫Barefoot Contessa而來的。她的食譜一向不做作，相當實用。這個檸檬蛋糕裡頭不僅用了檸檬汁，而且加上了檸檬皮，作出來的結果檸檬味十足。而且它最後又加了檸檬糖漿，蛋糕體也相當溼潤好吃。它的作法簡單，用的檸檬數量大，也是消化家裡庫存檸檬的一個好食譜。

原料：奶油1/2 pound。糖2 1/2 cups (分成2 cups和1/2 cup)。蛋4個。刨絲的檸檬皮1/3 cup (大約是6-8個中大型檸檬的皮)。麵粉3 cups+baking powder 1/2 tsp +baking soda 1/2 tsp+鹽1 tsp。新鮮的檸檬汁3/4 cup (分成1/4 cup和1/2 cup)。 buttermilk 3/4 cup+香草精1 tsp。 

先打奶油和2 cups的糖，打到鬆軟的程度。

4個蛋一次加一個，刨絲的檸檬皮也是一次加一點，繼續打，打到4個蛋和檸檬皮絲全加完。

乾原料的麵粉，baking powder，baking soda，和鹽先混勻。溼原料的butermilk和香草精加進檸檬汁1/4 cup，也一樣先混勻。乾原料和溼原料分幾次輪番加進剛剛打完的奶油，糖和蛋裡繼續打。加的時候從乾原料加起，最後一次加的最好也是乾原料。

這個食譜的分量可以烤兩條蛋糕。準備兩個長方型的烤盤，下面墊張烤紙，四周抺點油。

把麵糊分成兩份，倒到烤盤裡，抺平。

進烤箱，350F烤45-60分鐘左右，等冷些再脫模。

蛋糕在烤的時候來準備要加的糖漿。把剛剛原料裡留下來的1/2 cup的檸檬汁和1/2cup的糖放到小鍋裡，用中小火煮到糖全部熔化為止。煮完後放10分鐘左右讓它變涼。

用湯匙或是小刷子把糖漿加在蛋糕上讓它去吸收。糖漿的份量看起來雖然不少，不過慢慢加，到最後也會被吸收得差不多。

普契尼筆下的元朝野蠻公主，和今天的八點檔，演的都嘛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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