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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理寶藏疏日藏論 專訪 | 宗薩仁波切:我為什麽要反覆談論死亡?
2017/06/27 11:07:01瀏覽597|回應0|推薦0

 

量理寶藏疏日藏論001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yIaR5p3LpQM

量理寶藏論第002堂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yIaR5p3LpQM

量理寶藏論第003堂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m-VQ00Anltw

量理寶藏論第004堂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OrfIXxMDNzs

量理寶藏論第005堂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NfqbCGejHoE

 

量理寶藏論第006堂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dz_s3xZ1eRM

量理寶藏論第007堂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8VomsohlW_M

量理寶藏論第008堂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xgZh8tOBy90

 

量理寶藏論第009堂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7Sv4KdyLfr0

 量理寶藏論第010堂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umsJai0I8Sk

 

量理寶藏論第011堂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BMnPS1w5DiU

 量理寶藏論第012堂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yGBHaZQF-68

 

量理寶藏論第013堂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ZPDj39pJZEA

 

專訪 | 宗薩仁波切:我為什麽要反覆談論死亡?
http://mp.weixin.qq.com/s/ hBKOJd13lPEvVNUU8iQeNQ

宗薩蔣揚欽哲仁波切此次以電影導演的身份,帶著新片《嘿瑪嘿瑪》來到上海國際電影節。期間,他親臨醍醐上海藝術中心,接受了我們“八萬四千問”式的深度專訪。

他進門的時候,戴著一頂黑色巴拿馬氈帽,半張臉在帽檐之下,人不高,背著一個單肩包,脖子上系了一條紫羅蘭色的圍巾,身上穿了一件可愛的藍色波點襯衫,一條寬松的黑色闊腿褲——是的,仁波切當然也可以穿褲子。

他的出場沒有絲毫宗教色彩,他就是這樣輕手推開玻璃門,站在了那里,一些工作人員甚至沒有認出他來。

也許是因為以導演身份參加電影節,所以身邊沒有任何隨從或弟子,只有幾位記者、電影評論人、主演和制片人在場,所有人都沈浸在一種少見的舒朗氛圍里。他微笑地朝大家打招呼,的確就是一位紳士,隨意平和,也很酷,在眾人掐著時間帶著他去采訪室的路上,他還多看了幾眼墻上藏族當代藝術家貢嘎加措的拼貼佛像。

直到他入座,摘下帽子,那顆醒目的“空靈”腦袋才露了出來。

“他記性很好,博聞強識,比如他能記住所有弟子的名字和每個人最新的情況,腦子里能裝下那麽多東西,恰恰是因為他有一顆空靈的腦袋。”他的翻譯悄悄對我們說。

按照往常,人們總是尊稱他為仁波切,但采訪當天被問及否可以稱呼他為“先生”或“導演”時,他看起來對此建議尤為高興:“當然可以啦!你盡管想叫我什麽就叫我什麽。”
 
宗薩仁波切在醍醐上海藝術中心接受專訪
當今世界公認最具智慧和創新精神的藏傳佛教導師、藏傳佛教薩迦派喇嘛、第三世欽哲傳承的主要持有人……在這些為人熟知的身份之外,宗薩蔣揚欽哲仁波切還是一位別具一格的電影導演;在他的電影海報上,總是以欽哲·諾布(Khyentse Norbu)署名。

在跟隨著名導演貝托魯奇學習電影制作後,他於1999年創作了自己的導演處女作《高山上的世界杯》,這也是第一部由不丹本國出品的電影,榮獲了第四屆釜山國際電影節國際影評人協會大獎;2003年的第二部電影《旅行者與魔術師》,奠定了其奇幻禪語故事敘事的獨特風格;2013年的《瓦拉:祈福》又將鏡頭從不丹轉向印度,以古老而玄奧的婆羅多舞與卡納塔克音樂貫穿了一個愛情故事。
 
而來到此次上海國際電影節的,就是他去年制作完成的新作《嘿瑪嘿瑪》,該片在洛迦諾、多倫多等諸個國際電影節上放映時就已引起了不少關註,中國第四代電影泰鬥謝飛看後贊嘆他為“最會講故事的喇嘛導演”,謝老還說,“我還真沒聽說過其他宗教里的在職的牧師、阿訇等做電影導演,運用這一現代藝術手段去表達自我的。藏傳佛教里出現這樣的現象,值得研究。”

《嘿瑪嘿瑪》劇照
“嘿瑪嘿瑪”是不丹語“很久很久之前”的意思,以這句為影片之名,似乎也暗含了某種有關時間與因果的意圖。故事發生在喜馬拉雅山腳下的叢林深處,有一個每十二年才舉行一次的秘密儀式,被挑選出來的人們戴上面具,拋下世俗身份,開始為期兩周與世隔絕的奇異生活。在這段日子里人們體驗著真實與虛幻的邊界,而一些蠢蠢而動的欲望似乎正要爆發。該片在形式上奇幻神秘,延續了宗薩在電影敘事上的實驗性。

不過對於中國大眾而言,這部影片的另一特別之處,就是周迅和梁朝偉的免費助力出演——尤其是梁朝偉,他在片中扮演的是一個始終帶著面具的角色,這也撩撥起了觀眾想要探索這部電影的好奇心。然而梁朝偉實際只在片場呆了兩三天,他的角色由多達7名替身演員完成,但主演Tshering Dorji告訴我們,梁朝偉在拍完最後一場戲後對他說,他忽然發現自己非常後悔沒有全程地參與拍攝,因為就在他戴上面具的一剎那,他似乎明白了整部電影想要說的東西,心里受到了強烈的震動。

梁朝偉在《嘿瑪嘿瑪》片場

總之,宗薩在這部《嘿瑪嘿瑪》里埋下了很多有意無意的禪機,對視聽元素的敏感把握,與其強大而獨有的文本所結合,也為觀眾提供了多種欣賞與解讀的通道。我們以宗薩的電影作為起點,與這位傳奇藝術家(不論是在佛教、電影、還是作家層面上的)進行了一場既嚴肅深入又天馬行空的對話。

在這一次面對面的過程中,宗薩的徹底坦誠令人印象深刻,在許多佛教哲學相關問題的演繹上,他使用了看似深入淺出但實質對智性要求極高的精妙譬喻,他的許多觀點也打破了諸多傳統的壁壘,充滿了開闊的現代性。與此同時,他那自稱為雙子座特質的語言天賦和幽默感,最終又能將深刻與輕盈一筆化合。

●●●
 
專訪電影導演宗薩仁波切

T=醍醐
K=宗薩蔣揚欽哲仁波切(Khyentse Norbu)
 
T:在《嘿瑪嘿瑪》的開頭,周迅走進夜店的洗手間,清點完絲襪里的小費,擡頭看見鏡子里的自己,她似乎認出或感知到什麽;在秘林里,祭司說:“猴獄卒將在鏡子里清算你的業報”——鏡子多次出現在影片中,你覺得鏡子這種意象到底代表了什麽?
 
K:當我讓周迅演繹那場戲的時候,我首先想到的是“預感”。人有時總會忽然產生一種奇怪的感覺,你好像感知到一些事情,但你不知道這種感覺為什麽會出現,也不知道如何用語言描述它,但它如此強烈,就像周迅在劇中忽然預感到的——她那位從未見過面的父親此時似乎正離她越來越近,並且在實際劇情中,的確就這麽發生了。當然也因為那場戲是正好是在洗手間里拍的,而女人在那兒化妝照鏡子是最自然不過的事。不過你所提到的鏡像的含義,其實與我們的視覺有關——它展現了“幻象”這一主題。在鏡像中,那些事物看起來似乎都如此真實、如此富有邏輯,你動它也動,不論你做什麽,它也會保持完全一致,但你要意識到,鏡子那一邊,其實沒有任何東西——這在佛教中是非常重要的概念,不過我在這部電影的拍攝中並沒有太試圖強調這層意思。

T:在片尾字幕揭下面具的影像中,我們發現男主演Tshering Dorji其實在這個片子里扮演了兩個角色,一個是周迅的父親即主角本身,另一個是舞臺上主持超度的祭司,這兩個角色的對立統一的特質,很容易讓人想到《金剛經》里佛陀對須菩提所說的那句“須菩提,莫作是念,何以故,實無有眾生如來度者”,而影片中也有句重要的臺詞與之契合:“你是自己的主人,自己的建築師”,你是否有意圖通過這部影片傳達“只有自己才能度自己”這一佛教理念?
 
K:雖然我不想聲稱這部電影就是為了傳達這些東西,但說老實話——我已經被佛教徹底洗腦了(笑),所以,的確,“你是自己的主人,自己的建築師”——這是非常標準和經典的佛教思想。不過呢,我讓我的主演扮演兩個角色,一方面也是為了省錢啦,反正這電影里的人都帶著面具,你也看不到誰是誰,就比如梁朝偉那個角色,前前後後差不多有七個人在演,而且,其中一個替身演員還是女的,因為這部電影成本實在有限,我們必須在這種限制里做一切我們能做的。
 
T:對於中國觀眾來說,在大銀幕上發現梁朝偉扮演的是一具死屍,這非常有意思,您當初是如何想到這個角色設定的?
 
 
K:我當時邀請梁朝偉來演這部電影,他立馬就答應了。但這是一部戴著面具的電影,你看了半天其實也不知道梁朝偉到底在哪兒,所以在影片最後,角色都揭下面具,然後觀眾就有機會去發現“啊原來他演的是那個人!”這像是一個玩笑,似乎有點“碰碰運氣”的意思。梁朝偉是一個非常好的演員,他也啟發了許多年輕的導演,這是一個機會,而我抓住了這個機會。
 
T:影片中,人們擡著梁朝偉扮演的死者,一步一蹲一升地前進著,似乎是在進行某種和死亡有關的超度儀式,為什麽會著重表現這個過程,影片中的這段奇異的步法源自哪里?佛教?當地的薩滿教?
 
K:儀式,在所有人的生活中是不可或缺的,作為中國人,你們的體會會更深,比如泡茶也是一個儀式,儀式能讓人專註在某個事物之中,一個孩子出生伴隨著儀式,結婚也伴隨著儀式,死亡也是,尤其是死亡,它對人來說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情境。你註意到的影片中這個超度儀式,其實……是我自己發明的,並不真的來自於某一個宗教。

T:這部電影里充滿了性、殺戮和人的各種欲望,您對此怎麽看?你覺得是否應該擺脫這些欲望?
 
 
主演Tshering Dorji、制片人Pawo、導演宗薩與制片人陳辰在《嘿瑪嘿瑪》首映禮現場
 
 
T:包括《嘿瑪嘿瑪》在內,您的其他作品包括《旅行者與魔術師》《瓦拉:祈福》在內,都經常會有一個女性角色懷孕,以及一段三角戀情關系的出現,為什麽?
 
K:為了體現“選擇”——這還是得回到我們之前說到的“因果”。佛教相信因果,不承認神或所謂的造物主,我們認為事情的起滅都源自因果。比如我面前的這杯茶,我始終可以決定去喝或不喝它,如果我不想之後一直去上廁所,我就會選擇不喝這杯茶,一旦我決定並喝了這杯茶,那我或早或晚肯定會去上廁所,沒的選。所以這是非常重要的一條佛教邏輯,而電影中的這些情節就是為了體現這個道理,至於為什麽最終選擇懷孕的女人作為隱喻,是因為我認為它可能是普羅大眾最容易理解的概念,是所有隱喻里最跨文化、最寬泛的。
 
T:您有沒有想過會要一個孩子?
 
K:……好像並沒有特別想過,可能我認為自己不一定會成為一個好父親吧。(笑)
 
T:為什麽這麽說?是因為您的身份?
 
K:也許,也可能因為我的性格。但我很喜歡別人的孩子,而且我現在正著手於一項研究:我試圖創造一種為兒童專設的全新的教育體系,我希望我能給孩子提供幫助。
 
T:影片中有一個重要的概念——“沒有身份就是你最大的力量”,可否進一步闡釋一下?
 
K:身份,是一個非常有意思的現象。人們希望變得有名,但當人真的變得有名後,反而會身陷麻煩,這時你的身份就成了監獄,你想做很多事,但礙於這個身份,你卻不能做,因為成千上萬的人正在看著你;那麽相對的,當你是個沒人認識的無名小卒時,你反而有可能變得強大,比如一個小偷或強盜,他當然不希望大家能認得他,這樣他才能獲得更多財寶;身份是個非常矛盾而有力的東西,尤其是在當下,比如在網絡聊天室,人們不希望完全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人們享受這樣一種權力——只表達自己想要在別人面前營造的那個形象,而《嘿瑪嘿瑪》的靈感恰是來自於現代社交網絡。
 
T:您自己使用社交網絡嗎?比如微信?您受得了麽?
 
K:為了這部電影,我去網絡聊天室體驗過一兩天,但因為我同時還有很多其他事需要做,所以沒法把精力集中在這個上面,體驗還算不錯,但我也遇到了一些非常可怕的言論,不少來自於歐洲人,我看到許多暴力、仇恨、古怪的思維,人們往往容易會為一些古怪的事物興奮著迷。微信我現在用得最多,多到差不多已經快變成我的一個器官了,我有時也會厭煩時間大量被分散牽制在微信上,不過我也不會完全擯棄這些工具,在必須的時候我會使用它們,其他情況我就盡量不用。
 
T:也算是一種在當代日常生活中試圖取“中道”?
 
K:是的,我一直努力並學習著如何在生活中保持中道,但這真的非常非常難。
 
T:您怎麽看待充滿占有欲的親密關系在修行過程中給人帶來的障礙?
 
K:障礙是非常主觀的東西,愛情可以是障礙,寺廟也可以是障礙——在寺廟里,你會發現有一種“靈性的物化”(spiritual materialism)系統,這很危險,你以為這是純粹靈性層面的,但其實它不是,它比其他障礙要更具有催眠性。
T:您前面說佛教不承認造物主,您會如何去解釋並說服人們佛陀並非神明,而是一個實實在在的人?
 
K:其實這對知識分子佛教徒來說很好理解,對於其他人,我只能傾向於保持沈默。即便他們暫時把佛教當成某種有神論的祈福工具,我覺得這也OK,因為一旦他們之後想要更提升自己一點時,他們就會漸漸明白佛教的哲學立場。當一個人希望真正關照自己的內心而不僅僅是外部的表象時,他們很可能會選擇親近佛教。
 
T:我以前總會害怕業報這個東西,但現在似乎有了點變化,業報似乎變得友好起來,我發現它對我認識自己這件事非常有幫助,在《嘿瑪嘿嗎》中對業報的展現似乎也是比較中性的態度,您個人怎麽看待業報這個東西?
 
K:完全不需要懼怕業報。因果業報,完全在你的手中,它站在你這邊,你的一切都可以由你自己選擇。我認為人們害怕業報可能是因為一種錯誤的理解,好比把業報解讀成了一些宗教里的上帝,好像他會對你進行審判,只有他才能決定你是個好人還是壞人,然後他也會對你進行懲罰,你深信你無法控制這種權力,於是你害怕了,但記住,佛教是不承認上帝的,所有的業報全然地掌握在你自己手里,就像你說的,業報就像是你的朋友,因為有了業報,世間的事物才得以組織、變化,並且最終得到提升。
 
T:佛教中的輪回到底是個什麽概念?
 
K:當我們討論輪回時,我們其實是在討論時間,而時間是相對的。昨天的你和今天的你是同一個你嗎?既不是也並非完全不是,你是連續流變的,輪回也是,它其實只是一個“概念”,今天的你不可能和昨天的你一摸一樣,不然你就不用抹護膚霜了,昨天的你已經遠去,就好比,你在昨天殺了一個人,今天你被抓進了監獄,因為你不再是昨天的那個你,這其實就是一種世俗諦(Relative Truth),可能對於很多人來說這是最難理解的部分。
 
T:所以佛教並不真的相信有“靈魂”這個東西對嗎?
 
K:對的,不相信。
宗薩仁波切在上海國際電影節
 
 
T:中國有句老話,“置之死地而後生”,死亡的境遇是最好的改變的起點,又回到“恐懼”這個概念,人們在日常生活中還是害怕各種形式的“死亡”,生病、去世、物質的破產、某段關系的消亡、願望的破滅……您覺得我們應采取怎樣的態度應對死亡,從而讓我們擺脫對它的恐懼?
 
K:要擺脫對死亡的恐懼,首先要做的,就是要談論死亡,我們不能隱藏死亡這件事。實際上,我們談死亡談得還遠遠不夠。我們每一個人,都在去向死亡的路上,甚至我們現在面對面談論著死亡的時候,我們也正在死亡的過程中。我們所經歷過的都將一去不複返,就像你和一個姑娘聊完天,各自回家,你說“再見,明天見哦”,如果今天的這次見面是最後一次呢,也許你再也見不到她了呢,那你就會把和她共度的時光當成是唯一的一次,你就會珍視你們之間的這段相遇,並把它當作一段真正的友誼來對待,這就是我建議人們面對死亡時可以采取的態度,對於佛教來說,死亡絕不總是負面的,反而它有非常正面的意義。所以,去喝下這杯茶吧,這也許是最後的一杯茶,享受當下,去全身心地感受它。

T:您怎麽看待人們使用某些致幻劑,不論是為了逃避日常生活還是利用致幻劑更快的獲得冥想的高階體驗?比如最近又風靡起來的亞馬遜死藤水。
 
K:我真的建議那些人應該試試在不用致幻劑的情況下進行冥想,自然的冥想所產生的效果要遠遠長於任何藥物,蘑菇也好、死藤水也罷。最簡單的冥想不但安全,而且你不需要借用任何外在的物質,你所需要的一切就是使用你的心,而你早已擁有,多麽經濟劃算啊,但人們總是太缺乏耐心,他們總是希望能立竿見影。使用致幻劑的效果最多也就維持六個小時,之後你又會回到原處,甚至進入一個更低落的情緒中。所以,為什麽不直接就進行最簡單的冥想呢?為什麽不呢?你體內那碗自己的“死藤水”,將會是用之不竭的。\

T:有一個艾倫·金斯堡曾經問邱陽創巴仁波切的問題,“你是否在爵士樂、搖滾樂中看到任何佛教的可能性?” 您的答案是?
 
K:當然,非常多的可能性,比如搖滾樂,非常非常多。
T:目前存世的作家里您最喜歡誰的作品?
 
K:村上春樹,特別喜歡他那本《沒有色彩的多崎作和他的巡禮之年》。
 
T:最喜歡的電影導演呢?
 
K:哇這個實在太多了,一定要說的話,小津安二郎應該是不能撼動的。

T:您怎麽看待同性戀?
 
K:這就像有些人喜歡吃葡萄,有些人喜歡吃羊角面包,這對佛教徒或者佛教來說都不構成任何問題。
 
T:您怎麽看待人工智能?
 
K:我覺得人工智能很好啊,完美,即便有時會給我們造成一些小麻煩和困擾,但這一點關系也沒有,我對此很樂觀。
T:您是否認為宇宙有一個終極目的?
 
K:目的是一個基督教的、亞伯拉罕式的議題,目的是你創造的,這對佛教來說不是一個對的問題。
 
T:您有沒有希望自己是一個普通人,而不是宗薩仁波切?
 
K:我現在幾乎已經不去考慮這個問題了。因為我有一個無法辭職也無法被解雇的工作,所以去想這個問題是沒有意義的。
 
T:在您曾經接收到的那些“八萬四千問”中,哪一個問題給您留下了最深的印象?
K:……我不知道,有很多問題都很好,這取決於它們被發問時的不同情境……比如,有一次,一個孩子來問我:“水是什麽?”這個問題讓我很印象很深,當然,我可以回答“水是H2O”,這樣一種科學性的解釋,但這個答案其實意義不大。那時我決定給出一個我的回答,即便我猜孩子可能不真正理解我在說什麽,但我還是決定要給出這個佛教式的回答。
 
 
我說:“水就是空行母。”因為在金剛乘裡,元素都是空行母。那孩子似乎很喜歡這個答案,他想了想後認真地對我說:“那我們就應該去尊重水。”我對那個孩子的回應非常有感觸。
 
T:謝謝。這就是今天所有的問題了。非常感謝。

K:也感謝你。

葉丙成/台灣,不該再漠視「人」的價值

https://udn.com/news/story/7340/2483569?from=udn_ch2cate6643sub7340_pulldownmenu

2017-05-25 03:00聯合報 葉丙成

台灣是個不尊重專業、也不重視人的價值的地方。在Google打上各行各業的名稱再加上「過勞」,你會看到一堆的文章跟報導:

檢察官過勞,每個月平均要處理近六十個案子;醫師過勞,每周要值班、工作近百小時;護理師過勞,近七成的人每天加班;警察過勞,平均每月加班八十小時以上;客運司機也過勞,長時間連續開車;社工師過勞;老師過勞;保全過勞;記者過勞…

政府、企業不願多花錢在「人」身上,所以整個台灣從上到下,從主管到員工,每一個人都過勞。除非是昧著良心打混摸魚的人,不然在台灣有良心、有使命感的人,幾乎每個人都過勞。

社會要發展、要進步、要走出不一樣的方向,都需要有想法、有能力、有專業的人才,帶領社會前進。近年來台灣發展遇到瓶頸,其中關鍵原因在於我們的政府跟社會,都嚴重低估了「人」的價值。以至於好的人才留不住,而留下來的人才,都被嚴重剝削,台灣整體發展也受影響。

隨著全球化,人才流失的趨勢更是越來越嚴重。高中生畢業出國念大學的人、大學畢業出國留學的人,越來越多。而這些人出國後往往有相當的比例就繼續留在國外發展。再加上台灣未來少子化的趨勢,人才的流失已不僅是台灣發展的「隱憂」,而是台灣現在要面對的嚴重問題。

在月初應邀去哈佛大學教育學院演講,演講對象有很多大陸的留學生。前一日我也為台灣在哈佛、MIT等名校的留學生另外做演講。相對於大陸留學生許多都躍躍欲試想回大陸打天下,我看到許多有一流學問或尖端技術的台灣留學生,也希望能為台灣貢獻己力,但因為看不到台灣政府、產業界提供好的發展舞台跟機會,許多人都有拔劍四顧心茫茫、有家歸不得的蒼涼感。

過去十年,我們看到對岸政府「千人計劃」、「長江學者計畫」花大錢,以媲美外國薪資的多年待遇與舞台爭取全球人才回流。我們政府卻沒有積極的對應作為。我們雖然焦慮,也只能理解為政府沒錢,所以無法有作為。

近日眾人議論的八千八百億的前瞻建設計畫,個人非交通專家,無意評論輕軌對台灣未來發展重要與否。但令人無法理解的是,為什麼政府願意舉債花這麼多錢在硬體建設上,卻不願意花錢投資在「人」的身上?為什麼政府的思維,幾十年來還停留在花錢買設備、蓋大樓才算有好好花,而花在人身上就覺得沒價值的這種陳舊思維?

為什麼不能也花錢培養更多人才?

為什麼不能也花錢給有專業的人更好的待遇?

為什麼不能也花錢爭取更多人才來台?

為什麼不能也花錢聘更多人讓大家有合理的工作條件而不致過勞?

台灣人才的嚴重流失,已經是政府跟產業界,不能再逃避的問題。為台灣留住人才、爭取人才,這不但是政府承擔的責任,也是成功的大企業所應負起的「社會責任」。如果只有硬體建設思維,而無人才價值的觀念,台灣的發展將難以為繼。

如此陳舊思維,怎可坐視不變!

作者為台大電機系教授)

 

 

中時專欄:胡海鷗》同婚可以溫暖,不可發燒

LGBT
高舉彩虹旗、要求同性婚姻平等入法的公民團體。(圖/美聯社)

繼2年前,美國舊金山通過同性戀可以結婚的法案後,台灣也做出類似的決定,這表明人類對不同的行為方式的寬容度大大提高了。但是,世界並不只是同性和異性兩極,還有很多游離在這兩極之間的人群,他們的性取向往往受宣傳的影響,所以為了人類的長期發展和大多數家庭的福祉,同性婚姻的認可要適當。

5月24日台灣大法官會議認定,不允許同性兩人結婚的現行法律有違憲法保障人民婚姻自由及平等權的精神,所以應於2年內完成相關法律修正,也就是說從2019年5月24日起,同性伴侶可以向戶政機關辦理結婚登記。可以肯定,台灣對同性婚姻的寬容度走在亞洲國家和地區的前列,但這並不意味著大陸落後很多,大陸現在對同性伴侶也非常寬容,不僅同事朋友不覺怪異,甚至主動出櫃的故事屢有所聞,只是政府還沒有開始立法的討論。

2年前我去舊金山看同性戀大遊行,那種「光怪陸離」的景象讓我深感震撼和不可思議。更引起我深思的是帶我去的女生說的話,她說,異性戀和同性戀等價於0與1,介乎之間的是0.5。0與1的性傾向基本不變,0.5性傾向則取決於外部條件的變化。她周邊有很多同性戀,她們都想把她掰彎,但是她至今還沒有被掰彎。

我說,你對她們試圖掰彎你的行為是否反感?她說沒有,她不傾向於同性戀,但也不反感。我說,我的思想解放到了尊重同性戀的階段,但很難理解她(他)們,因為我無法想像這樣的快感。於是,我說她是0.5,有被掰彎的可能,而我則是0,無法被掰彎。她反擊我說,在你沒有被掰彎之前,你怎麼知道自己不會被掰彎呢?我們的對話被遊行隊伍的喧鬧打斷了,但是我們的思考卻剛剛開始。

既然有人是0.5,那就一定有0.1到0.9的人群,他(她)游離在同性與異性戀之間,特別是0.6以上,他們越來越傾向和接受同性戀。他們加總的數量未必一定少於堅定的異性戀者。所以他們會做出異性戀的選擇,在很大程度上受制於傳統、文化和習俗的影響,如果撇去這些外在因素,聽任她(他)們遵循內心的呼喚,則選擇同性戀的人非常可能大幅度增加。

這當然增加了當事人的福祉,但是對種族來說,卻一定種下未來災難的種子。因為用科技手段讓同性婚姻生孩子,這只能發生在遙遠的將來。而在未來的幾十年中,同性婚姻一定會造成出生率的大幅度下降,從而影響社會穩定和經濟增長。

特別是亞洲國家,同性婚姻的出台,更是給已經下降非常嚴重的出生率再一個雪上加霜的打擊。在這個意義上,我們的老祖宗還是很有智慧的,異性婚姻雖然沒有充分尊重個人的選擇,但是卻讓我們的種族延綿至今,歷經劫難而不衰。

我們站在歷史的彎道前,不批准同性婚姻,則侵犯個人的選擇權;批准同性婚姻,則面對種族延綿的挑戰。可行的選擇是批准同性婚姻,但不要敲鑼打鼓搞得太熱鬧、太持久,以免那些原本還在吃瓜的觀眾也加入到同性婚姻的隊伍中。當然,矯枉必須過正,非過正不足以矯枉,人類在異性婚姻的軌道中待久了,沒有大喊大叫不足以給同性婚姻開天闢地,但是喊完就算,鼓聲要戛然而止。

不要喚醒太多0.6到0.9的人群,讓她(他)們盡可能地停留在異性戀的軌道中,以免過於沉重地打擊出生率。不去啟動她(他)們同性婚姻的需求,也就沒有侵犯她(他)們的選擇權。在這個意義上,媒體宣傳要把握好尺度,既要為人類寬容進步而叫好,又要避免走得太快太遠,超過社會的承受力。

等到科學技術進步到人類的性與生殖相脫離時,性蛻化成純粹的享樂,人類才可以縱心所欲而不逾「人口再生產要求」的「矩」。不過屆時IT技術可以取代幾乎所有人類的勞動,人類存在的理由也會變得不那麼充分了,順著這個方向的展望暫且按下不表。現在需要的是統計部門搞清楚從0.6到0.9的人群到底有多少,這才是本文討論的基礎和前提。

(作者為上海交通大學安泰經濟與管理學院教授)

 

( 休閒生活旅人手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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