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在補習班過了幾年以後，才忽然了解自己在數學領域的定位。

生命是荒謬的，從來沒有補習過的三條魚，

當完兵、進到哲學研究所，爲了賺點錢、開始到數學補習班工作，

最初是到一家國中的家教班，教國一的學生，

沒多久、三條魚就受不了了，因為上課過程必須不斷要求學生守秩序。

後來，看到報紙分類廣告「郭洋數學徵解題老師」，

就這樣，一腳踩進了高中數學補習班的世界。

就像照片中顯示，http://album.udn.com/community/img/PSN_PHOTO/fishfishfish1967/f_2020238_1.jpg

郭洋補習班辦公室第二排最左邊的桌子，就是三條魚的辦公桌，

辦公室有三排桌子，第一排各只有一張桌子、後面兩排各有相對的兩張桌子

輔導老師的位置都是靠近走道、方便學生問問題，

第一排第一張桌子，是個有點怪的老先生，姓周，比較熟的學生很少找他，

第一排第二張桌子，是目前補教界的名師張志成老師，

第一排第三張桌子，是一位鄭有志老師，

第一排第四張桌子前面的走道、貼近會計室的門，

第二排、三條魚對面的桌子，忘了，

最初好像是給導師用的、後來成為三條魚考核新輔導老師的地方，

第三排、緊貼三條魚後面的桌子，是某個年級的總導師的辦公桌，

第三排、靠近走道靠近走道最後面的桌子，是班主任甘敏華先生的辦公桌，

不過，他可沒時間坐在那邊，整個補習班都要靠他來督管，

有一陣子，有個小美工的女生會坐在那邊，後來她發生了車禍。

這兩個位置多半是兼職的輔導老師坐的。

簡單的講，三條魚剛到郭洋補習班的時候，

我、張志成、鄭有志、怪怪的周老師，

四個人是幾乎每天固定到班的輔導老師，

按照三條魚的推想，郭洋補習班會徵人，大概是忙不過來吧。

後來，原本單純服務性質的輔導老師，作用變大，成為招生的好工具，

最多會有七個輔導老師同時到班，整個辦公室塞滿了學生、相當壯觀！

輔導老師的工作，表面上很簡單，

大多是學生直接找你問問題，一邊把解答寫在草稿紙上、一邊講解，

學生似懂非懂沒關係，反正把那張紙塞給他、要他慢慢回去看，

另外也有打電話來問、或是藉由傳真機送問題過來，

打電話來問，最麻煩，沒有手寫的演算過程，

只能在電話中扼要告訴他重點，通常會要求他傳真、或是到補習班來問。

表面上很簡單的工作，困難的地方是無法控制學生問的問題，

只要在高中數學的範圍內，必須隨時面對學生突如其來的挑戰，

大致上，補習班都會給每個輔導老師一堆講義，

包括高一、高二、高三的學生目前上課的進度，

絕大多數的學生會問的問題，大致都不會脫離上課的進度。

不過，意外的狀況常常會發生，

主要來自私立高中的學生（他們有自己特殊的進度）、

高三的學生、以及某些數學特別優異的學生。

輔導老師表現的好壞，非常容易看出來，

大致就是兩個客觀的評量標準：

第一是反應時間的快慢，第二是願意排隊等候的學生人數。

整個辦公室除了輔導老師、還會有一堆導師在場，

一個學生站在某個老師旁邊，什麼聲音也沒有，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心理很明白，所有的人都知道你當機了。

如果問問題的學生不多，那種狀況還容易處理，

輔導老師相互支援一下，大致上，幾乎都很快解決，

偶而會有學生拿一些超難的問題來問，比如奧林匹亞競試的題目，

補習班沒有絕對要解決的義務，學生大概也心知肚明，

就告訴他：「再研究」，有答案會通知他。

真正尷尬的狀況，發生在辦公室塞了一堆學生的時候，

通常都是學校段考前一兩個星期，

所有的輔導老師都在忙，就連不太受歡迎的老師也在忙，

每個老師的旁邊，或多或少都有幾個學生在排隊，

一旦發生當機，也不能叫那個學生過一會兒再來，

原則上沒人可以幫你，頂多就是硬著頭皮問問旁邊的老師，

如果真的沒有辦法解決，也只有自己編一段下台階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