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在郭洋補習班擔任輔導老師的過程，三條魚隱隱約約開始感受到：

「“數學學生”的三條魚≠“數學老師”的三條魚」。

最初，有段時期很不適應，數學能力方面當然不構成三條魚的障礙，

按照「“數學學生”的三條魚」的習慣做法，

悶不吭聲看完題目、在腦袋裡面思考一段時間，

思考時間的長短，當然視題目的難易程度來決定，

然後，一邊把解題過程寫在演算的草稿紙上，

一邊向學生解釋每個步驟的意義，

一旦發現他的臉色閃過疑惑的神色，還會善意地仔細詢問什麼地方不懂。 

所有這些做法，都是過去「“數學學生”的三條魚」學習過程的複製，

三條魚求學過程最喜歡的數學老師，是建中一年級的朱正康老師，

特別是台大數學研習營的進度是在高一唸完兩年的數學課程，

三條魚經常利用下課時間去找他“問問題”，

“問問題”，就是我這個題目不會解，

朱老師的嘴角掛著一貫的笑容，把過程寫在紙上讓我看，

三條魚非常敬佩、心滿意足的離開。 

在補習班工作、極度敏感的三條魚，不斷覺得“something wrong”，

好像總有什麼東西不對勁，卻又搞不清問題在哪裡。

首先，光是三條魚看題目、思考的這個動作，好像就有問題，

三不五時，就會發現在這段短暫的時間，

氣氛隨著沉默而凍結。

其次，寫完解答過程、做了說明的三條魚，

總以為自己就是當年的朱正康老師，

眼前的學生就是當年的三條魚，

他應該要心滿意足的離開了。 

有的時候確實這樣，

在郭洋補習班的輔導老師裡面，顯得相對年輕的三條魚，

很快擁有高中女學生的粉絲，最大的族群是來自中山女高，

以及某些景美女中和北一女中的學生，

有些成績很好的學生，確實會讓解完題目的三條魚收到預期的訊息。

當然，她們不見得馬上離開，

幾個女生就在輔導室哈啦起來。 

不是這樣的情況也常常出現，

絕大多數的學生都“不會”說什麼話，

只是敏銳的三條魚覺得他們的神情沒有想像中的愉悅。

問題到底在哪裡呢？

當“問問題”的學生比較稀少，三條魚也會注意其他老師的解答方式，

特別是張志成和鄭有志兩位老師，

有一些啟發、做了一些修正，但是功效不大。 

「“數學學生”的三條魚」面對的第一個震撼，

已經忘了確實的時間和狀況，

忽然發現“問問題”的學生連題目都沒看懂，

他們除了不知道怎麼解，更重要是「完全都不會」。

三條魚怎麼辦呢？

這當然是商業機密。 

真正脫離「“數學學生”的三條魚」、

走向「“數學老師”的三條魚」的第一個里程碑，

是某個晚上，某個不知名的男生，

在三條魚解完題目以後，他劈頭回了一句話：

「老師，你這種解法，我聽不懂。」

三條魚愣住了，心想：

「我這種解法？」

「什麼叫做“我這種解法”？」

「數學題目只要解出來就好，還有要什麼解法？」

忘了是他、或是旁邊的男生，接著又說：

「郭洋老師上課不是這樣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