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前 老爺剛開業不久，有一次我們夫婦和另一對牙醫夫婦共進午餐。那名醫生娘從前學藝術，和老媽子我一樣，從沒有料想到有朝一日，竟然得進駐丈夫診所打雜幫忙。

 那天她說了一句話，當時我不以為意，事隔多年，認識的一些牙醫，婚外情者眾，那位醫生娘的話是有幾分道理。那位醫生娘說，現在來應徵工作的牙醫助理(其實就等於台灣的牙科護 士)，和洗牙師，愈來愈年輕了，我們這些做太太的，可得好好看緊先生。

 我對老爺一向放任，自生自滅，最好不要來煩我看書上網，但是，顯然很多牙醫的太太，都覺得有必要管緊丈夫。

 新婚時，老爺要到巴爾的摩出席一個牙科年會，我當時沒工作沒小孩，便跟著去。老爺去上課，我就自行活動。話說我陪老爺到飯店會議室時，迎面走來一對男女，竟然是老爺在牙醫學院的同學N和C，求學時是男女朋友，畢業後結婚了，成了牙醫夫妻檔。這是我第一次見到那位C，也是最後一次。

 2005年夏天時，老爺升格成為FAGD(Fellow of American Academy of General Dentistry，要升格得進修超過500小時，通過考試，再上一級是MAGD, Master of American Academy of General Dentistry), 因為有個盛重的儀式，我們全家便出席了在華府開的年會。竟然巧遇了這位男同學N，只不過身邊的太太己經換人了，換了一位洗牙師。原來，N的父親是個牙醫，N和C兩人結婚後，順理成章就在爸爸診所工作，但是N卻和年輕的洗牙師同事產生了婚外情，最後只有和前妻離婚。這些還是從前听老爺的朋友說的，沒想到十年後竟然又在年會巧遇。

 話說老爺取得了FAGD之後，開始朝MAGD進行，每年便有兩次要密集進修四天，有一次去上課，居然巧遇了另一名牙醫學院同班同學F，F的爸爸也是個牙醫，F當年在學校和N一樣是班對，女朋友畢業後，為了他搬家，也和F一樣在F爸爸的診所工作。前幾年我為了老爺大夀，邀請F和女友參加，沒想到音訊全無，最後輾轉听說，原來當時F變心，另有新歡，被女朋友發現，女朋友最後辭職遠走他方。

 兩個中年同學敘起舊來，F听說N離婚再娶，非常吃驚。F告訴老爺他當年常常到銀行辦事，認識了替他存錢的小女生行員，如今也成了他的太太。老爺回來轉述，我不免有些評語:五十歩笑百歩。

 的確有很多牙醫太太下海為丈夫打點診所，兩夫妻同進同出，但是N 和F兩人的牙醫愛情都失敗了，可見真要出軌，攔也攔不了。

 老爺從前的老板離了兩次婚，第三次婚姻，好像比較穩定。我們搬家後便失去連絡，不知是否仍然是第三任妻子。還沒搬家時，老爺有個女同事和我家交情頗好，偷偷告訴我們，老板和他的已婚助理交情超乎尋常，老爺其實也曾耳聞，只是听完就忘了。

 買了診所後，以為一切重新來過，再也不用遇到這種無德牙醫。我太天真了，賣診所給我們的老牙醫K , 是我見過無德排行榜數一數二的牙醫，我們和他打交道七年多來，真是一肚子苦水，有些事我和老爺能忘趕快忘，因為往事不堪回首。

 今天只談他拈花惹草的事跡，在他終於離開診所之前，他和某些女病人親熱異常，旁若無人，看得我和女同事反感至極。

 六年多前我剛進老爺診所在櫃檯幫忙時，有一天他帶著剛看完診的女病人走到我的櫃檯，當著我的面，他為這名女病人按摩肩膀，女病人還發出呻吟聲，說:[不要停下來。 ]我的眼睛不知該往哪裡擺，差點嘔吐。這種情形陸續發生，許多女同事常常私下說，總有一天他會出事。

 去年夏天他終於離開診所，在他離開不久之前，有個高大的女病人指名要他看診，她一來，我就覺得又是個麻煩。果然，兩人就在候診室緊緊擁抱，親吻時是對嘴親，不是親臉頰。兩人進去後面的診療室沒有多久，在後面幫忙的女同事就衝出來，告訴我說，K和女病人又來一次抱抱親親，還是對嘴親。我真不知他回家時都告訴太太什麼情話，因為他太太顯然認為全世界牙醫只有K最行，別人都是妒忌他的才能。

 K的確出過事情，在賣診所給我們之前的前一兩年，他和診所一個新來的牙醫助理有染，那個助理當時也才新婚，年紀只比K的女兒大了一兩歲。好幾個同事都說過，他常和那個助理躲在X光室裡卿卿我我，其他同事看在眼裡，都為之不恥。有一天他在車子裡和女助理接吻，被人告密，他的太太不久便衝進辦公室，當場開除了那個女助理。

 後來太太選擇相信K，他保住了婚姻，只是對某些女病人，他還是能抱就抱，能親就親。

 K的其他事跡，留待老媽子那天勇氣過人，願意重提不堪的往事，再來描述。

 小鎮裡好幾家牙醫診所，鎮中心一家診所原本是兩個牙醫合作，後來拆夥。其中一名牙醫前幾年剛剛離婚，原因正是和牙醫助理婚外情，被太太發現，這個太太不願原諒他，兩人只有離婚。

 另一名牙醫的事跡，稍早也曾提到(見舊文:牙醫也瘋狂)，他也是因為和助理婚外情，最後只有離婚。听說他和K一樣，捻花惹草的事跡從未間斷。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近水樓台先得月的關係，牙醫外遇對象大多數是牙醫助理或是洗牙師，中年牙醫外遇對象更是年輕美眉，想來牙醫與否，中年男人的外遇心態，大同小異，家花沒有野花香。

 日記心得:

1. 從現在就開始訓練三個女兒，一個充當牙醫助理，一個去當洗牙師，一個是櫃檯小姐，老媽子白髮蒼蒼，齒牙動搖時，三千金代替我進駐診所，盯緊老爺。

 2. 決定以後應徵新進員工時，以中年歐巴桑優先錄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