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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05/05 13:13:45瀏覽1114|回應0|推薦15 | |
每天上午七點四十五分,在家門前幾乎都會上演一齣相同的戲碼,一名衣衫襤褸、皮膚黝黑,年約五十來歲的中年婦女,步履蹣跚、吃力的推著她那賴以維生的拾荒四輪車,沿街四處撿拾住家及附近道路丟棄的寶特瓶、舊報紙及厚紙板等資源垃圾,且不時會聽到從她口中發出「嗯啊、嗯啊」的叫聲;看著她瘦骨嶙峋的身影,就不禁觸動人們的惻隱之心,也令我感嘆世路崎嶇及世態炎涼,更讓我深感關懷老人及弱勢族群等機構之不足。 三個月前,當她開始出現在社區裡時,我即被她的怪異叫聲所吸引,後來經過數次的觀察後,知道她除了是個啞巴外,左腳也瘸了,自食其力的靠撿破爛來維持生計。某個假日,我與妻子特地早起,在家門前她每日必經之處打羽毛球,一方面是為了舒展筋骨、呼吸新鮮空氣,另一方面也順便想好好觀察她一番。 當陽光漸漸灑下大地,她準時地出現在我的視野內,當她推著那輛佈滿鐵銹、看似隨時會解體的四輪車經過時,我禮貌性的退到路旁讓她能一瘸一瘸的緩步通過,我趁機仔細端詳她的容貌穿著;她的頭髮凌亂不齊,髒髒的黑髮中摻雜著一些油亮白絲,臉色被無情烈日烤的焦黑,上頭還有飽受風霜侵蝕的凹凸刻痕,歷經滄桑、略顯疲態的五官裝飾在瘦長的臉形上,身上罩著一件縫補多次、皺的像鹹菜乾的棗紅色棉襖,搭配一條有幾個破動點綴、車線已鬆脫的暗咖啡色運動長褲,腳底穿著一雙早已蹂躪到開口笑、且被她雙腳每日拖著在地上蹭成千瘡百孔的陳年布鞋;容量不大的拾荒四輪車上躺著兩張厚紙板,車身銹蝕的鐵架旁用斑駁污穢的三合板隔擋著,其上掛著幾個準備填裝瓶瓶罐罐的黑色垃圾袋,車尾還纏繞著一條附有掛鉤、用以綑綁固定「戰利品」的橡膠繩。 百感交集的我,目光隨著她腳下所發出的磨鞋聲及口中的「嗯、啊」聲而游移,看著她以蝸牛的速度慢慢前行,我知道了她的人生歷程過的比常人更加辛苦,她所走過的道路是如此坎坷顛簸,是多麼的崎嶇難行;此時,耳畔響起了震天嘎響的「叭、叭」聲,原來是一輛趕赴上班車潮的汽車對她發出了怒吼,因為她與她賴以維生的四輪車佔據了車道太久時間,我看見啞口無言的她倉皇失措地想儘快退讓到一邊兒去,以消弭氣急敗壞的駕駛者心中怨氣,但無奈老舊的軀殼與車體竟是難以配合,終於,她逐漸隱沒在巷道的盡頭,明天,當晨曦再次露臉微笑時,家門前依舊會出現她的足跡! 後記: 在此之後的某個夕陽餘暉的傍晚,適逢我在家門前替花草灌溉,恰巧看見她推著破舊的四輪車,自外邊兒馬路返回社區的巷道內,我趕忙衝進家裡取出分類好的資源垃圾,當她以筋疲力盡、沉重緩慢的步伐經過家門前時,我將可回收賣錢的物品搬到她空蕩蕩的車上,就在此時,她與我對望了一眼,我看到她用感激涕零的眼神回望著我,蒼老疲憊的臉上展露出笑容,並伸出她骨瘦如柴的右手,豎起大拇指對我殷殷招呼著,我想,這或許就是無法言語的她對人們的最佳回報方式吧! 《本篇投稿刊載於96.05.02青年日報副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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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隨筆|心情日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