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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帝后 第一章第四回
2012/10/09 09:55:58瀏覽363|回應0|推薦4

  *  *  *
  「然後妳就進宮當ㄚ頭了?」龍非問著雪兒。
  
  「是啊!」
  
  「算一算快四年了吧!」
  
  「差不多,剛進宮的時候,姜公公讓我先跟著幾個老宮女學習宮廷禮儀,那時候是在織房當差,幾個好心的老宮女教我刺繡和編織的技巧,大概一年後才被調到這裡來跟著霞姊姊和彩姊姊。」
  
  「這四年妳都沒回過家?」
  
  「我有出宮看過我爹爹,但是爹爹總是帶著我住在外頭不讓我回去。爹爹說與其回去受氣,還不如和他住在外頭,爹爹也不讓家裡人知道我在宮裡的情形。」
  
  「柳侍郎倒是挺疼妳的,肯為妳私下安排這一切。」
  
  「那個家中,只有爹爹真心待我好。」
  
  「既然這幾年過的好,為何會睡不好呢?難道別院中有人對妳不好?」
  
  「沒這回事,非皇子您可別瞎猜。」雪兒急忙的解釋著。「我是因為夢到了那時候的事才會醒來睡不著,可不是因為有人對我不好我才睡不著。」
  
  「怎麼會突然夢到了當年不愉快的事呢?」
  
  「大概是因為、因為……」
  
  「因為什麼?」
  
  「大概是因為今天是我母親的忌日吧!」
  
  「今天是妳母親的忌日!也就是說今天也是妳的生辰囉?」


  「嗯!」雪兒點點頭。
  
  「那感情好,既然是妳的生辰又是妳母親的忌日,等會兒我坳劉嬸幫妳煮碗壽麵,另外,晚點兒我帶妳出宮讓妳去給妳娘上墳,就當是給妳過壽,妳看好不好?」
  
  「這樣好嗎?我今天還有好多事情要做耶!」
  
  「沒啥不好的,反正這院子就是這樣,該做的事永遠都比別的地方多,但是一天不做也沒啥大不了的,和娘說一聲就行了。娘要是知道今天是妳娘的忌日和妳的生辰,大概早早就把妳給趕出宮去,讓妳逍遙一天呢!」
  
  「娘娘對人最好了。」
  
  「那可不,誰叫她是我娘呢。」龍非一副以娘為榮的樣子,看的雪兒一陣的好笑。
  
  「那非皇子又是為了啥事睡不著呢?」說完了心底事,雪兒心情總算放寬了些,開始詢問起龍非的心事了。
  
  這時突然從旁邊傳來了有人走動的聲音,雪兒抬頭一看,原來是日影手上捧著個托盤走了過來,托盤上竟然是一壺熱茶和幾樣小點心。
  
  雪兒看到後,趕緊起身想要接過,卻被日影給避了開來。
  
  日影說:「雪兒妳坐著就好,剛剛我聽到劉嫂起床開灶的聲音,就先去廚房泡了壺熱茶來,劉嫂蒸鍋裡留下來的點心,我也一併拿來了,妳們就一面喝茶一面聊心事吧,我要回去補眠了,非皇子有事情就叫一聲。」說完日影給了龍非一個非常曖昧的眼神,讓人不禁又好氣又好笑。
  
  「我都忘了日影護衛是一直跟在你身邊的。」雪兒輕聲的說道。
  
  「也不是整日都粘著我的,只要回到了這裡,日影通常都是自由行動的,剛剛我醒了出來後,我就知道他跟在我身後,他是個盡責的好護衛。」
  
  「這裡的人真好,就算不是親兄弟,感情也和親兄弟一樣。」
  
  「那是我爹爹會看人,我娘娘會照顧人,而我們這些小孩子們才能沾光。」龍非毫不客氣的吹捧自己的爹娘,還一面挽起了袖子倒起茶來了。
  
  雪兒想搶過茶壺來卻也讓龍非避了過去。
  
  「怎麼可以讓非皇子做呢?應該是奴婢來做的才是。」
  
  「今天是妳的生辰,妳最大,偶爾讓別人伺候妳一次也是很好的經驗呀!以後妳有機會回去那個家中,不防告訴妳二娘,說妳做宮女的時候還曾讓皇子幫你倒過茶,讓她羨慕羨慕妳,氣死她!」龍非一面說還一面的擠眉弄眼的,看的雪兒啼笑皆非。
  
  看到雪兒終於笑了開來,龍非的心情也開朗了起來。
  
  「雪兒,妳對於我的身世知道多少?」龍非也不客氣,開門見山的就問雪兒。
  
  「這……該知道的大概都知道……」雪兒有一點不好意思的瞄了龍非一眼,說完還吐了吐舌頭、可愛的不得了。
  
  畢竟還只是個十二歲的小姑娘,孩子氣還是很重的。
  
  「妳不要不好意思,這又不是什麼天大的秘密,整個朝廷和皇宮中大概沒人不知道我不是當今皇上的親生子吧!」龍非用自嘲的口吻說著大家都知道的事。說完,舉起了茶杯來喝了口熱茶。
  
  「非皇子您別難過,皇上和娘娘都待你跟親生兒子沒兩樣呀!」雪兒急了起來,以為龍非睡不著是因為這件事。
  
  「誰說我難過來著!我從兩歲開始就讓爹爹和娘娘養著,他們從不隱瞞我任何事,我有啥好難過的?」
  
  「那非皇子是為了什麼事睡不著?」
  
  「唉!前幾天是我親娘的生辰,我本不想回去的,但拗不過我娘,所以我還是回宮外的王爺府邸住了幾天,昨天傍晚才回來。雖然只住了三天,但是卻讓我過的度日如年,好像一下子就老了十歲一樣。」
  
  「怎麼說?」
  
  「我想,很多人都知道我外祖的野心。雖然我三姨因為陷害娘娘的事被送進了道觀,我外祖也因此下了臺,但是外祖父的野心依舊不改,只是把重心都放到了我的身上來了。這三天我不時得聽我娘的嘮叨,說我當了皇子就不顧她了。我的大姨也就是我的大娘,也冷嘲熱諷的說我本是獨占鰲頭,現在卻淪為搶食的雜魚。」龍非稍帶沮喪的說著。
  
  「你大娘怎麼可以這麼說你呢?」雪兒憤憤不平的說著。
  
  「我大娘只生了三個姊姊,原本就看我不順眼。」龍非眼神中透著無奈,「其實這些我都不在意,我最在意的是我外祖父。」
  
  「他總是拿輩份來壓我,要我照著他的意思去做。」又嘆了聲,「他在外頭拉攏了一批舊朝的勢力,如果我不照著他的話去做,就說我不孝。天曉得!我可是龍家的子孫又不是他葉氏子孫,每次和他說話都像是各說各話,怎麼說都說不聽。」
  
  「非皇子就是為了這些事煩心?」
  
  龍非點了點頭,「他們終究是我的至親,我不可能放著不管。雖然爹娘都說不在意,但我總覺得他們實在太過貪心,總是要想辦法解決的。」
  
  「非皇子想繼位嗎?」
  
  「腦袋有問題的人才會想坐那個大位。」龍非瞪大眼,「這些年跟在爹爹的身邊,爹爹早就說過了,不管是我還是武弟還是其他兄弟,只要有人想接位,他隨時可以退下來當太上皇。但老實說,我還真不喜歡擔如此重擔。」語氣中帶著稍許無奈。
  
  「為什麼?是怕做不好嗎?」
  
  「跟在爹爹身邊這麼多年,我看著爹爹勞心勞力的為朝政努力著,要不是有娘娘的體諒在背後支撐著,不時的給爹爹安撫和緩解,以爹爹的脾氣怕是早就放手不管了。」龍非說著說著看了雪兒一眼,才又接著說。「我不是怕做不好,而是怕做的時候沒有爹爹的運氣,能找到像娘娘一樣知心的伴侶陪在一旁。」
  
  「非皇子還年輕,總會有機會讓你遇到的。」雪兒誠意的說著。
  
  「所以說啦!在還沒有遇到我的知心人之前,我說什麼都不可能去肖想那個大位的。反正爹爹也還年輕,再多撐幾年不是問題的。大不了就是我和武弟多給他折騰一些,讓他心理平衡一點。但就算是這樣,娘也會在看不過去時幫我們討回些公道來的,這樣誰都不吃虧。」龍非說完還痞痞的笑了笑。
  
  「你們這一家子真是一點皇室的樣子都沒有,大家表面上互相推諉,但私底下感情又濃的化不開,真讓人羨慕。」
  
  「有啥好羨慕的!雪兒,妳別可忘了,妳也早就是這院子裡的一份子了,別讓自己給生份了。」
  
  「謝謝非皇子的開導,雪兒現在心情好過多了。」她真心的向龍非道謝,襯著黎明的柔暖光線,雪兒對著龍非揚起一抹屬於她這個年紀的甜甜笑靨,霎時讓龍非這個正值青春的血氣少年心湖中泛起陣陣的波瀾,久久蕩漾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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