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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11/21 16:05:17瀏覽124|回應0|推薦0 | |
我至今還記得下飛機那天的豔陽,抬頭望去時沒有高聳的建築物,有一種錯覺,這道陽光比較「清澈」。可是光又怎麼能清澈?
而如今還記得的原因或許是我時常看到它。
機場沒有台灣來的大,我們坐在那裡,花了一段時間開通了電話卡。然後去找到火車站。這裡火車站接著機場,倒是挺方便的。
眼前的人幾乎每個都比我高大,所有的場景配置,都讓我以為我置身在電影場景。不管是走在路上、逛著商場,或是行駛在公路上無邊無際時,這種感覺沒有離開過。
這種感覺不是「沒有歸屬感」,或是「格格不入」。光憑外貌來說,我能看到白、黑、黃種人等等,而這裡因為人口密度沒有台灣高,加上每個商場幾乎都能自助結帳,不太需要和人近距離接觸這點,讓我滿安心的。
比較像是有一天追著兔子突然掉進另一個世界的愛麗絲,所有的一切都不在習慣的範圍,但又不全然陌生。點餐櫃檯的金髮青少女、戴著墨鏡的落腮鬍男子,連路人大步走過都像電影的一個畫面。
我是一個膽小的人,一直覺得愛麗絲膽子真大,我是絕對不會發生這種穿越異世界這種事的。直到有一天我們看見野兔,不由得跟著野兔鑽進了濃密的草叢,我才驚覺這麼多年來,我真的錯怪了愛麗絲。人家還是追著一個穿著衣服、戴著懷錶還會說話的兔子,我連一隻普遍的兔子都追了!
「置身在電影裡」有這種感覺的人不只是我,當過了大半年以後,以為這種感覺可能不會離開了的時候,我去了塔斯。
背包客說走就走是一件很常見的事。只是我不禁莞爾,我這個人到底要說多少次「不可能」,然後又去了呢?
一開始會知道塔斯,還在台灣工作的時候,一個去過澳洲打工的同事萱萱告訴我的。在我心裡她一直是個聰明、勇敢、帥氣與溫柔兼具的女孩子,而且很高,我對高的人沒啥自制力的很有愛(掩面)。她給了我很多鼓勵,還跟我分享她從澳洲回來後,自己編排了一本「畢業紀念冊」,裡面裝著她一整年的經歷。
我還記得那時另一個同事盈如在旁邊說:「你以後也會有這樣的經歷。」
我心想:我嗎?我不勇敢、英文也不好;不喜歡交朋友、也不愛出遊。這樣子的話,是沒有這麼精彩的旅程的吧。
塔斯是萱萱的滄海遺珠,她說:「如果有機會一定要去,它是澳洲的一座小島,但這座島有台灣的兩倍大,人口才……。」我剛剛查了一下,50萬。
我剛抵達布里斯本沒多久,上了兩天班,日夜驟降的溫差讓我倒下了。發燒然後腸胃炎,工作也丟了。我發了狂,說:我們去塔斯吧。
戰友們搖頭:現在澳洲是冬天,你光現在都這麼勉強了,塔斯這麼接近南極,在這種天氣工作,你就算了吧。
於是我就放棄去塔斯了。(欸?)
想不到過了半年後,我們南下開了四天車渡過兩千公里,搭了10小時的船來到塔斯。
我剛到塔斯時連日陰雨綿綿,連肺腑都濕潤。窗外始終陰鬱,我們每天跑農場問工作無下文,心情始終像窗外的天色。
我們直接快轉到結局吧,或著這是一部沒有結局的戲。我每天貪婪的看著窗外的景色,不論是偌大的草原,或是披在薰衣草色的夕陽下的山城,我都一次又一次煉淨了這份安詳。
我想起日本電影《第八日的蟬》最後薰回到島上,竟流出淚來:「我只是一直想回到這裡、回到這座島啊。」
我從來沒有來過這裡,甚至也沒夢過這種地方。要知道夢是靠潛意識來取材,我連這些素材都不得而知,如何做夢?卻也沒來由在心裡有了類似的呼喚:我只是想回到這裡啊。
而那層電影布幕不知何時已經抽掉了。
這裡人民就只是人民,他們生活、工作,這些是日常,不是演員。
我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會忘記;我套上襪子、披上寬鬆的外套,坐在落地窗前的餐桌,雙手捧著咖啡,看著夕陽。不徐不緩的安靜就是千載難逢的幸運吧。
我不會因為忘記而覺得可惜,因為已然經歷過了,對當下的我而言、更枉論是以後的回憶,都不需要多餘的情緒了。
我只能毫不隱諱的坦言,我愛塔斯,縱使有天離開不會再回來,我都已經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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