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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忠明和筱芊-第二部) 之四

「麗芳，妳～～」筱芊欲言又止……不知道怎麼說才好……

麗芳的眼波飄回來：「怎麼？妳想說什麼？說啊！我不喜歡人家吞吞吐吐的。」

筱芊只好說下去：「妳怎麼知道我那麼多事情？」

麗芳笑了：「這個嘛，阿妳的履歷表和自傳，寫得有夠詳細咧。妳忘了我是做什麼的，我整天上班都在看人家的資料啦，還好，我對人家的事情都很有興趣，工作才不會太無聊。每個員工的資料看過好幾次，都會背了。」 

老天，在人事小姐面前，筱芊覺得自己透明得可以，是啊，她來公司上班前所繳的個人資料，確實巨細靡遺，交代得滴水不漏。那其他的人不也是這樣嗎，脫口就問：「公司每個人？」

麗芳又點頭又搖手的：「是啊，不過妳別想問我任何其他人的事情，我可是超有職業操守的，做人事的難處就是這一樣。我先聲明，請妳不要為難我。」

什麼跟什麼，她筱芊對別人的事情才沒興趣咧，剛剛只是覺得麗芳說的有點不可思議。其實，說穿了一點也不神秘，人事、人事，不就人的事情嘍。她總算明白了什麼叫做人事部門。

「我嘛，不瞞妳說，雖然沒有上山服務過，也看過不少山地方面的書喔，對原住民也有相當的認識。」麗芳說完，嘆了一口氣。

筱芊又一次感到意外與驚訝：「妳對山地有興趣？」

麗芳又嘆了一口氣：「我們家不只有不少山地方面的書，更多的是山地方面的研究資料和論文。」

筱芊愈聽愈奇：「妳還有作山地研究？」

麗芳又嘆了一口氣：「是我哥……」她的眼波又飄到窗外……

換她自己欲言又止……哼，筱芊正想回敬一句：我也不喜歡人家吞吞吐吐的，終究忍住沒出口。她畢竟不再是以前那個口無遮欄的女孩，歲月的歷練讓她世故多了。

筱芊改口問：「妳哥是研究山地的？」

麗芳又嘆了一口氣，還是沒說下去。老天，她到底要嘆幾口氣？

筱芊改變策略：「不想說就別說了，我也不是那種人，絕不強人所難。」

麗芳的眼波飄回來，看了筱芊一眼：「不算研究啦，他只是讀得很投入。」

筱芊立即接口：「那他也參加過山地服務社？」

麗芳又嘆了一氣：「我哥沒有那種美國時間啦，為了掙錢養家，都忙不過來了。他沒妳那麼好命，能夠參加社團活動，享受多采多姿的大學生活。」

筱芊心底又一驚，卻努力不動聲色：「那妳說妳哥……」

麗芳接著說了：「那些資料都是我哥帶回來的，每天晚上他都會讀那些東西，再忙、再累，也要看很久。當時家裏窮，沒錢買其他課外讀物，我們兄妹三人莫名所以，也都跟著看了這僅有的、奇怪的課外讀物。」

筱芊再一次愈聽愈驚，這麗芳的哥哥到底是何方神聖？

筱芊禁不住語音發顫：「那妳知道妳哥為什麼要看那些東西嗎？」

麗芳的眼神充滿迷惘：「我不知道。一直到現在，我們家沒人確實知道我哥為什麼要看那麼多山地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