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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鹿與千千(第一卷)18.禮失求諸野
2008/03/14 19:14:54瀏覽382|回應0|推薦5

圖片取材自網路

在期待的心情中,阿虎駛過一片橡樹園,終於抵達鄭哥的老家。

阿虎沒說錯,鄭哥的老家確是老屋,但卻是一棟新修砌的四合院。整體結構就是一座中國南方的傳統四合院,外貌不太舊也不太新。

千千走近仔細觀察了一下,看出外牆的『磚塊』是馬賽克仿的,貼在牆上幾可亂磚。上頭的『瓦片』也是一種新式的建材,覆在屋上幾可亂瓦。門檻用的石條,看來很像真的石材,這個嘛,千千也搞不清楚。

千千一面觀看一面讚嘆:「類似這種新四合院或三合院,我在台灣也見過,不過我只是遠觀而已。畢竟是別人的家屋,不好隨便走太近去瞧,來這裏才開了眼界。」

阿虎點點頭:「禮失求諸野呀!」

鹿鹿瞪了阿虎一眼:「哼,又亂套古語。」

阿虎頂了回去:「我告訴妳們,很多中國不,應該說是漢人….傳統文化的東西,幾乎都快消失殆盡,全世界只有大馬保留漢人傳統文化最多。」

鹿鹿又大笑起來:「哇哈哈,我只看到『妻妾成群』這種文化還在!漢人不輸回教徒,這種傳統文化不求也罷。」

阿虎不再回嘴,帶領千千、鹿鹿走向邊門,拉起門環正要叩門…….卻聽到吚呀幾聲,中間的大門開了……

兩扇大門全開後,只見一位老人站出來:「阿虎少爺,請你帶客人走中門……

阿虎非常訝異:「福伯,怎麼回事?今天是什麼日子,大開中門!」

鹿鹿與千千跟著阿虎,走近中門,方才看到……

一位身著白布長袍的中年人,中等身材,雙手背後,閒閒站在中門內的門檻下方,自然流露出一股書生氣質,笑吟吟的:
「歡迎,歡迎~」

千千有種錯覺,彷彿走入時光隧道,回到古早年代……

鹿鹿不忘揶揄:「阿虎,你對!這裏保留了很純粹的漢人傳統文化。」

阿虎訝異更深,卻難掩興奮:「鄭哥,你從來沒有為偶開過中門…….

鄭哥仍是笑吟吟的:「你帶來貴賓,當然要開中門迎接。」

阿虎有點失望:「嗯,就知道不是為我開的中門。」

鹿鹿有些靦覥:「鄭哥你好,真不好意思,我是鹿鹿,她是千千。」

鄭哥一仍笑吟吟的:「我知道,阿龍和天韻,還有芬蝶,都告訴我了。」

千千很意外:「啥?」

鹿鹿又來了勁:「你們不是歸隱終南?不食人間煙火。怎地和外界通音訊還挺快速的啊。」

鄭哥搖搖頭:「這阿虎,一定是他嚼的舌根。真不該給他進中門!」他看向阿虎:「有沒說我們是住在終南山活死人墓?」

阿虎伸伸舌頭:「沒啦,」趕快轉移話題:「我哥他們怎麼說來著?」

鄭哥也不再追究終南不終南的:「他們很欣賞兩位客人的性情真率,也E-mail兩位的部落格給我看了,對兩位已有初步的瞭解,何況我一向喜歡台灣的朋友。」

鹿鹿和千千聽了很陶醉,齊聲道:「我們以台灣為榮。」

走過第一進中庭,進入主屋,鄭哥招呼大伙入座。這廳堂的設計,完全是漢式的古色古香,有很多古董級的家具和擺飾。

千千讚嘆不已:「這個廳堂,在台灣只有博物館才看得到,沒想到在馬國還有這種民宅。禮失求諸野,阿虎說對了。」

鄭哥請大伙入座的是一套仿古式、類似貴妃椅的沙發,可以說是這屋裏唯一較現代式的家具。

不一會,有位褐色皮膚的女孩,看來像是印尼外傭,拿來茶具在旁邊砌茶、倒茶……

鹿鹿忍不住東看西瞧:「小龍女不在家喔?」

千千拍她一下,小心翼翼的說:「太太呢……

這回換阿虎大笑了:「別迂了,怎不見妹仔姐?」

鄭哥微笑道:「我們沒有婚約,所以沒有太太這種東西。」

千千皺眉:「啊,失言了。」

「沒關係。」鄭哥解釋:「我和妹仔姑,不在意婚約那種形式上的東西。」

鹿鹿不以為然:「即使是楊過和小龍女,住在終南山活死人墓,不食人間煙火,拼死也要在全真教觀的殿堂上成親,結為夫妻。名正言順,才能活得理直氣壯。」

鄭哥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金庸口口聲聲要破除吃人的禮教,卻落入禮教的殼中。為什麼要拼死在全真教眾面前成親?為了出一口惡氣?還是為了維護婚禮的儀式?根本是勘不破婚約的形式。
有了婚約就名正言順可以理直氣壯?那沒婚約呢?名不正言不順,就不能活得理直氣壯嗎?會給人唾罵不知廉恥?是苟合?還是狗男女?哈哈哈

千千簡直迷糊了:「是,現在台灣很多年輕人,也向美國人看齊,同居而不結婚。老一代的敢怨不敢言,無所謂廉恥不廉恥的,時代變了呀!」

鄭哥正色道:「其實我是鼓勵年輕人結婚的,婚姻制度是好的,至少下一代能在健全的家庭中成長,就這點來說婚姻制度是可取的。倒不是什麼名正言順的問題,人要活得理直氣壯,靠得是自己問心無愧;至少不是靠他人給的名正、不是靠他人給的言順。我們這把年紀了,自己感覺活得自在就好,還結什麼婚?」

鹿鹿仍是不服:「你鼓勵別人結婚,自己卻不以身作則,所謂言教不如身教,哪行得通啊?」

鄭哥點點頭:「說得對!我曾結過婚,也有子女,應給子女良好的示範。但我有我的苦衷……

鹿鹿傻眼了,叫出聲來:「什麼!你不是只鍾情妹仔姐一人?」

阿虎伸伸舌頭:「是我疏忽,講漏了。」

鄭哥輕笑道:「那個自然是。想當年我隻身在香港,舉目無親。也是為了發展事業,娶了香港大亨的獨生女。要知道,我年紀輕輕,雖有點資金,但那是不夠的;之所以能荷包滿滿、衣錦還鄉,很大的成分,是靠那香港岳丈的支援與幫襯。
後來,那大小姐發現我心中愛戀著妹仔姑,不能容忍,主動提出離婚,並要求兩個孩子的監護權。
原本我不同意,後來我父親過世,我一心想回大馬照顧妹仔姑,考量岳家一定會照顧好兩個孩子,畢竟那也是岳家唯二的繼承人,所以就簽字離了婚。」

千千好像多此一問:「他們母子住在哪裏?」

鄭哥答道:「他們一直住在香港,從未跟我來過馬國。」

鄭哥話鋒一轉:「其實,我和妹仔姑若要結婚,才會出問題呢!」

阿虎也來插話:「我和我哥也都是這麼認為。」

鹿鹿和千千齊聲道:「為什麼?」

鄭哥喝了一口茶:「這就是有錢的煩惱。」

阿虎像在唱雙簧:「有錢就有遺產繼承問題。」

千千有點懂了:「戀愛是兩個人的事,結婚是兩個家的事。」

鄭哥點點頭:「對我們而言,結婚是兩個家族的事。」

阿虎接下說:「結婚代表兩個家族的財產重新洗牌分配。」

鄭哥繼續分析:「年輕人本身還沒有繼承到家產,結婚時的財產分配問題不大。」

阿虎又接下說:「老人本身已有家產,也有了既定的繼承人,再結婚就會多出新的繼承人,原有的繼承人也可能變得沒有繼承權,衝突、糾紛和煩惱就會接踵而來。」

鄭哥補充道:「妹仔姐當年嫁入黑門,也生了三個孩子,都已成家立業。」

鹿鹿再次傻眼,卻輕呼道:「噢!…..」繼而喃喃輕語:「真不簡單,好複雜的關係!」

鄭哥繼續論述:「我們若結婚,會使家族關係更形複雜,誰知道會發生什麼衝突呢?也可以說,為了避免可能的煩惱,保持現狀,可使生活清靜,日子才能過得自在啊。」

是耶?非耶?……千千仍是不明白…....

( 創作連載小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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