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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02/20 10:24:17瀏覽683|回應3|推薦20 | |
40魚沉雁渺過後~他瀟灑走了 作者日記 . 相如:您 . E01他瀟灑走了~另類喜筵 這是給女兒的 電子信: . 娃娃!爸爸走了,走的很突然,今天( . 曹司機陪著我,直到雷牧師來。雷牧師、謝永瑚叔叔、史友梅叔叔(同鄉),曾美雲、梁牧師、教會兩執事郭麗台、劉福材……我們圍在他身邊、唱:「因祂活著,我能面對明天,因祂活著,不再懼怕,我深知道,祂掌管明天,生命充滿了希望,只因祂活著。」唱了很多、很多遍,曹司機又回來和我們站在一起,他們幫助辦手續、送到殯儀館,雷牧師送我回到家,已十點五十分了。 . 雷牧師走後,二樓的 E02他瀟灑走了~紅燒肉 今天他不叫我起床了!他是每天凌晨四、五點鐘時連名帶姓的叫我: 「該起床了!」 「那麼早!不!」我總這樣回答並買個小鐘給他、告訴他: 「以後不要在六點以前叫我!」 . 今天他不叫了,昨夜他走了,唉!前天(9 月6日※星期六)我隨教會一年一次的郊遊、去桃園仙谷,在山頂午餐時,我打手機給他: 「你吃午飯了未?」 「還未、我在做紅燒肉!」 「哎呀!叫你不要出去、天氣這麼熱!怎麼不聽話呢!」, . 這幾天他總說很累、因此我埋怨他, 「我覺得累、就乘計程車回家了!」 「快吃飯休息吧!」, . 晚上回來、吃著他燒的紅燒肉,和一盤炒空心菜,還有一盤無骨雞,怎麼知道!怎麼知道?他!那竟是他所做的最後一頓飯!! . E16他瀟灑走了~女兒一家回來 夜三點半,起來洗澡;寫日記。打開電腦看E-mail,看網友的留言。無心看文章,更無心寫文章。六點半,下山去士林街上吃燒餅、油條。十點多,彭牧師來電話,交談了所有的情形,遺囑無效問題等,既已如此,就慢慢辦吧,還能怎樣? . 女兒一家六口,於十一點多才到家。他們自己弄吃的,自己舖床睡覺。我頭疼無力,不能照顧他們,迷迷糊糊先睡了。也許是有他們在家,我覺得安全,我竟睡得很熟,也不知他們甚麼時候睡的。 . E18他瀟灑走了~相識在大直 忘不了,忘不了,國共相爭,戰火急起,我與無數青少年,做流亡學生的苦日子。忘不了,從香港回台灣升學;初抵基隆,我欲親吻祖國泥土的情緒。忘不了,恢復中輟五年,以為不再可能復得的大學生活。更,忘不了,他,無心插柳的走進了我的生命中來,我也走進了他的生活中。忘不了,夕陽西墜,漫天彩雲的基隆河畔,我們晚飯後的散步。忘不了,星光閃閃,溶溶月色裡圓山、中正橋頭、我們數遊艇的情形。 . 記得有一次,他忽然對我說:「希望我們能做好朋友!」 「我們已經是好朋友了呀!」我答。 「我的意思……我的意思……」他慌亂的:「我說的好朋友,是要…就是……預備要結婚的。」 . 沒有像小說上所說的那樣:我會吃驚、我會慌亂、我會意外、我會不知如何回答………沒有、沒有。我只像討論一般問題一樣的,擺起討論的架勢來。 「你這『好朋友』怎麼樣交法?交到甚麼情形之下才結婚呢?」 大概是我客觀、冷靜、不近情理的態度、使他也冷靜下來了。 「做好朋友,是要瞭解一般的情形,像:家庭、求學經過、人生態度、嗜好等……。」 . 於是,他就滔滔不絕的,講起他那小橋流水的「江南故鄉」,商業小城的童年生活。抗日戰時,他純純的赤誠的愛國,救國,從軍的經過。勝利回鄉,復學,做事的經驗。最後,他說:「現在,一切都得從頭再來了,我希望我們能,結伴共同努力。」 . 我無言良久……臨別,他塞給我一封信。回到女生宿舍,把信打開來,潔白紅格的十行紙,娟秀的行書小楷,看來十分美觀、雅致。可惜內容像公文,十足的酸腐八行味;不禁叫我這、眼高手低的「文學女青年」很是失望。好長一段日子,他不來找我,我也並不盼望他來。有一天,他忽然跑到我的教室,向我借鋼筆。兩天之後,他來還鋼筆。 . . 「XXX,走,請妳去吃牛肉麵!」那是個命令的口氣。 奇怪的,我竟然也乖乖的跟他走。兩碗牛肉麵端上來了,他猛撒胡椒粉,猛澆醋;我靜靜的看著他。 「妳記著,」他對我說:「我就好(ㄏㄠ四聲)吃醋。」 「還好吃胡椒粉,」我不懷好意的笑笑說: 「但是,我幹麼要記住?」 「別開玩笑,我是認真的。」他說。 . 我沉默了……我認真的考慮了好久。我不再應男同學的約會。我雖未在口頭上承諾甚麼,但當同鄉、長輩關切我的婚姻,要給我作媒時,我總是推辭了。星期、假日,我總是跟他去郊遊,去看電影,去他同鄉好友家作客。相識六年之後,我們結婚了…… . 「基隆河畔初相逢,年華似錦氣如虹。 把酒長吟話李杜,淡泊寧靜羨臥龍。 海闊天廣任馳騁,油鹽祡米不關情。 神仙眷屬憐爾我,亂世姻緣說五同*。」 (同鄉、同學、同志趣、同系、同度未來) . 把歪詩抄在精美的生日卡上,給他作六十初度壽禮。不料,引來他的詩興,也作一首相和。 「六十初度感慨多,出死入生神佑我。 信愛盼望真智慧,名利浮雲轉眼過。 全家信主全家樂,福音廣傳建天國。 五同十同皆虛妄,一心一意為主活。」 . 他七十歲時,我寫下 「人生七十古來稀,如今八十不希奇。 九十到時吃碗麵,百歲好好再慶祝。」 (今年他八十三歲)。唉! . E19他瀟灑走了~永遠的平安 七點半,卓弟兄開著他的九人座新車來接我們,直接去第二殯儀館「安順廳」。女婿陪著女兒跟著雷牧師進去,領錫珊的身體。本來只要女兒跟牧師進去的;但是,女婿要陪著她,女婿體貼怕女兒害怕。 . 雷牧師主領「安葬儀式」:唱詩~奇異恩典~讀經(顏秀蓮姊妹)~獻詩(姊妹詩班)。追思~女兒泣不成聲,只短短的說了幾句話。唱因祂活著:「因祂活著我能面對明天,因祂活著,不再懼怕,我深知道,祂掌管明天,生命充滿了希望,只因祂活著,」瞻仰遺容:合影留念: 蓋棺:牧師祝福: . 每一個節目進行時,我的心都在劇痛,都在向下沉,都在跌落……等火化、冷卻,須要一個半小時。詩班、彭牧師等先回去了。我們在休息室等;孩子們玩遊戲,玩得很開心。女兒不要她的孩子像她小時那麼孤軍,所以生了三男一女四個。老大九歲,小女兒三歲。 . 一個半鐘頭過去了,我們去拾骨,工人倒出一推白骨。啊!那就是程錫珊嗎?(我的心也好像碎成片片了)女兒拿著長夾子,撿起第一塊;把夾子交給工人,看他一塊一塊放進骨灰壇裡。啊! . 女兒女婿抱著骨灰壇,坐在前導的靈車上。他們的小女兒秀秀一直哭著要媽媽,三個哥哥,怎麼哄都哄不好。她就一直哭到金山「基督教平安墓園」。「塵歸塵,土歸土,靈魂歸於造他的主(上帝)(聖經‧傳道書)。」 . 他,在主的懷抱裡,永享平安了。 . E21他瀟灑走了~無盡的追思 九點正,卓弟兄開車來接我們,到教會時,看到一切已準備好,來賓可以簽名了。我在想::別家喪事都是由親屬、兒女準備一切,牧師只要負責講道就好了。可是,我家喪事,一切可都是雷建宇牧師與弟兄姊妹做的。看看籌備表:安全組、交通組、招待組、影音、多媒體、錄影、照相、機動、場地佈置(范姊妹的花藝佈置有職業水準)、場地收拾(動員了數十人之多,這也不是「感謝」二字所能表達的了)…… . 親友們陸陸續續的來,我們到前面家屬位子坐定。作家好友重提大姊夫婦與女兒來了,李雲漢、韓榮貞老同學來了,周玉琳姊妹;這些好友都是好久不聚了。謝永瑚老同學等十三位來了,這些就是 儀式開始了………(略)承蒙蒞臨參加追思禮拜,高誼隆情,銘感莫深, 謹致謝忱。遺族一同 敬謝 (完) . 2003年(民92年) 雞毛撣子~今天,我用它撢著灰塵(其實根本就沒有甚麼灰塵,以前總是他撢的,我總笑他:「撢了,灰塵還不都在房間裡。」) 今天我撢著長沙發、可坐三人的,以前就很少人坐。(退休回來,真的是「門前冷落車馬稀」) . 我撢著中沙發,中沙發(倆人座的)是我看電視坐的,它正對著電視機,右手就是玻璃小方桌,小方桌上只放電話機、電話簿。接電話是我的事,那怕我在洗手間或廚房裡,他總是喊我:「接電話!」 . 我撢到「一人座大沙發」,以前他總是坐在裡面,看電視、喝茶、打瞌睡……… 做著他以前做的清潔工作,心中沒有悲哀,淚,卻不停的流了下來……… 猛然警覺,他走了一百天了;整整一百天了………… 這些日子,我是該吃的時候沒有忘記吃。 該睡的時候沒忘記睡睡,而且睡得很酣甜。 該做的事情,就去做。 閒來就上網,看文章,給網友留言,更看他們的留言……… 我,就這樣形存魂亡(比行絲走肉好聽些)的活著。 . 網友謬西告訴我: 「不要讓自己寂寞, 「上帝給你健康,是要你荒廢的嗎?四處走走, 「或是計畫性的作些事情,不要回顧,往前看, 「昨天的意義不是用來寫回憶錄的,」 (唉!我寫的好像都是回憶錄~舊作) 我要把他的話當作座右銘。 但是,我做得到嗎!? . ●手寫部份: 相如:看了以上,妳應知道我現在的情況了,也許妳還不能瞭解我的心情,也許妳是照妳所能想像的瞭解。無論如何,想來妳一定為我難過的,請放心!我會照顧自己的。樟腦,你丟了吧!就是扔了罷!其實不須要的東西都應該扔;我現在就天天扔衣服,兩年不穿的就扔;書,除工具書外,一年不翻,覺得不會再看的就扔。現在我還沒給錫珊的弟弟和我的妹妹(典玉)寫信,沒告訴他們。因為拿起筆來,不是寫不出,就是流淚。不知道我甚麼時候才能恢復正常!?(別人看來,我不但正常而且還很堅強,那是外面) . 2004年元月19~24日我與石頭姐(你見過的)去日本玩六天,我不要一個人在家過年。張(石可英)姐只有一個女兒。女兒女婿要去日本度假過年,找我與他們的老媽做伴。出國過年,到風景區過年,到五星級飯店過年……都是台灣流行的。 志文上 . ※※※ ● . 志文:今日是 . 你 . 你讀「元曲賞析」所對的詩,很好,我讀了好幾遍,你很有寫詩的才華,可多寫。你寫的詩,研究、欣賞甚至於覺得你寫的古典詩,可超過古人。 . 今日是 今日提筆問候,你好嗎?高血壓好了嗎?能保持原樣,我就為之感謝上帝了。我身體很好;能吃,嗓門大,底氣足,無其他毛病,就是腳痛,我也懶得去醫院。 . 這八個月期間,我只在人民日報海外版上發表了一篇文章。只要有文思,我還是喜歡寫的。我陽台前四棵樹由綠轉黃,直到最近,葉子才掉光,只是苦了麻雀鵲鳥,真不知牠們吃甚麼?叫了一夏天的蟬,已經入埑了,不過叫聲仍在耳畔,且有詩意。北宋的柳永之雨淋玲(我還是提筆忘字),很好,只寫兩句「寒蟬淒切,對長亭晚」,其以下我不記得,可是我又瞎想起來了,也不知對否。 . 今日京師大晴天,此時約下午四五點鐘。我個人獨處此室,只用腦想,不與人對語。夜間幾乎把所有的會的古詩詞,都背遍,甚覺高雅,「回首對床夜語,雁不至,書成誰與?」此寫北雁已到衡陽,不過嶺,衡陽就叫迴雁峰。這是我悟出的解釋,學點古文,也很有意思。腦袋枯塞,不想寫了,不是東流水,源源不絕。 . 「君家在何處,古彭楊家路。 相協雲龍山,指點運糧湖。 曾經是麥田,今日水碧綠。 何時回故鄉,再看仙人居。」 (此詩瞎謅,不成詩)(相如 . ●又及:你那年到北京旅遊,給我帶來的樟腦一包,張姐說「樟腦融血,不要放在衛生間」我很害怕,把它放到陽台上了。一直放到現在,我仍耽心。最近我想把它仍了,你曾說一包四元人民幣,也不貴,仍了算了,妳說可以嗎?留著也無用。在北京我再也買不到江西出產的方形成盒的好樟腦,放衣箱的這種了。另外,還有樟腦做的小葫蘆,不怕吧,可以留著吧?請發表意見,讓我安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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