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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3/04/16 00:17:01瀏覽849｜回應0｜推薦6 | |
早上上班時，在等紅燈的路口看到他。這不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大概是第三次了。從冷颼颼的冬日，到最近春寒料峭，他都是一身黑漆漆的布襖，異常陳舊，有縫補的痕跡。赤足，肩上扛著一根鐵管，上面吊著四五個鼓鼓的塑膠袋。紅的，灰的袋子裏看不出裝的是什麼東西。他另一手拿著透明的塑膠瓶，裝著半瓶奶茶顏色的飲料。皮膚黝黑，從他的臉龐和手腳紋路，可以聞到漂泊的味道。即使邋遢和粗糙，他給人的感覺竟很整齊和乾淨。是因為臉上的表情吧。沒有悲或苦，走在路上，抬著頭，向著前方，踏著大步。我幾乎有一種看到丐幫長老的錯覺，從他的步伐感到他內功深厚，身上的塑膠袋顯示了他在幫中輩份崇高。他流露著青天白日的氣息。
下午回家的路上，也是等紅燈，我看到他雙手臂上掛著六七串的衛生紙，正在沿路兜售。說是兜售也不盡然，他只是安靜的走著，沒走進店家，純粹的，拖著長長串串的衛生紙，走在路上，向著前方。那輕飄飄的衛生紙成疊成串後似乎成了重量，這讓他的步伐顯得有點緩慢。仔細觀察，發現他是有點跛的。今天陽光溫柔，像他的表情，他好像理所當然的，願意扛著衛生紙在身上。有人買也好，沒人買也好，他安靜的在陽光下走著屬於他自己的步伐。我叫喚他時，他不疾不徐，從路邊慢步而來。問他多少錢，他說一百。臉上的表情，同樣沒有苦或悲，單純的，在生活。我看著他的背影又有了錯覺，想他是退隱的俠士，雙眼明亮的觀看世間。當路見不平時，手邊的衛生紙頓時成為利器，得以隨時行俠仗義。
如果是我，一無所有，我還能有著如他們的臉龐，
安放著穩當的神情嗎?
如果是我，一無所有，我還能如他們，依舊踏著明朗的步伐嗎?
如果是我，一無所有，我還能像他們那樣，抬頭挺胸走在陽光下嗎?
如果說眾神化身凡間，成各種形體，用以警醒世人，那我今天看到的兩位先生，是否為凡塵中的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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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心情隨筆｜雜記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