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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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0/12/01 02:20:51瀏覽831｜回應0｜推薦5 | |
 . 我坐在搖搖晃晃，空空隆隆的電車上，手裡握著弗列得弟兄給我的指示圖，眼睛瞪大地看著車窗外的街景。 車外下著雪，大地一片白。 這一席雪毯把所有的樹啊、車啊、樓啊、街角啊都舖成一個模樣。不仔細看，恐怕就要下錯站。 這是我到了聖彼得堡之後，第一次自己搭電車訪友。雖然弗列得在紙上又寫又畫地給了我詳盡的地址和電車路線圖，在大雪紛飛的午後，原以為清清楚楚的旅程，卻都朦朧了起來。 電車搖搖晃晃地開過了一座大公園。 下一站該下車了。 應該錯不了，我需要在這裡換乘輪形公車。 下了車，信步走到十公尺外的公車站牌，雪花中已有一群人靜靜地在等候著。 人多，是件好事，這表示車子有一陣子沒來了，接下來應該不會等太久。 我說「應該」，因為這是1994年初的俄羅斯，沒有人知道實際上會發生什麼事。 我等的是8號車。 沒多久，街道遠處朦朧的雪蘊中出現了一部公車的影像。 隨著它的靠近，等候的人群開始挪動腳步，一邊伸長脖子認清號碼，一邊順手拍下帽子和肩膀上的積雪，準備上車。 不料，當車子越靠越近時，人們的腳步反倒躊躇了起來。 現在大家都看清楚了。 這公車正面的額頭上寫著：59號 可是它的側面車窗上卻掛著：32號 它到底是哪一號？ 這兩號公車所走的路線並不一致啊。 當時等候59號和等候32號的人都有。 只聽他們口中念念有詞嘀咕了幾句，還是全部擠了上車去。 奇怪的是，才上去三秒鐘，卻又通通轉身下車了。 「司機說這車是18號。」 下車的人向車外狐疑的人們解釋。 說完便兩手一攤，莫可奈何的補了一句：Это Россия！(This is Russia!) 這一個站牌並不在18號車的路線上，這一輛掛著59和32號牌的18號車為什麼開到這裡來？沒有人知道。 等人們都下了車，車門一關，它又開走了。 神祕地它來了，神祕地它又走了。它抖一抖車頂上的積雪，沒載走一個旅客。 真是奧祕。 只是人們對這奧祕的謎底也沒什麼興趣，他們所關心的是，真正的59號和32號車什麼時候才會來。 過了一會兒，我的8號車來了。 還好，它額頭上寫的是8號，側邊窗上掛的也是8號，更重要的是，司機先生也同意這部公車真的是8號。於是，我也抖了抖肩上帽上的積雪，踱一踱靴子上的殘冰，上了車，往弗列得弟兄的家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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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散文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