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彼得堡之囚 (1) - 天山那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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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彼得堡之囚 (1)

2010/09/11 20:51:29瀏覽682｜回應0｜推薦5

Shulammite Chen 提到了莫斯科的警察，也來談談我在聖彼得堡的奇遇。

聖彼得堡冬宮廣場

午後的秋陽，從湛藍的天空上慷慨的灑下滿地的金光。我走在聖彼得堡人來人往的涅夫斯基大道上，還在慶幸著這個因為聚會取消而意外多得的下午。

聖彼得堡是俄羅斯的瑰寶，全城就是個大博物館。放眼望去，宮殿、劇院、教堂、街道、河渠、橋墩、畫廊、琴簫…每轉一個街角，就出現一個朝代的精華。眼神稍一閃失，就要錯過好幾代的歷史文化。

涅夫斯基大道是聖彼得堡的櫥窗，它是全歐最長的街道之一，沿街儘是歷史古蹟，建築傑作。一年四季，特別是夏秋之交，總是充滿了從世界各地前來覽勝的遊客。

但是，我感興趣的，還不是街道兩旁那些宏偉華麗的古老教堂，而是那間全市最大、最權威、最古老、最有文化氣息，與聖彼得堡最相配的「書屋」：The House of Books (Дом Книги)。

今天這意外得來的自由時間，正好趕來這裡買幾本學習俄文的好書。

我背著裝滿了書的背包，快步走在涅夫斯基大道上，想快快回家。雖然多出了半天的時間，明天可還要在聚會中講一篇三十分鐘的信息，總想再抓點時間加強預備。

誰知就當地鐵站入口在望，就在喀山斯基大教堂前，一個警察把我攔了下來。

「您的證件！」

我心頭一涼，把護照遞給他，特別翻到有簽證的那一面。

他翻了翻，

「您是在莫斯科註冊的？」

「是的。」

「那您為什麼在聖彼得堡？」

「我因為工作的關係經常在兩地往返。」

「您是怎麼從莫斯科到聖彼得堡來的？」

「搭火車啊。」

「您的車票呢？」

「車票？什麼車票？」

「您從莫斯科到聖彼得堡來的車票。」

「我沒有留下來…」

「那您怎麼證明您是從莫斯科來的？」

「…」

「您違法了，請跟我走。」

話一說完，他拿著我的護照轉身就走。

我只好跟了上去。

陽光不再璀璨，街景不再堂皇。

走了幾步路，就到了他執勤的崗哨。

「請進。」

我只好進去，裡頭雖然狹窄，卻還有一張小桌子，兩把板凳。

「請坐。」他說，「我們要填一填資料。」

說著便拿出一張表格，翻開我的護照，自顧自的抄寫我的姓名、生年月日等等。

他到底要做什麼？身上沒帶車票到底犯什麼法？

那警察邊抄寫還邊拋過來幾句：

「沒什麼事啦，您不過就是浪費一點時間罷了。」

他這是怕我翻臉來略作安撫？

「好了，」他抄完了，把紙筆往我這邊一推，

「請在這裡簽名。」

簽名？

這是什麼表格？我簽了名會有什麼後果？

我猶豫著…

「沒事啦，沒事啦。簽了名就結束了。」

就在半推半就中，我帶著不祥的預感簽上我的名字。

「好啦。」

他說好啦，可是護照也沒還我，也沒放我出去。卻拿起他的無線對講機嘰哩呱啦講了一陣話。

接下來他又處理起其他的文件，一點沒有要放我走的樣子。

「我可以走了嗎？」我不耐煩的問。

「還不行。」他說。然後又補上同樣那句話。

「就是浪費一點時間啦。」

這話越來越叫我反感。

「我們在等什麼？」

他嘴角揚起一個詭異的笑，什麼也沒說。

一會兒，我們等的那個東西來了。

一部警用吉普車靠了過來。

那是一部加長型的吉普車，除了正常的兩排座位之外，後面還多隔出一間「籠子」。籠子的門向後開，門上的小窗鐵條橫豎，鐵窗的裡面看得出有三、四個人彎腰駝背半蹲著擠在一起。

這是一部警用沿街逮人的囚車！

車子前座的門開了，出來了一個戴大盤帽，看來位階較高的警官。

崗哨裡的警察抓起那張有我簽名的表格迎向他去。

這同時，後座的門也開了，出來了一個階級較低，戴軟帽的的警察。

位階高低我不太擔心，問題是，他兩手握著一把烏茲衝鋒槍！

攔我的警員向那警官交代了幾句，那警官面無表情的聽著，然後向那個拿著機關槍的警員甩了個頭就鑽進吉普車裡。

於是那拿槍的警員空出一手來指著我，再指著車門，斬釘截鐵地對我說：

「上車！」

( 創作｜散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