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二十人被分為兩班，其中十四人有正式課程與教師，其他六人則基本上是自修。自此，我們開始了規律的生活作息。一邊學習英文，一邊等候適當的時機往莫斯科去。

忽然，我接到父親從日本打來的電話，說他最近要到美國加州來，想順道來看看我。

不記得上次見到父親是什麼時候了。

他怎會知道我在美國加州？

他告訴我，我那同父異母的弟弟正在加州讀書，他和他日本的妻子要來探望他，既然我也在加州，就希望也能來看我。

我想起了那處經節。

得知母親受浸之後浮現的那處經節：

當信靠主耶穌，你和你一家都必得救。

可能嗎？

主，是你嗎？

父親真的來了。

他們一家三人，到安那翰來找我。我帶他們參觀安那翰召會會所，和水流職事站。

我們四個人當中，三個人知道我們之間的關係。

他們的孩子Kimi，我那同父異母的弟弟，我不知道他知不知道。

父親並沒有點破，沒有人告訴他我是誰。

那一天的相處，實在是非常奇怪。

父親的妻子 M Sense，是大學英語教授，我們溝通沒有問題。

我雖曾因父親的緣故，認真學過日語，但是到底沒有使用的機會，與人交談是應付不來的。Kimi 在美國留學兩年了，英語自然夠用。結果，那一天，我們的交談主要竟是以英語進行，我時而需要用中文向父親解釋我們談話的內容，M Sense 也時而需要用日語向父親說明。

而因為Kimi 的緣故，我又無法與父親講心裡的話。

大家嘴上都掛著微笑，微笑的後面，卻探頭探腦地藏著不知道該不該出場的話題。

那個午餐，那個下午，就這樣禮禮貌貌，彆彆扭扭地過去了。

三個小時後，他們告辭了。

我替他們關上車門，揮了揮手，看著父親開著車子與他的家人遠去。

什麼也沒有發生。

主，是你嗎？

 ------------------

繼續閱讀：途中（五）再見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