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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8/24 17:06:20瀏覽461|回應0|推薦0 | |
逆神書 (宓妃:那其實只是一場意外。) 是的,那是一場意外。哥哥,喔,不,宓妃,我親密的愛人。 這樣稱謂,注定我已受擄,尤其在必須小心翼翼折疊愛意收藏情感不能輕易掀出底牌的曖昧模式裡,誰都得虛情假意扮做謙沖溫文的表面角色,但我終於再也無法忍受這樣情意的扭屈、斷裂、輾轉,執意打破這道看似平衡,實則凌越一步是深淵,或是桃源的界限,試圖去闖一闖所謂朋友的邊境、愛情的邊境、契合的邊境、失落的邊境、逆神的邊境,幸福如蜜危殆如鴆的種種關卡,究竟多少荊棘。 荊棘,是的,逆神的荊棘。負在我肩上也好,鞭笞在我胸膛也好,拿逆神的指責如箭貫穿我心也罷,我都願甘之如飴接受了。只要愛,是凌駕一切之上,是無可比擬,是追尋中唯一的真愛,我便願意頂天立地站在荊棘林裡,一步步向荊棘盡頭的妳走去,直到荊棘為我綻放滿園燦燦白花為止。 (宓妃:人神殊途,你所看見必然超乎世俗之上。) 不會給妳任何承諾,妳似乎這樣欲言又止。 然而,一經文字揭露,便無所謂承諾,無所謂恆久啊!愛人。何況承諾的冰塊禁得住明天太陽的照射?恆久的神話禁得起眾口的訛傳?無須給我任何承諾,正如我亦無法交付妳任何誓言一樣,只要在靈犀一點通的霎那,就已經擁有了,儘管那時間,比落英短,比春夢長,在落葉引起的微微水紋尚未漾平前即已消逝,在我感覺,早已是烙印三生石上,漫過千百回的相守了。 (宓妃:我的愛早已悄悄流逝殆盡。) 如果愛消逝了,一生何其漫長;如果愛爆發了,一瞬又何其永恆。 我們各自枯守一座城垣與一道川流許久許久,今日竟何其有幸能隔著水傍著陸彼此觀望,洄瀾既深且廣,楷樹筆直夾道,春天的柔軟的風微微蕩漾,如果我可以大聲喊叫,叫喚出心中的情愫,或許能多少消解內心的澎湃吧?但我不能,行人雜沓來往,不免遭受側目。妳如此微笑地顯蹤洛川之上,帶著捉摸不定的情意投射獨入我的眼眸,我們彬彬有禮交換眼神,不時偏移傾動身影試圖澆冷過熾的熱情,並以此確認含情脈脈的安全距離,只是我偶爾會想伸長了手去觸碰妳的手掌,妳的手臂、妳的頭髮,把強大不安的電流傳導給妳。 (宓妃翩身翔去。) 但短短的邂逅結束了,妳飄然離開,甚麼事不曾發生,留我一個人啟程歸反繼續枯守失魂的城堡。 但我寧願有勇氣還有能力牽妳的手、吻妳的臉頰、愛撫妳的身軀,在一切的親密接觸失卻意義,妳飄然消逝之前,我甘心摒棄所有一切,只為美好的一瞬依戀,即便這樣終將逼我至進退唯谷、四面楚歌當中,我仍舊會保持一派坦然、一派清爽,面對所有異樣的眼光。 輕易地妳用體諒的頷首、真摯的眼神鬆動了我的堅貞,尺蚯穿堤,滿山遍谷一路土崩水潰,氾濫向妳。但妳的堅貞仍好似一堵牆,擋住我的去路與盼望,除了依牆徘徊依牆呼喊妳的名和字,已無方向可行,這一片牆的牢籠啊!將我囚禁。 我已是妳的囚隸。被妳的美麗囚禁,被妳的笑容囚禁,被我的情慾囚禁,被我的文字囚禁。留下情慾證據的人猶若過街老鼠,留下文字、信條的人居然成為身敗名裂的證據,但既已成為囚隸,過街老鼠、身敗名裂,何足掛齒。哥哥,喔,不,宓妃,我親密的愛人。 還讓那含情脈脈的嘆息「還君明珠雙淚垂,恨不相逢未見時」的千古枷鎖套在我們的脖子上嗎?還讓無聊人神的桎梏我們嗎?我已經清醒了,妳呢? 親密的愛人,儘管往後見面的機會益形艱難,但這樣的稱謂,注定我已受妳俘擄,只等妳,回頭赦免我。 等你,再回頭,赦免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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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