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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的大姊頭
2011/02/01 10:22:57瀏覽2801|回應51|推薦316

         

一個自稱是我姊姊的人,第一次出現在我的生命中.... 


某年的除夕夜....

一個自稱我姊姊的人走進了我家,操著濃重的宜蘭腔,用著不太很友善的口氣對我說:「我是你姊姊,跟你同一個媽媽生的,懂嗎?」

亂髮兇相,臉頰帶有刀疤,全身濃臭的菸味,有著所謂的大姊頭那樣的習氣,看來非常可怕。

「什麼?我姊姊?媽媽總對親朋鄰居說,我是她生的老大,怎麼突然迸出一個姊姊?」我心裡第一聲的OS。 

才國二的我,當時遇到那個說是同母異父的姊姊,終於想起....

媽媽經常收到陌生住址與名字寄來的信。總是心事重重地,利用爸爸不在的時候偷偷讀信。

事後媽媽解釋說她進過感化院,但是卻不願提及為何犯錯出入感化院的始末,我自己胡猜,或許是因為媽媽改嫁後,讓留在前夫家裡的姊姊,得不到母愛而誤入歧途吧,我知道這些揣測會傷了媽媽,也就不敢過問。

除夕夜晚上,她出現在年夜飯的餐桌上時,我是驚喜是大過厭惡的。儘管正值尷尬期的我,還是叫了她一聲姊姊,事後想想,多半是因為那身江湖習氣,讓我覺得害怕,迫使我不得不喊她一聲姊姊吧。

我與妹妹看著那個可怕的姊姊,如臨大敵般地聽著她與媽媽,說著我們聽不懂的人事物,對我而言,媽媽與她之間的對話,就如同有聲的密碼,她們兩人將自己鎖在只有彼此了解的世界裡恣意悲喜,我跟妹妹卻擋在密碼城外了。

靜靜聽看.....原來媽媽看到姊姊,會變了一個人?對姊姊的態度,就像是對討債的人一樣的怯懦,少了平常為了保護我們,對外人極度武裝的跋扈,淨是虧欠的語氣。和我從長輩那裡聽聞,也曾是『出身不簡單』的媽媽,似乎不太一樣。

記得每當過年前都媽媽再三告誡,不可以臭臉,不可以講難過、悲傷不吉利的字眼,更不可以哭,免得壞兆頭。然而,媽媽自己卻毀了那些約束,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不知怎麼,那頓年夜飯我吃得索然無味,可能是我試圖在媽媽與姊姊之間的對話中,找到什麼我與妹妹可以依附的羈絆,弄得苦勞疲累而讓我食不知味吧。

於是,我們『一家人』,吃了一頓猶如兩個不同星球的人共桌的年夜飯。

儘管如此,我在意的是,要和我們一起過年嗎?往後與我們一起生活嗎?那麼會欺負我們的人就不敢再來了,我竟這樣天真地想著。

媽媽給了我們壓歲錢後,要我們跟姊姊去街上逛逛,因為害怕的關係,我卻始終不發一語,妹妹只是抓著我的手,似乎還是武裝著自己不敢對姊姊敞開心房...。

我想說與新姊姊打撲克牌準備守歲的,興高采烈去看看我的壓歲錢,沒想到那收藏的三千塊竟不翼而飛了,下樓要去找媽媽哭訴時,姊姊竟然也不見去向.......

那晚,自稱姊姊的人,像謎團一樣匆匆出現,接著竟又像霧氣一樣倏地散去了!

意外的是,媽媽竟然要我別再追究,而那時的我,心疼的是媽媽辛苦攢給我的壓歲錢哪!長大後,卻是不捨那份被欺騙的親情...。

後來我到了國外,媽媽從台灣打來的國際電話,讓我在雪國的深冬裡凍住了。

媽媽哭訴著那個姊姊的事情給我聽....

同樣嫁給混江湖的男人,遭到嚴重的家暴,受不了精神與肉體的痛苦,最後選擇自殺的極端手段結束了性命,留給總是不在身邊守著姊姊長大的媽媽...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悔恨。

想想....姊姊與媽媽不也是同樣的命運?逃出來嫁給爸爸以後,還是一樣......,我跟媽媽也曾被爸爸踹得無法呼吸,這些人生的戲碼,是否安排得過於諷刺?

我在電話這頭,不知該說些什麼,卻一點也不惋惜那一夜的淡薄情分,那個偷了我壓歲錢,甚至欺騙親人緣份的人。事隔多年,我卻想著,人都走了,就隨風而逝吧!那微不足道的三千塊,恐怕也賠償不起搶人家媽媽,那無以償貸的天文數字吧。

母女連心,對我來說是一夜的陌生人,對媽媽來說卻是不同次元的感情。媽媽這麼做,是否意圖切割想要埋藏的過去?回想當時媽媽淚聲串串的哀訴,我卻只能無言以對。

媽媽往生後,料理後事總總,我除了同母異父的大姊頭外,也有哥哥,但是卻沒聽媽媽說過,還有另一個報失蹤人口的姊姊.....?

甚至在戶籍謄本上,我是妹妹的親爸爸所領養的孩子.......

上一代糾結成謎的連續劇,曾讓我有個要尋根的念頭,但是妹妹面對我的身世謎團,竟然像當年的媽媽一樣,要我別再追究.....這樣的女系傳承,是不是可以有美麗的流轉?

歷經親人的催折,冤親債主的傷擊,我的心更加堅強了,但在這個一家團圓的溫馨時刻,卻仍不禁傷懷。

除夕夜將近,在煙霧繚繞的廟堂前,我捻過幾束薪香,感謝犧牲了自己的大姊頭,把媽媽讓給我,陪我度過這些哀喜難數的寒冬,給我懂得成長的路徑,尋找人生的勇氣。

也懇求神明給我一個徹底過忘的權力,也感謝上天賜給我,在面對這些風雨過後,一個溫暖的天晴.....。*

*故事以第一人稱敘述【圖片為意象連結用,圖片與音樂取自網路,不當請告知】

新格子新故事肩膀 也請格友們捧場賞光,感謝您!

感謝格友們一直以來的道訪支持,無法一一回訪各位UDN格友拜年,深感抱歉。仍祝各位UDN格友兔年愉快,兔兔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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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慕沙
等級: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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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情的糾葛
2011/02/02 13:33

上一代親情的糾葛...

讓人很心疼...

我才不要當家 寧願當小鬼..

鼻塞國度(dionlin1218) 於 2011-02-05 10:46 回覆:

迷你兔 妳應該是

內心住著小女孩的滷蛋媽吧

砍雞殺魚都煩惱得要屎

只能算小孩媽


庭楓
等級: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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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
2011/02/02 13:00
讓人很感慨的故事˙ˇ˙

祝鼻塞新年快樂唷!!
楓香道上人離去,過往回憶難捨取;

抬首向前不放棄,友在我心長相聚。

*~*~*~*~*~*~*~*

或許我很渺小,但希望我的文字能使人感動^^
鼻塞國度(dionlin1218) 於 2011-02-05 10:47 回覆:

庭楓 感謝妳來

也祝福妳兔年行大運


☆ hanㄋㄟ ★
等級: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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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賀新禧!!
2011/02/02 11:55
雖然故事情節心酸酸

但今天是大過年的  所以還是來拜年比較踏實啦

恭喜新年好  萬事如意福來到  鴻兔大展


鼻塞國度(dionlin1218) 於 2011-02-05 10:48 回覆:

謝謝hanㄋㄟ

是呀 感謝妳的拜年

我收到嚕

也祝福hanㄋㄟ 萬事順心 兔兔如意


曉蘋老師(漂浮在異度空間的畫境秘語)
等級: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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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疼.....
2011/02/02 11:18

親情的糾葛

在心靈深處的拉扯

這樣的故事

令人心疼

鼻塞國度(dionlin1218) 於 2011-02-05 10:50 回覆:

謝謝曉蘋老師

希望真的有這樣傷痛的朋友

可以看過這篇故事後

得到一種平靜的舒坦

祝福兔年愉快


老查居士新書4-明月依然在心底
等級: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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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安
2011/02/02 10:18

兄長吉祥

真是  寫故事的高手

心有點酸酸的哦

老查  來向您拜早年

 

祝福 新春愉快

恭禧發財


<鏡煙湖>
山水田園詩
詠物懷人詩
佛宗禪理詩
抒情憶愛詩
鏡煙湖的世界,沒有亂耳的絲竹,亦無勞形的案牘,只有不愧對美好時光的詩,靜靜相伴……
鼻塞國度(dionlin1218) 於 2011-02-05 10:54 回覆:

謝謝居士 這麼可愛的筆跡

這麼親切的問候

非常感謝喔

也祝福居士兔年行大運 心想事成


毛姐
等級: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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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容~
2011/02/02 10:04

在看文時一度以為是鼻塞國度的故事

心裏好難過,也好不捨

上一代糾結的恩怨情緣

讓下一代有了不同的際遇與悲痛

其實這樣的故事,在現在真的也是不少

在教育現場也常會遇到

每次都只能心疼著孩子,儘力的陪伴與關心

因為有些事,真的幫不上忙…

---------------------------------

不好意思,不小心就感傷起來了

誰叫鼻塞國度這麼會說故事呢

謝謝您來毛姐家推薦

祝 新年快樂喔~


鼻塞國度(dionlin1218) 於 2011-02-05 10:51 回覆:

謝謝毛姐 這篇故事的確是真實的故事

儘管構思不需太多時間

但是在釐清脈絡入文時 有些心情沉重

很抱歉 儘管這樣 還是要大家看這樣的故事了

希望毛姐  兔年行大運  比賽有好成績喔


divagirl
等級: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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謎樣的人生
2011/02/02 09:48
不管如何
日子總是往前挺進的
只能
像迎接每日的朝陽一樣的
面對它

恭喜新年好!!

鼻塞國度(dionlin1218) 於 2011-02-05 10:55 回覆:

謝謝Rachel

感謝這番金句

我也祝福Diva媽 萬事順心

兔年快樂


隨寫人◆ 封鎖
等級: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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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面對
2011/02/02 09:37

有著相同的命運

該如何面對

雖然命運不同

又該如何面對

若說是美麗的流傳

還得有種面對與接受的勇氣

除夕了

祝福鼻塞

新年如意

鼻塞國度(dionlin1218) 於 2011-02-05 10:56 回覆:

謝謝隨寫老師

是呀 是呀

我也希望如此

感謝老師總是幫忙來入戲看文

預祝老師 旗開得勝


幸福的白開水
等級: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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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
2011/02/02 09:32
結尾主角的自白很好,
充滿寬容與光明的期待.
很好的一篇文!!
新年快樂~
鼻塞國度(dionlin1218) 於 2011-02-05 10:53 回覆:

謝謝Cello媽

很高興妳看到最後的ending文字了

謝謝

也預祝新的一年 萬事如意


泰德
等級: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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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p Class Touch Fish
2011/02/02 09:02

泰德呀 上一篇的故事心得
對不對 怎麼還殘留到這一篇呀


唉呀,這是故意制造機會再來逛逛嘛!
成語叫「嘔斷思連」啦!就像現在再把它
牽拖到這里。

哭就哭 你不會反嗆那些阿多阿說
ARE YOU CRYING HUNGRY?
你在哭 ㄧㄠ喔?
不好意思 破英文又出來了



不好意思,I say what you dare listen have?
(哇講蝦米,李敢聽有?)
如果真猜不出來,請看文末!


要賠你 寶路系列產品一罐嘛 看你頭像的米格魯 
哀怨的眼神 ㄧㄠ很久了吼?


汪汪,或者米國狗要說WOOF!!
(請參看拙作﹕http://blog.udn.com/tedteng/2518518
我是腰很久了說,快把寶路寄來!

又,另一家新店怎麼沒人回信?要加請人手喔!

(Up Class Touch Fish就是上班摸魚嘛!)

唉呀,不行啦,他們會說我﹕
Up Class Touch Fish啦!
鼻塞國度(dionlin1218) 於 2011-02-05 10:59 回覆:

泰德 你真的是來亂的

要來拆台就對了

遇到小豬老書這個每次來灑狗血的對手就算了

第二個又遇到小豬老書的助理

第三又遭遇你這隻crying hungry的米溝魯

好 我就把你抓起來 跟糯米一起滷  (超愛吃滷的東西)

讓你這隻米溝滷在鍋子裡面 吃個飽 這樣夠義氣吧

(我沒辦法像小豬老書請助理 所以喔 一切self service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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