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什麼是『聖誕老公爸』嗎?
聖誕夜了,對她來說是個值得記念的日子。
學校裡的英文課教了有關聖誕節的英文歌,朋友們製作聖誕卡互送溫暖,順道祝福新年快樂。這份濃濃的西洋年味,在年輕的孩子之間,就像是美妙的詩歌,一句『Merry Christmas』外加 『Happy New Year』的問候中,瀰漫著甜蜜的氣氛。
對家裡來說,與其迎接這個西洋口中的聖誕節,倒不如說,她們全家是透過這節日得到活氣的契機....
媽媽前幾天接到爸爸的電話,說聖誕夜那天會回家一起過節,特地陪她慶祝生日。聖誕夜那天,也同時是她的生日,這也就使得這一天更加意義非凡了。
爸爸因為工作,已經連續三年沒辦法回家了。
在她的懇切要求下,終於有了今天的回應。聽到媽媽轉訴這個消息時,她的喜悅可以想見,連帶一旁的弟弟也感染到這份歡喜,期待爸爸能帶著他希望的聖誕禮物回來 。
弟弟期待的是當天可以吃到吃到豐盛的晚餐,更可以吃到姊姊的生日蛋糕;平常忙碌的媽媽則會在這天特別下廚做好料的,再來就是見到許久未見的爸爸,一吐家中一切的近況與生活點滴以熱絡感情。
晚上,媽媽在家裡忙著準備聖誕大餐的時候,她帶著還就讀國小的弟弟去公車站牌等爸爸。
一路上她牽著弟弟的手唱著:「♪~We wish you a Merry Christmas,We wish you a Merry Christmas,And a Happy New Year.....♪~」
弟弟對她那艱澀的發音遲遲無法克服,只是在她的矯正下勉強發出個:「咩哩苦哩斯瑪~斯!」
「我以後也要學那怪怪的美國話嗎 ?真難聽!」
弟弟忍著微寒的氣溫,仰著頭看著她不平說著,她捏了捏弟弟掛著鼻涕的鼻子,從口袋掏出手帕擦了擦。
站在等公車站牌旁,她心裡七上八下,就像去等男朋友的小說情節一般,那份莫名的感覺甚至讓她一陣臉紅心跳。這樣的情緒是第二次感受到的,與曾經接到他校男孩的仰慕情書時,那份無法言喻的經驗一樣,讓她覺得世界是這樣的美好。儘管只是自己的爸爸,在她眼裡,那時常不在家的爸爸,與大家眼中的電視明星有著相同的魅力。能夠等到爸爸回家的日子,對她來講與等待心中的明星出現一樣。
弟弟跳上跳下,時而跳到背上,時而與她玩擊掌做動作的遊戲,除了打發等車時間的無聊外,可以藉著這樣的身體活動,祛除身上的寒氣。
一個小時兩個班次的車,已經時過了好幾班了,弟弟好幾次想自己先回家,最後被她哄到睡在站牌邊的椅子上,因為冷,她還脫下身上的外套,蓋在弟弟身上。
「是怎麼了?不是說會回來嗎?最後一班車都過了不是嗎?」
她看著站牌上貼著的班車時刻表,再確認自己手腕上的錶,不時還用口中的熱氣溫暖自己的雙手,看到睡得香甜的弟弟,她不禁打消了繼續等爸爸的念頭。
「再這樣下去一定會感冒的。」她這開始這麼想....。
夜間紛擾的車子逐漸變少,行人的蹤影趨於稀疏,在這偌大的小鎮街景一角,她與弟弟的形影顯得這樣寂寞....。
媽媽的身影從街路的一端緩緩出現了.....。
她焦急地走上前去,媽媽落寞地告訴她爸爸因為加班趕不回來了,她低著頭回到站牌椅子上喚醒弟弟,弟弟半夢半醒地趴上她的背,母子三人走上了回家的路。
媽媽把滿桌的菜蓋上保鮮膜,放進了冰箱,看著買好的生日蛋糕,就這樣,沒有燃燒的期待,沒有得到結果的生日,彷彿就在這錯愕的結果下畫上句點....。
她看著手邊好友們送的聖誕卡生日卡新年賀卡,覺得一陣委屈,就這樣哭著進了夢鄉...。
夢見爸爸正捧著一個紅色包裝紙的禮物,滿懷笑容對她走過來,媽媽催促地搖醒她,說樓下有人按門鈴,媽媽自己一個人不敢去應門,要她陪媽媽下樓去。
頓時,她也因為媽媽這副慌張的表情與口氣而驚醒了,媽媽牽著她的手,倆個人不時聽到那奪命連環鈴聲,弄得她的心臟快炸開似的。
媽媽打開了屋內的電燈,手上握著掃把跟在她的身後,她湊近門邊,從門上的門孔,透過外面的夜燈照射下,確認到是一個肥胖的人影,一頭捲曲的毛髮。
鼓起勇氣,她打開了門,是個穿著聖誕老公公服裝的人.....。
「聖誕慢樂!Happy Birthday! Merry Christmas!」一個悶悶的聲音從那個身著聖誕老公公服裝的人,嘴上的鬍子後面破音而出。
「是把拔嗎?」 媽媽將掃把柄刺向了聖誕老公公的胖胖肚。
「是聖誕老公爸!」聖誕老公公模樣的人俏皮語氣,接著繼續說著:
「怎麼樣?這套衣服?都是等這件衣服啦!等到錯過晚班車,還好剛好有同事南下搭了便車!鬍子好刺,我死都不要留鬍子,癢得要命!」
接過媽媽這麼一刺,爸爸假裝中槍的樣子讓她笑了出來。
「什麼慢樂?太慢了啦!生日都過了!」她把頭轉向一邊冷淡地說著。
「慶祝妳生日第一天咩!嘿皮波斯爹!」 她爸爸拉下了聖誕老公公的假鬍子,那個樣子看來既滑稽又好笑。
媽媽埋怨著要給女兒驚喜怎麼不事先說,害媽媽自己也膽顫心驚出來應門,爸爸解釋著說這樣一來就失去原先計畫的本意了,加上這身服裝誤時到手的關係,索性就上演一齣『聖誕老公爸半夜來敲門』的戲碼。
「生誕快樂,聖誕快樂!」爸爸說完這句的時候,媽媽不約而同地前進抱著胖嘟嘟的爸爸。
「好好好!這樣很肉麻咧,哭......爸幹嘛?我......忍好久了!對了!這包禮物的袋子也幫我提一下喔!」
爸爸直衝洗手間,留下倆個又哭又笑的她與媽媽。
半夜,嚷著肚子餓的爸爸要吃東西,媽媽溫熱絲毫未動的生日佳餚,三個人正準備要吃的時候,弟弟從樓上走了下來。
「咦~聖誕老公公來嚕?」
「是『聖誕老公爸』來了!」媽媽興奮地對著樓梯間的弟弟說著。
爸爸扮演聖誕老公公送來聖誕氣氛的那個夜裡,她發覺自己瞬間長大了。
做為她的生日兼聖誕禮物,『聖誕老公爸』買了她期待已久的化妝品與香水,還有網內互打免費的電信手機給她。而做為聖誕禮物,弟弟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掌上遊戲機,媽媽則是高級SPA回數劵,犒賞平日的辛勞。
那個調皮的『聖誕老公爸』在事後,不斷道歉自己在許多日子裡缺席許多重要的場合,甚至在每個應該團圓重逢的節慶裡,帶給家人遺憾的失望,但是要她們記得的是在他心中那份對家人的思念,是永遠沒有改變的...。
物換星移,在她披上婚紗,嫁為人婦的那一天,那個淘氣的『聖誕老公爸』哭得像她的弟弟一樣,她想起某個聖誕夜裡的美麗插曲,也不禁感動,自豪有這麼一個獨一無二的『聖誕老公爸』.....。*
預祝各位UDN格友聖誕快樂!也有一個美麗的聖誕佳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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