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等等，」奶奶招喚放寬了心轉身欲走的男人：「請你老實說，以旁觀者看來，那男孩心理健康嗎？見面那天他可失控？」
　　
　　「毫無疑問的正常，吳夫人。我跟他聊過天，好幾次——在還沒為我們夫人服務前。見面那天，他從頭到尾只說了句：『我因錯誤而出生，為此，我向您道歉；但我本身沒錯，所以，請您原諒。』，要我說，他父母不配擁有他。」
　　
　　「嗯，我們明白了，謝謝你。」奶奶沉吟：「祖明……」
　　
　　「我知道，我也這麼想。」
　　
　　爺爺一副深以為然的樣子，可把一旁小茵急壞了，衝著爺爺小聲嚷嚷：「什麼啦，什麼啦，想甚麼啦。」
　　
　　「呵呵，小茵現在不必知道，等過一陣子，這事一定會皆大歡喜，那爺爺就全跟妳說喔。」
　　
　　小茵還待說話，只見那“美麗”的奶奶又再度降臨——去了趟“盥洗室”，就換了個人出來，好像變戲法……想了想，小茵朝老媽望去，也像每個週末就“變身”的老媽。
　　
　　母女連心，小茵媽瞪了女兒一眼，再用力擦拭已經光潔明亮的木頭。
　　
　　奶奶待人家一落座，就開門見山了：「姐姐，關於那男孩和他母親，李先生除了跟您道歉，可有其他表示？」
　　
　　「老李說，早就沒跟那女人來往了，」李奶奶微歪著腦袋回想：「三番兩次要求把孩子讓出來，但那女人巴著孩子要脅……老李求我認了孩子，他想帶我們倆去澳洲定居。」
　　
　　爺爺微皺眉：「那女人解決了沒？」
　　
　　「我娘家一個兄弟說，那女人有個情人，那人還好，要求不多。沒了男孩，他想正大光明娶那女人。」
　　
　　爺爺舒口氣：「聽起來，都在老李掌控中——妳這亂糟糟的哭天喊地是為那椿？」
　　
　　「他不忠呀，老李對不起我……」想到這，李奶奶眼圈又紅了。
　　
　　爺爺警告：「妳再莫名其妙哭哭啼啼就請回，我絕不管。」
　　
　　「我……」美麗奶奶立刻把眼淚眨了回去。
　　
　　「妳娘家兄弟都怎麼說。」爺爺端起小茵媽送上的茶細啜一口。一跟這女人說話他就覺得累：「他們向來意見挺多的。」
　　
　　「都叫我來找你。」
　　
　　「咳……」，爺爺差點被茶水岔了氣，咳了半天才回過神來，抓住趕來給他搥背的乖孫小手臂，咕噥著：「還真抬舉我吶……」
　　
　　「我們誰都不信。官場久了，」一絲苦笑，泛出脂粉掩蓋不住的唇角皺紋：「在你跟前的永遠也分不清是真心還是虛意了。想來就只有你可靠，你得幫我主持點公道。」
　　
　　「什麼公道？妳夫婿都說了，要帶妳倆到澳洲定居，遠離是非，安享天年。難得這胡塗人還了解這點——他打算幾時才退休？」
　　
　　「辭呈已遞上去了。」
　　
　　「哦？」爺爺有些意外：「倒是毫不戀棧吶！看來他是真有心想彌補——這麼熱衷權勢的人……妳到底還那點不滿？」
　　
　　「我不要。我不要離開台灣，都六十好幾上七十了，家人朋友全在這，我幹嘛要逃！」美麗奶奶憤憤不平：「該逃的是那女人。我沒做錯事，憑什麼是我被放逐——還帶著那小雜——」
　　
　　「住嘴！」爺爺真生氣了：「妳什麼時麼變得這麼尖酸刻薄的。孩子有選擇餘地，會想要這麼個亂七八糟狀況的父母嗎？妳也不想想——」
　　
　　「祖明，」奶奶制止老伴的勃然大怒：「你淨這麼嚷嚷可解決不了事情，我來——」
　　
　　「我話沒說完！」爺爺把手握的拐杖往地上用力一杵：「就這麼一次，妳給我認真用心的聽清楚——這輩子，除了我吳祖明，不會有人敢跟妳說老實話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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