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我們看到新聞了——那孩子妳見過？」
　　
　　「老李帶他來見過我……」
　　
　　爺爺由鼻裡哼了聲，被老伴一瞪，吞回了評論。
　　
　　奶奶認真道：「那孩子，妳覺得如何？我是說，看來討不討喜？教養可好？真像報上說的那樣糟糕？」
　　
　　「我……我不知道，我嚇胡塗了，就像眼前……眼前由天上劈下個大洞，我……一腳踩下，整個身子空了……」強忍著吞下聲哽噎：「老李跟我認錯，兒子女兒……也幫爸爸說話，我…我不知道怎麼辦……」
　　
　　「姐姐別急，來了，咱們總得想出個法子的。您再回想一下，那孩子，見面時您可覺得討厭？」
　　
　　奶奶問得這麼認真，老法官微訝地瞪視老伴。
　　
　　「不會……」林奶奶按按眼角：「個兒高高的……沒說話，等等，好像有開口，小張？」
　　
　　「是，夫人。」身形較粗壯的大漢敏捷地過來、站定，並對老法官敬了個禮：「長官！」
　　
　　爺爺點點頭算回禮。
　　
　　林奶奶站了起來：「小張，那天你也在，你可能清楚些，你幫我回答問題。我去一下盥洗室……」
　　
　　等高跟鞋敲在地磚上的聲音，消失在“卡啦”輕上鎖的浴室門後，爺爺對老伴點點頭，奶奶回以寬心一笑。
　　
　　幾十年夫妻培養出的默契，夫妻倆現在都成了對方肚裡的迴蟲了。
　　
　　爺爺望向大漢：「叫什麼名字？」
　　
　　「張本堂。長官！」
　　
　　「我不知道咱們國家現在連部院首長夫人都配給保鏢——還兩個，什麼時候開始的？」
　　
　　「回長官，沒有。本堂跟夥伴是夫人娘家所聘請。」
　　
　　「這就說得通了，」爺爺微點頭：「這家人少女性，向來對娶進門的嫁出去的，全一視同仁保護慾特強；你們是出事後被聘的？」
　　
　　「是的，長官！」
　　
　　「放輕鬆，坐下聊吧。」爺爺指指一旁椅子。
　　
　　「謝謝長官，本堂站著較自在……長官？」看來這人是積了不少話想說，一張臉透著十足的緊張。
　　
　　「請說！」
　　
　　「請恕屬下無禮，吳夫人剛問道那孩子，那孩子……」
　　
　　「不用顧忌啥，有話直說無妨。」
　　
　　「報上亂講，那男孩絕不是什麼不良少年，」男人微帶激動：「我兒子跟他國中三年同學，他人緣極好，品學兼優。」
　　
　　「嗯，我們也猜報導失真，倒沒料到這麼嚴重——那女人如何？」
　　
　　「不好！」激動收回，臉上又擺出了漠然冷靜：「機會主義者。」
　　
　　「這樣……」爺爺閉上眼沉思。
　　
　　「長官？」
　　
　　「沒事了，」爺爺睜開眼，重復道：「沒事了。」
　　
　　「您……」遲疑了一下，勇敢道：「長官，您會插手吧？」
　　
　　「我插手有這麼重要？」
　　
　　「是的，長官。在司法界，您的大公無私和情理俱到是有口皆碑。我們夫人，我們夫人雖然……」不知該如何以下犯上的評論顧主，微聳聳肩：「她算很好的了……她難過我們也不舒服。」
　　
　　爺爺莞爾：「逗惹男人的保護慾這點，她倒是寶刀未老。行，這事我會插手——等我全弄明白再說！」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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