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2日 星期五

半夜3點姥姥不肯睡，小J陪姥姥在幾間小房間“散步”，散步到廚房，姥姥看見桌上麵包，一把“搶”到手中說要吃。祖孫倆當夜裡偷食的小老鼠。

母親對小J的印象壞透了，三不五時告訴我：『有一個人好壞，對我好凶。老罵我，欺侮我，壞透了小J------』。前面不記得小J，唸叼到後來就順口說出了。

跳棋功力『未減』，頭三步都可無誤的連跳四下，可惜下了不到十步喊腰痛便中止了。拍拍手遊戲亦肯隨著我的動作照做，也是不耐久。覺得無聊，自得其樂的唱起歌來﹕

有一個晚上來了個仙女王
她跳舞在花旁
她跳舞在湖畔
羅衫兒都飛蕩
羅衫兒都飛蕩

（最後一句她再三告訴我“要唱兩遍”，是指仙女跳舞時風吹衣裙飄動。『飛蕩』由她口中唱出像『肥大』，深感歌詞不致如此突兀，想來應是『飛蕩』。）

Jason又為母親剪髮。從早上就聽她念：『妳弟要來，他要幫我剪頭髮──從上次到現在好久了，妳看，我頭髮老長老長的。』所謂的上次不過是上星期，而『老長老長』的頭髮也依然像男生頭。Jason感慨：「不知道當媽真的誰都不認得時，幫她剪髮會不會讓她清醒些。」難說。深層記憶和親情的力量～誰知道？

（note：三餐正常，量大，得幫她控制。沒便便，肚子會『咕嚕』。天冷－她認為冷－只為她抹身，未洗澡。小便正常而自動。）

【墨綠提醒：家中有上60歲的老人家，可試作簡單測驗是否有“老人失智”現象－－將三樣完全風馬牛不相關的東西請老人家照念～例﹕獅子、火車、皮包。另﹕注意個性是否改變過大。例：原先溫和的現在粗暴-----】

4月13日 星期六

上午時自動說想要『大』，但一上完小號便“忘了”原意，打算結束『大』工程。父親立刻“幫”她順利灌了腸。還是不會“自動”便便！

小J有事南下兩天，今天一進門她就問我：『那個小混蛋沒來？』
『沒有，他今天有事。』
『哈，那可太好了！』說完拍拍手。
問他小J做了什麼？『他壞透了，淨欺侮我。』母親回答。

『他壞透了，淨欺侮我。』這句話已再三套用在父親、小J、Jason身上──父親是少用筆跟她交談，總是大聲跟她說話，又總是進進出出～忙買菜洗衣做飯的，無心老陪著她發呆，她就認為父親『最壞了，老罵我。』而小J和Jason則都曾『嚴重違背』她在發狂時的“意願”強壓她坐在床上休息不准起來。因此這兩人也『是壞人』『壞透了，淨欺侮我』

經常會嚷嚷：『我要死了。』『我就要死了！』然後就像小孩子般流著眼淚哭喊『媽媽，媽媽，我要媽媽-----』

愈來愈像小孩子。記憶錯亂狀況更嚴重，常把眼前的兒子當做“別人”。

（note：三餐正常。小便正常。大便需灌腸。會如幼兒般哭叫“我要媽媽”。會經常亂打小報告。常對『壞人』做怪臉。）

【墨綠提醒：家中有上60歲的老人家，可試作簡單測驗是否有“老人失智”現象－－將三樣完全風馬牛不相關的東西請老人家照念～例﹕獅子、火車、皮包。另﹕注意個性是否改變過大。例：原先溫和的現在粗暴-----】

4月14日 星期日

每次都不肯（或不知道？）自動自發的『大』，我們打算讓她養成定時便便的『好習慣』，現在起一吃過午餐就誘導她『坐盆盆』。跟昨天一樣，「用力」上了小號便『通知』我“沒大便，快扶我起來！”。父親沒理會她，立刻幫她灌了腸──幸虧！～明明聽到咕嚕咕嚕聲，嗯了半天也不見動靜，原來『源頭』已堆積得好粗大了，到了明天，準會因便秘『堵住了』的感覺再次發狂！

說到發狂，現在深覺她發作一次看來就惡化一點──也就是說惡化得很快！現在幾乎時時刻刻要人陪著撫摸她、叫她乖一點、搓搓她手指----有人陪（還得伴著按摩或談話），她的情況一般來說會較好。中午曾因臀骨『梗住』的痛感，反反覆覆一會兒躺下一會兒坐起， 一會兒坐下一會兒起來的不知多少次了，最後哭嚷著『我就要死了。』『怎麼這麼不得勁，我快死了。』～我抱著她為她擦掉眼淚，等她平靜些問她想不想睡覺？
『不能睡，睡著就起不來了。』『睡下去就死了』
『不怕不怕，我陪妳。』
她立刻定睛注視我『妳陪我睡？』
『當然』
『那──好吧，我去睡。』
整整兩個半小時她躺在床上──眼睛閉著，就是不肯睡～指使搥搥這腿換那腿的──享受得很。四點我回家五點進門，父親無奈道：『妳走後鬧到現在。』為她用父親打來的濕毛巾擦擦手臉，又扯些星期四開刀不要怕～岔開她注意力～以後就正常了。

現在突然變得會罵髒話──她討厭父親、小J、Jason，透了』，面對他們時她會用拍馬屁的諂媚笑容假意討好：『你真好，你真是大好人！』，背過身子立刻對我小聲說他們『壞透了』。他們應和說自己好，她就會罵『好個屁』『好你個頭』──不知這是不是長年嚴謹家教的老化後反彈？

不肯喝女婿打的果汁──老公認為新鮮的果汁好過任何腸胃藥，買了個小貴婦人換了『香蕉、蘋果』『蘋果、芭樂』『蘋果、柳丁』──她全都認為『像在喝麵』，拒喝！並對老公道：『可領教了！』

有一套很喜歡的漫畫～『單親樂章』～一再強調『抱抱』的重要，故事中母女倆總是由不斷的抱抱中感受對方體溫傳達的愛意。當母親發作未到狂亂狀態前，我每次抱著她，將她雙手環繞我腰好讓她自己站穩時，她總是乖乖的站著任由我抱著她幫她整理衣服、褲子，順便按摩她背脊。──這時，她是否也是在感受這絲體溫？

（note：會假笑討好。三餐正常。小便正常，次數不多。大便灌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