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9日 星期二

做夢都想不到會發生這種事──母親在夜裡跌倒了！

母親跌倒了！夜裡她磨人到堅強的父親終於累倒睡著，連母親摸著起床上廁所都沒感覺到，等聽到母親在廁所『唉唉』已來不及。母親本就弄不清身上各處『感覺』的神精系統，這會兒突然多了個她壓根不熟悉的『另類痛覺』，立刻陷入莫名驚慌中，先是叫『痛』，再來不管父親如何安撫揉摸，她已進入自己『彆住了』的世界，除了不分清紅皂白的大吵大鬧，不接受任何『外力介入』。

父親不願吵醒我們，但拍撫按摩了兩個多小時他終於垮了，不到五點時打點電話求救！小J開車載我趕去只一站外的父母家，車程不遠，母子倆在車中靜默不語。我的不安如此重，讓兒子都感受到了，狠狠罵我──不准我胡思亂想。

母親因感覺『彆住了』『不能呼吸了』而吵鬧，要求不停走動，平常走幾步就喘的人，發病時一走就不肯停下，累得稍停一秒都會全身劇烈顫抖。中午時，小J不管姥姥聲嘶力竭的抗拒，把老爺趕到兩老的舊公寓去午睡，把我趕到小客廳休息；把門關上不准我進去，硬將姥姥按坐在床上。母親不間歇的連聲哭叫著老伴和女兒救命，小J硬起心腸寧可做惡人也要姥姥坐下來歇息一會兒。在母親號叫中我回家午睡儲備精力回頭再應戰。

再進門，小J陪著『乖乖坐著』的姥姥幫她搥背按摩。我一坐到她身邊，她立刻趁小J離開接電話空檔，狠盯著小J進去的臥室門皺著臉小聲跟我說：『這人好壞，可惡透了。』
『他怎麼了？』
『他捂我嘴，抓我手，好可惡好可惡……壞人快走！』見小J過來坐下，母親狠狠趕小J滾蛋，小J故意跟她鬧，她氣不過，吐口水……小J說一下午姥姥吵不過他，哭沒用求也沒用就吐他口水。

吵鬧了整天。吵著『痛死了』『彆死了』，不敢坐下，怕坐下痛。一直走動。小J和我不斷為她尾椎做熱敷、按摩和牽她走動。父親、我和小J精疲力盡。

下午買了個新輪椅，兩仟伍佰元─可方便推母親去醫院。老爺和小J帶老太太去骨科照了X光，老天保佑！骨頭沒斷沒裂──不幸中的大幸！可畢竟是82歲的老人了，連小孩跌一跤都會痛好久，一個耳聾、雙眼白內障、長年腰痛的失智老人，本就沒什麼理可講了，現在加上『莫名其妙』的新痛，又怕又無措，怎能怪她失控的哭喊亂叫？想著都替她難過！

下午Frank來，母親正再次要求我牽她『走動走動』，原因是『不能坐，梗得好痛』『痛死了』。母親弄不清連兒子都不認識了，踫她一下就以充滿恨意面對敵人的表情嘶叫：『不要踫我！』Frank等她累得差不多了，想盡了辦法轉移她注意力，也不知那一招對了，她～『回來了』。回來了，立即跟兒子告狀，說小J多壞多壞。Frank在，母親後來情緒好了些。

洗了澡，但不肯睡覺。吵鬧了整天。吵著『痛死了』『彆死了』，不敢坐下，怕坐下痛。一直走動。小J和我不斷為她尾椎做熱敷。

（note：藥只吃了晚上的三粒。晚餐吃得算正常。小便很少，不肯喝水，沒大便。口水流不停。動輒要『嗽口』『刷牙』。）

【墨綠提醒：家中有上60歲的老人家，可試作簡單測驗是否有“老人失智”現象－－將三樣完全風馬牛不相關的東西請老人家照念～例﹕獅子、火車、皮包。另﹕注意個性是否改變過大。例：原先溫和的現在粗暴-----】


【我的靈魂迷路了】日誌～4月10日 星期三

父親已聯絡好眼科醫生，下星期四為母親做白內障手術。摔痛的地方不止是尾椎，還有右臀骨，難怪她怎麼坐、怎麼躺都不舒服。Frank說母親一定會鬧好幾天。想也是！她現在就像小孩子，沒什麼表達能力了，全部感覺和情緒都以大吵大叫來表達，『痛』感消失了，她不知是否會好些？

三姨今天又看母親。走後，母親說：『剛才那個高高胖胖的女人是妳三姨。』並再次重覆『我不喜歡她』。也再次訝異我怎會『認識』她。

夜裡並未鬧，只是睡得很少，一直跟兒子說話。白天亦不算鬧，多數時間躺在床上，像是在為昨天的體力透支補充精力。一停止按摩就大叫。

會念歌謠──順著～大拇指→食指→中指→無名指→小指→手心→手肘彎→肩膀→嘴唇→鼻子→雙眼→雙耳邊念邊點：『大拇哥，二拇弟，中咕嚕，太陽，小放牛，放牛場，胳臂彎，挑水擔，吃飯碗，香油罐，兩盞燈，小蒲扇……』每當她呆坐時，我由大拇指順著來回點幾次，她就自動會背念出來，但由任何一處要她開始她就會糊塗。

幾次跟我說：『那是妳大弟……他結婚了沒？』Frank剛離開她身邊，她就疑惑道：『剛才那人是誰？』『那人真好！』

（note：灌腸大便。吃了水果。三餐正常。失憶、記憶錯亂嚴重。）

【墨綠提醒：家中有上60歲的老人家，可試作簡單測驗是否有“老人失智”現象－－將三樣完全風馬牛不相關的東西請老人家照念～例﹕獅子、火車、皮包。另﹕注意個性是否改變過大。例：原先溫和的現在粗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