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過了端五節
暑氣已重的午後
搭乘捷運前往西門町
上了捷運站出口
第一個映入眼簾的是西門紅樓
內內外外巡禮一遭
少了四年前初識的驚艷
卻多了點過度包裝的遺憾
不過是個人的印象
無傷風雅

閒逛在大異於從前的人行步道上
數著一根根漆成紅色的燈桿柱子
尋找當年青澀歲月曾經的熟悉
認得什麼的感覺已不多
還險些錯過那家老店
四面八方的店家都重新裝璜翻新過
一派地新潮
追趕著摩登
而這家店還保有七八零年代小食店的風格
為了順應時代多了些複合式的供應
每次來總點一碗我的最愛
它的滋味打從我十七歲
就烙印在我的味蕾上
於是感恩地吃了起來

筷子挑起的細米粉在濃羹中
兀自條理分明
如一匹白布奔流而下
不理會片片灑脫的蛋花
逗得朵朵芫荽慌亂起來
爭相地與油穌蔥賽跑
輸了就坐在碗緣歇喘
或在唇齒之間吐露芬芳

說時遲那時快
身後傳來一男子憨傻的呵呵笑聲
教我憶及一段不堪緬懷的過去
來不及抵擋這突如其來的撲襲
笑聲瞬間幻化成魑魎鬼魅
在碗底對我張牙舞爪
在剛下肚的溼漉漉中
咕嚕嚕地大作起詩篇之外的猙獰
逼得我不得不快速寫完
這碗西門町的羹米粉

Taipei, 2009.6.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