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醫手札 二則 

2022.1.5 17:30

來回T醫院一個多小時，當中沒有任何蹉跎，完成提前的抽血檢查。這樣，週五上午回診就可以不用趕早，可以悠閒一點了。

去程和回程的路上，一共看見五架不同的飛機。 第一架是紅迷彩直升機。（不確定是否來自紅色斑駁的效果）第二架是綠迷彩的不知名機型。其它兩架外型與第二架有異，但也不知是什麼型的戰機。

最後一架 ，那最後一架威風凜凜從我頭頂咻地飆飛而過，我迅速抬頭仰天望去，幸好還來得及瞥見它的全貌：前端尖尖的像帶刺的飛彈，應該是很厲害的戰機。

地上幸好還是比天上忙碌些。我也將自己奉獻在尖峰時間的車流裡，奮力踩踏著我這台從資源回收站拾來的自行車，往家的方向——慢速前進……


註：同日晚間新聞上正好有我軍戰機的介紹。比對傍晚時分從我頭頂飆飛而過的那架——最炫的那架——極有可能就是其中的一個機種：F-16V。


2022.1.7 12:35

護士剛剛將我左手臂上的血管針拔出來，放上一塊對折的酒精棉再貼上膠帶，囑咐我用拇指壓住五分鐘，不要揉。

砰的一聲，我左腳邊一公尺不到、飲水機前的地面上已經直挺挺地躺著一位婦人。

緊張動亂的氣氛立時四散紛飛。周遭的人驚慌地通告注射室內的護士。護士們聞訊魚貫而出。

婦人身邊一下子蹲了三、四個護士忙著呼喚：「阿姨！……阿姨！……聽得見嗎？」；「阿姨！……阿姨！……妳是要看哪科的門診？」……

旁邊有個男人說看見婦人喝了兩杯水，就忽然倒下去了。

地上的婦人還是沒反應。一個護士正要打開她斜揹的隨身包，想拿出她的健保卡查看，這時婦人忽然又有反應了，而且她開始想吐。護士將她身子側向一邊，鼓勵她吐出來……

我起身離開之前，再次望了還倒在地上的婦人一眼。她的年紀應該有六十以上；面色非常暗沉，幾乎要趕上她染黑的髮色了。

同時，背後傳來一個護士的聲音——「哦，阿姨原來是要看腎臟科的啊……」；另一個聲音也隨後響起——「阿姨今天是要來洗腎的啊……」



2022/1/19 文/攝影 刊登於金門日報副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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