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偷看弟媳洗澡（下）

　　　　——随笔·四千五百三十九

　　我的〈鲁迅偷看弟媳洗澡〉一文下，有网友骂人；如是，我不得不重新思考了「鲁迅偷看弟媳洗澡」，便有了这篇「下」。

　　鲁迅儿子周海婴在《鲁迅与我七十年》一书中道：「父亲与周作人在东京求学的那个年代，日本的习俗，一般家庭沐浴，男子女子进进出出，相互都不回避。即是说，我们中国传统道德观念中的所谓『男女大防』，在日本并不那么在乎。直到临近世纪末这风俗似乎还保持着，以致连我这样年龄的人也曾亲眼目睹过。那是70年代，我去日本访问，有一回上厕所，看见里面有女工在打扫，她对男士进来小解并不回避。我反倒不好意思，找到一间有门的马桶去方便。据上所述，再联系当时周氏兄弟同住一院，相互出入对方的住处原是寻常事，在这种情况之下，偶有所见什么还值得大惊小怪吗？退一步说，若父亲存心要窥视，也毋需踏在花草杂陈的『窗台外』吧？」

　　就「鲁迅偷看弟媳洗澡」，周海婴以上的意思，通俗一点说，就是：日本人与中国人不太一样，男人或女人洗澡、并不是太避讳异性，尤其是在鲁迅的那个年代；所以，鲁迅看到弟媳羽太信子洗澡，不值得大惊小怪。

　　我个人，基本同意周海婴的观点。但，我觉得，关键在于，周海婴所说的，是无意中看见。如果确实是——鲁迅无意中看见弟媳洗澡，那么，就没有「鲁迅偷看弟媳洗澡」这桩「公案」了，羽太信子及周作人、也不至于会激动。

　　因此，让羽太信子不能容忍的、且被周作人采信的，就应该不是「鲁迅无意中看见弟媳洗澡」，而是鲁迅有意看弟媳洗澡，且、情景比较恶劣；所以，周作人不仅写信与鲁迅绝交，还在鲁迅回去取书等东西时大骂，甚至互掷重物，彼此都有置对方于死地而后快的感觉。

　　那么，又会是怎样一种「有意」看到、会让羽太信子和周作人耿耿于怀呢？我以为：其一，是鲁迅看到弟媳洗澡不走开（如果走开了，就是无意中看到，就没这些麻烦了）；其二，鲁迅还表现出了偷偷摸摸，如躲在「花草杂陈的『窗台外』」（周海婴语），直至被羽太信子所发现。

　　只有在这样的情况下，羽太信子才会恼羞成怒，周作人也才会完全听信羽太信子的、而与其兄彻底闹翻。

　　也正因为，实际情况、基本上如我之判断，鲁迅才从没有就此事辩解过。

　　鲁迅，岂是个肯吃亏的人？连他的《中国小说史略》是剽窃日本人盐谷温的，他也要自辩一番；而「偷看弟媳洗澡」，为何不自己洗白呢？是这样的道理吧？

　　　　　　　　　　　　　　顾晓军 2021-7-7 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