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體:小 中 大 | |
|
|||||||||||||||||||||||||||||||||||||||||
2014/08/04 12:17:59瀏覽1243|回應0|推薦0 | |||||||||||||||||||||||||||||||||||||||||
兒童鎮靜麻醉下門診口腔外科治療(范國棟) 【場景一】 「哇~~鳴~~~哇哇~嗯~」,2歲的小羽掙紮地哭泣著,雙手和小小的身軀被尷尬焦躁的母親緊抱著,母子倆都不舒服地躺在牙科診療椅上。與此同時,牙科助理仍斜弓著背,腰酸背痛地試著換個角度,繼續使力地用雙手想固定小羽死命擺動的頭。幾乎耗盡氣力和耐心的牙醫師,坐著正對著面露恐懼的小男孩,仍半哄著說「乖,小羽,等一下再給你糖糖~~乖,別哭,嘴巴張開」。牙醫師那已被咬痛兩次的左手食指和中指,有點氣餒地望著診療盤上零亂的局麻膏、局麻針、手術器械和一個沾著血漬的張口器,只能更加小心地試圖再扒開小男孩時而哭泣,時而緊閉的腫脹的雙唇,為的只是想把右手輕握沾滿氟膠的電動小刷子,塗刷在小男孩的全口乳牙上。至於,原本與小羽母親說好的主要治療項目-舌繫帶切開術,早已不在牙醫師的腦中。 【場景二】 「鳴~咯咯~,這麼久...怎麼跟以..前看牙不..一樣...哇~哇~~不..要用了啦...」,八歲小雲的嘴巴雖然被金屬張口器撐到最開,舌頭被冰冷的器械壓制著,但她仍啜泣地想表達什麼。平躺在牙科診療椅上的她,僵硬的雙手只能緊握母親的雙手,罩在臉上的無菌洞巾,只讓鼻尖處微微透入既熟悉又模糊的強光。小雲強忍著酸痛的雙頰,雙顳也被牙科助理技巧地固定在頭枕上,她已不知如何使力抵抗,只能任由陌生或大或小的器械,在看似無感卻又帶點刺痛的口內硬顎區斷斷續續地鑽探著。儘管母親輕聲細語地鼓勵小女孩,「加油,云云~~快好了...再忍耐一下」,但是,最讓小雲難受的是,她不能漱口,把口內深處那令人作嘔又鹹黏的感覺沖淡或咳出。這時,牙醫師語帶歉意地說著,「唉!...CT顯示接近鼻腔的高位埋伏牙,還緊鄰恆牙苞...這顆怎麼比剛剛右邊那顆還難搞...我看得變更計劃再換個角度切骨,才挖得出來...」。 第一節 概論 口腔外科治療通常要比一般兒童牙科治療的刺激性大(如:手術器具的不同、處理組織的差異、治療範圍的擴大),手術中的不可預期性亦增加(如:作業程式、時間拉長、止血不易、縫合困難)。與口外術式難度相提併論的,無非是兒童在口腔外科圍術期的行為反應,如何克服病童的行為反應,以利口外手術的完成,可說是一項特別的挑戰。因為在門診清醒狀態下接受治療的兒童,可能感受到不同於以往口腔門診治療經驗的壓力或創傷,接著在治療過程出現突發性恐慌或有礙手術治療的反射反抗行為,進而造成手術成效不佳,或是病童從此出現看牙恐懼等創傷症候群。 兒童牙科焦慮/恐懼與因應策略 其實,你我不是一出生,就能順理成章的面對外來刺激,並建立得體的因應模式。幼兒、學齡前兒童、學齡兒童,乃至於青少年,他(她)們在面對外來刺激或威脅時,或可從經驗積累與學習過程,在每個階段表現出不同的應對方式-包括所衍生的焦慮(anxiety)、恐懼(fear)與恐慌(phobia)。但是,近幾三十年來,不少後進學者補充了精神分析學派(psychoanalytic theories)的弗洛依德(Freud)和艾瑞克森(Erickson),以及認知發展學派(cognitive-development model)的皮亞傑(Piaget)等大師有關焦慮/恐懼的階段論觀點,因為研究顯示我們不能全然以階段論來解釋你我的心智成長(好比對口腔診療的理解和互動),人們對口腔診療所産生的焦慮/恐懼,並不是完全循著線性模式依序出現或消除的【Rantavuori,2008】。換句話說,成人不會因為渡過兒童階段,也經歷了多種看牙經驗,就代表他/她能面對往後的各種口腔治療。所以,除了兒童有看牙焦慮,成人也可能出現不同層次或面向的牙科焦慮/恐懼,如何協助成人緩解看牙焦慮/恐懼則是另一個重要的課題(本書另有章節論述)。 為了緩解看牙病患的焦慮/恐懼,特別是兒童,不少院所從大門口到兒牙診間,乃至於牙科診療椅,甚至是連牆面和天花板,無不費盡心思搭配玩具、布偶和三C科技産品。整個就醫環境不僅讓病童忘卻傳統院所的冰冷,甚至連家長都被整個卡通化或可愛誘人的氣氛所感染。但是,兒童終究得上診療椅,他們必須面對接連而來的高音頻和尖銳器械的鑽磨、酸苦異味的調和藥劑、不時噴得滿口或濺得滿的水花、或是突如其來的診療酸刺疼痛,這些不適就得靠高科技輔助的局麻無痛注射器,以及牙醫團隊的說明(tell)-展示(show)-操作(do)(TSD)等行為誘導與溝通技巧來克服。 不過,儘管牙科院所和牙醫團隊費盡心思,前述場景一與場景二的案例依舊每天在發生。即使好話說盡(包括可能或不可能的奬賞利誘),甚至運用驚嚇、恐嚇、手蓋口鼻(hand over mouth)、綁束等負面行為療法,不少兒童的看牙恐懼和抗拒,仍令牙科團隊苦惱。由於病患意識的提升和兒童人權的倡議,美國牙醫公會(American Dental Association,ADA)明訂當兒童經行為誘導,無法有效遂行牙科診療,醫療院所可以選擇藥物鎮靜與麻醉進行診治。若進一步考量到就醫可近性、醫療保險和醫院診所的營運成本考量,美國兒童牙醫學會(American Academy of Pediatric Dentistry,AAPD)亦支持在診所端(即大陸非醫院單位的口腔門診部)提供深度鎮靜或全麻,但是,這些規模小的診所必須符合提供安全有品質的人力與設施要件【AAPD,2011;範國棟等,2014】。因此,舉凡鼻吸笑氣、口服鎮靜、靜脈意識鎮靜,乃至於經口或經鼻氣管內管插管全麻或是靜脈全麻,遂成為提供兒童口腔健康照護的重要選項,而擁有鎮靜麻醉專業訓練的麻醉醫師,就有必要成為兒童牙科門診鎮靜麻醉團隊的關鍵成員。 圖、兒牙門診處置策略與給藥途徑
英美中兒牙門診鎮靜麻醉的規範 過去20年來,在手術室外的門診診間為兒童施予侵入性診療,或是較小的口腔外科手術,已成為歐美國家口腔照護系統的新趨勢。為了建構一個更安全的醫療體系,美國麻醉醫學會(American Society of Anesthesiologists,ASA)針對鎮靜麻醉止痛的臨床連續性,列出四個階段交錯四個生理面向的操作定義(表一),並提出在醫療院所執行當日手術合併各式鎮靜麻醉的作業準則,以及非麻醉醫師執行鎮靜止痛的操作指南【ASA, 2002, 2009a & 2009b】。美國牙醫學會(American Dental Association,ADA)參照ASA的規範,定義深度鎮靜為「病患經藥物導致意識抑制,不易被喚醒,但可被重複或疼痛刺激産生目的性的反應。獨立維持換氣功能的能力可能受損。病患需要協助以維氣道暢通,而且自發性換氣也可能不足。心血管功能則通常還能維持」。全麻則是「藥物導致的意識喪失,且病患被施以疼痛刺淚亦無法喚醒。獨立維持換氣功能的能力通常已受損。病患通常需協助以維氣道暢通,而且由於自發性換氣或藥物導致的神經肌肉功能受到抑制,可能需要給予正壓性換氣。心血管功能可能受損」。 表一、不同程度鎮靜深度與全麻之差異
至於英國,則不論給藥種類的多寡和途徑的差異,牙科門診鎮靜麻醉只區分成意識鎮靜(conscious sedation)與全身麻醉(general anesthesia)兩類。凡是接受鼻吸笑氣、口服鎮靜或靜脈注射鎮靜麻醉藥物的成人或兒童,只要在診療椅上能與口腔醫護人員溝通,接受醫囑完成口腔診療者,則歸類為意識鎮靜。團隊醫護人員均需接受主管機關認可的訓練課程,例如鎮靜護士必須受過適當訓練,政府更鼓勵護士能通過國家牙科護士考試(National Examining Board for Dental Nurses,NEBDN),以取得牙科鎮靜護士認證(Certificate in Dental Sedation Nursing,CDSN)。至於執行診療的兒牙專科醫師雖不強制規定接受鎮靜培訓,但仍期盼他們能具有執行鼻吸笑氣鎮靜的能力,而且要自我要求定期提升知識和技術,以符合國家的執業規範。但與美國不同的是,英國規定不得在牙科診所(門診部)提供看牙病患全麻照護-包括接受藥物鎮靜卻無法與醫護人員對話溝通的深度鎮靜(deep sedation),也被歸類為全麻。所以,深度鎮靜與全麻僅可在醫院部門的手術室或牙科門診實施【範國棟等,2014】。 近年來,大陸的中華醫學會麻醉學分會總結本專業發展的多個目標即包括:建設以麻醉科為主導,多學科合作的「無痛醫院」等7個目標,其中手術室外麻醉工作(鎮靜下牙科治療是直接體現)將是大力發展的方向【劉進, 2014】。所以,有口腔從業經驗的麻醉醫生將成為鎮靜麻醉下牙科治療的主力軍。而且中華口腔醫學會及國外已有相關指南與規範,可以作為建立口腔鎮靜門診的參考【中華口腔醫學會, 2010】。 |
|||||||||||||||||||||||||||||||||||||||||
( 知識學習|商業管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