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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9/11/11 11:43:45瀏覽411｜回應1｜推薦15 | |
| 我常常帶著四歲的外孫女蕾蕾去「小孩公園」（Little People Park）玩耍。這是鎮上的「兒童樂園」，地方不大，設施不少，有鞦韆、滑梯、沙坑、爬桿……除了父母帶幼童來，祖父母也不少。有趣的是華裔、俄裔孩子居多，而且都說著母國語言，華語俄語不絕於耳。其實鎮上居民還是美國白人居多數。也許很多人家花園裡有兒童玩樂的設備，不必來此，家中園子不大的才帶著孩子來此享樂一番吧。
除了盡情地蕩鞦韆，玩滑梯外，蕾蕾還能意外地碰到自己幼兒園裡的同學和會講中文的新朋友。蕾蕾看到比她小的華童，就會說：「我是大姊姊」她以自己有了小弟弟而自豪。這是一個讓孩子認識接觸的「小社會」，我喜歡蕾蕾和更多的孩子交朋友，放學後不要老是看電視。 每當蕾蕾和小朋友一起玩的時候，我就坐在長椅上，靜靜地觀察眼前家長和孩子同樂的情景，聆聽孩子們快樂的呼喊和清脆的笑聲，在落日的餘輝下，公園染上金色，那麼美麗和平，自己漫長的坎坷一生，以此作為句號，也是一種福氣和欣慰。 有天天色漸暗，小公園裡只有幾個孩子還在蹦蹦跳跳。我坐在長椅上，突然發現一棵老樹，孤零零地站在沙坑旁，到「小孩公園」許多次，卻沒有注意這棵法國梧桐的存在，今天卻在朦朧的光線下，它顯得特別高大，那手掌似的樹幹，伸出五個粗大支幹，好像手指一般，伸向天空，樹蔭幾乎覆蓋了半個公園，由於許多孩子在它身上爬上爬下，樹身變得特別光滑。在此地是很少見到法國梧桐的，而在上海，南京等地，法國梧桐是最普遍的「行道樹」，一些大馬路上栽著挺拔的法國梧桐，濃密的樹蔭是夏天馬路上的「大傘」，它默默地為人們檔住強烈的陽光。而且它的生命力特別強盛，可以活百年以上。世界上有不少地方都有巨大的法國梧桐，英國的「大笨鐘」附近，古老年邁的法國梧桐葉茂枝盛，人們用水泥圍牆保護它，成為觀景的亮點。在羅馬有棵法國梧桐占了馬路的一半，行人車輛為它讓道。穿過狹窄的樹旁通道。曾有一則報導，說法國梧桐的種子落在一個屋頂上，竟然會漸漸長成二米多高的大樹，人們在遠處就看到了這棵長在屋頂上的法國梧桐，蔚為奇觀。 是的，法國梧桐到處可生存，它有如此強大的生命力。而在「小孩公園」的那棵法國梧桐也可做證，每天有多少小孩在它身上匍伏、擁抱、滑下，它忍受著，不吭一聲，而由於小孩的不斷打擾，它的樹葉已徑漸漸稀少，就像老年人的頭髮已存不多，它形如手掌和枝幹，使我想起一些父親，喜歡用手掌托起剛會站立的幼兒，讓孩子笑得嘴也合不攏，記得有一年我摔了一跤，頭上起了個大包，父親用手揉了又揉，抱著我去醫院看病，母親總喜歡用她溫柔的手摸摸我的額頭，知道我有沒有發燒，似乎比體溫表還靈敏。父母用手擁抱孩子，用手打工掙錢養活孩子。那棵手掌似的法國梧桐不就是父母的手嗎？因為司空見慣，我們卻「熟視無睹」，似乎它沒有存在。 我想，應該為那棵「小孩公園」裡的梧桐老樹，立一塊名牌，就叫「父母的手掌」，讓在這兒嬉戲的孩童有個美妙的聯想，不要忘記老樹的奉獻和父母的愛護和辛勞。 小小的公園裡只剩下我和蕾蕾了，她遊興未盡，還要叫我再等一等，讓她再蕩一會兒鞦韆，而且要我推動它，讓鞦韆飛得高高的，她興奮地喊著，「飛起來了，飛起來了。」也許她長大了，真會飛起來，飛到一個遙遠陌生的地方，而那棵老樹依舊站在這兒，為一代又一代新生的孩子服務。 我暗暗地笑了，我不是那棵老樹嗎？可惜我不能活得那麼長久。 蕾蕾看著我：「外公，你在想什麼？」 「喔，看那棵樹，我在想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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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散文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