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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5/11 17:48:40瀏覽2372|回應2|推薦27 | |
這一張全家福照片,是我所珍藏的最寶貴的一張,瞧!母親笑得多開心。 昨天晚飯後外出散步,經過鄰居門口,聽到屋裏面很熱鬧,就駐足旁聽了一會兒。歌聲傳出,這一家人用生日快樂歌,改編成母親節快樂歌反覆唱著,還用到英語版,拍掌聲中,不時有閃光燈光溢出來,想必狹小的公寓客廳,洋溢著幸福,這位媽媽的心中,一定充滿了欣慰與滿足。歌聲唱完,冒出一聲:「請媽媽訓話」,接著卻傳出調皮的:「大家把耳朵摀起來」!說這兩句話的,也許一個是老大,一個是老么? 思念母親,是經常的,而且隨著人生經歷,越是思念,越是感到遺憾與愧疚。思念在夜深人靜時,但是不能因此失眠,側轉身,調整呼吸後睡去;思念在午睡,不久前生日那天午後,因為身上蓋的薄被抵到了脖子,才剛睡著吧,夢到母親笑著逗我癢,醒過來,竟不想睡了。思念在那一方綠色的手帕上,拭過母親臨終前的淚水,那時她已經彌留多時,淚水竟從她眼角潸然溢出。轉眼八年了,手帕的四角已經破裂脫線,洗乾淨後,折疊好就收存著了;思念在那一面咖啡色格子的絲質手帕,美麗的格子圖案,網著記憶的點滴,母親走之前一年多送我的,現在也準備洗乾淨後,折疊好收存起來,母親的遺物不多了。 母親的遺言,只交代了三件事,慚愧我只做了一件。信仰基督,迄未做到,而且距離很遙遠;團結互助家人,我做的最少。母親嫁給父親,在大陸時期,聚少離多,隨軍來台後,父親又奉命再赴大陸,比 最記得母親鼓勵我們子女的那句:「攢勁(努力加油)」!父母合照的遺照掛在牆上,相框還是四十年前的金屬框,母親梳著一頭烏黑濃密的秀髮,每天一睜開眼就看到,隨即彷彿聽到她用四川鄉音輕喚:「攢勁」!催促我起身逐夢。 我的夢是什麼?曾經在部落格寫著: 、、、、我的夢 馳騁在黑夜的海上 每一個波濤都是覺 我的覺 沉潛在浩渺的海中 每一滴黝黑都是夢 我的夢 翱遊四海 催醒了我的覺 我的覺 千帆過盡 成全了我的夢 就像星斗與月光夜語 就像海風與白浪對話 如果這像囈語,我仍在努力使它成真,飲盡孤獨的滄海,只為追求生命之舟的方向與價值。小二到小四,母親北上台北工作,形同單親的三年,性格中留下失落與孤獨的一角,顛躓一生至今,只有理想中的「自給式社會福利」和「社會監護機制」,這兩大主軸的公益創投方策被我鼓吹創造出來,才能彌平,否則我將遺憾的死於庸碌。生命歷劫,為了要創造,雙薪家庭的社會,斲傷了家庭功能,單親家庭的激增,造成多少社會悲劇,資訊化、福利化的社會,在家上班的工作型態,要儘量創造出來;司法的不公,尤其要改革。 今天打電話給屏東的余媽媽,她已經八十三歲了,比母親小六歲。當年,她孤寡一人,靠著一點微薄的遺族津貼,帶著四個小孩,要吃飯穿衣上學,由於住在隔壁兩家,有很多時間,我是在她家和余哥哥姐妹一起度過。今天聽到余媽媽在電話裏說:「好懷念那時候的日子」,我一時哽咽得接不上話。我還有機會感謝余媽媽的照顧,但是,緬懷母親,我錯過太多跟她說話,討她歡喜的機會,只有一次說得還像話,我握著母親的手說:「媽,妳的手為我們做了好多事喔」。 歲月流離,余媽媽後來改嫁給別村的一位趙伯伯,余哥哥他們長大成家,也搬出了眷村,他曾多次帶著小孩回來,告訴子女這是當年育成他們老爸的家。因為政府的眷改條例德政,民國九十二年全村遷居附近的國宅,原眷村的舊眷舍則夷為平地,他當然也會知道,我一直沒跟他提這件事。 遷村後頭兩年,我回屏東經過眷村時,會停下車,找一處鋼板圍籬的縫隙向裏面張望,從勉強可辨的馬路痕跡,拼湊家的蹤影?很快的,叢生的蔓草掩蓋了我的尋覓,我則漂泊來到台北年餘。外省子弟在台灣,兒時的家只留在記憶中;大陸的「老家」,空洞模糊而遙遠,父母則同葬在高雄鳳山陸軍官校附近的墓園,然而,歷盡戰亂流離,滄海桑田變幻,不變的,我們永遠是炎黃的子孫,我們是中華民族的兒女,黃河是民族的母親。 雖然我早已年逾半百,自覺責任未了,我慶幸還有健康,也還有鬥志。從小並不健壯的我,想起母親長年受針藥之苦,相當注重保健及衛生,訣竅不多,做早操已經四十多年,喝尿則有十三年,兩個月來,恢復慢跑後,體力更佳,這兩天又學到一招,給身體放靜電。但是我一直有個難改的劣根性,就是晚睡,一方面是怕人吵,影響入睡,另外,我知道那是一種驅迫行為。我要用溝通來改善外在的環境,用理智克服內心的不平衡,面對人生的最後一戰,我要以更堅定、更沉靜、更單純、更果決的精神走下去! 寫於九十八年母親節夜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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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隨筆|心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