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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07/12 03:44:30瀏覽11169|回應2|推薦10 | |
文:方傑
我是抱著看爽片的心態來看本片的,在電影開場時,我覺得很納悶,心裡一直在想,為何不直接在精采的槍戰中展開呢?為何電影要從1930年代的美國回溯呢?這樣不就削弱了故事的可信度了嗎? 另一個在看電影前就一直冒出來的疑問是,為何強尼戴普(Johnny deep)不是電影裡的男主角獨行俠呢? 看著看著,我慢慢瞭解導演的用意了,因為編導要顛覆西方白人傳統看世界的方式,黑白片年代的獨行俠這回不再是第一男主角,而成了一個迂腐的角色,電影試圖從印第安人的視角來重新詮釋這個故事,所以整部電影是經由Tonto的角度來敍述的。 如果你看過【魔鏡魔鏡】、新版的【青蜂俠】大概就會覺得這也沒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這種顛覆手法其實這陣子還蠻流行的。巧的是,飾演獨行俠的Armie Hammer剛好也飾演【魔鏡魔鏡】裡的那個沒有陰影的白馬王子,或許導演正是從他俊俏的外表下發現這種不合時宜的特質。 從印第安人的角度來看,獨行俠成了一個拿著洛克的哲學理論,想要在蠻荒地帶追求公理正義的迂腐白人。但在西部拓荒史上,從來就沒有公義這回事,白人在表面上想要把文明與上帝帶給美洲異教原住民,但說穿了,公義只是殖民者掩飾貪婪與侵略的榥子。 這很符合我們當代的觀點,在過去,西方人一直都認為他們是文明的啟蒙者,他們總喜歡將原住民視為未受教化的野蠻人來強行教化,灌輸他們文明生活與基督教觀點。但從現代的觀點來看,原住民有著比文明人與基督徒更豐富的精神生活,他們才是狹隘文明人的啟蒙者。
這回,電影顛覆了傳統白人自我中心的觀點,白人不再是啟蒙者,而歷史上被看成是野蠻人的印第安人(Tonto),反過來成了一個啟蒙者,他引領獨行俠去發現白人自身視域的局限。
這裡說明了何以強尼戴普會飾演原為配角的印第安人Tonto了。事實上,在這部電裡,Tonto才是主角。 Tonto 其實是西部開發過程中,受創印第安人的縮影。隨著電影的開展,我們得知他在童年時期,曾為了一個懷錶而誤信了兩位貪婪的白人淘金客。 結果這兩個白人為了不讓白銀所在地的秘密外洩,而殺了他們全村,Tonto自此大受打擊,精神受到創傷,他害怕白金,認為白金裡有惡魔,這其實是他無法承受童年的創傷所致,他必須重新回溯自己的過去來自我療癒。 我們再回到這故事的舊版男主角(這回成了第二男主角),他在一開始出場時,就是典型自以為是的白人拯救者,他手拿經驗主義哲學家洛克的著作,並把它當成聖經,他試圖在西部蠻荒地帶建立理性的秩序,這與電影中的鐵路是互相呼應的,白人與鐵路都是文明人野蠻的證據,這是一段野蠻的白人假借文明征服蠻荒的荒謬歷史。 電影到了最後,獨行俠才發現他所謂的正義是立基在荒謬的基礎上的,這些拓荒者開墾的目地不過是為了強大的經濟利益,那只是假公義之名行強取豪奪之實。 他最後瞭解到每個社會都需要戴面具的人,面具代表了狹隘的單一視點的反面,這或許就是萬盛節戴鬼面具,蝙蝠俠、蜘蛛人都戴面具的原因吧,面具容許人們安置集體主義所不允許的各種潛能,它代表更完整的人性。 一直到獨行俠跳脫出白人看世界的局限時,他才成就了他的英雄之旅,所謂的英雄,就是擴大自身界限的拓荒者,真正的英雄不略奪別人,而是勇於拓展自身視域的人。而一直處在印第安人社會邊緣的Tonto則成了把他帶入英雄之旅的引領者,人或許必須站在外面才能看得清楚,而Tonto的角色正好是印第安人與白人世界的雙重局外人 。 在交待完成為獨行俠的心路歷程後,振奮人心的經典電影配樂終於在電影的後半段出現了,所以很明顯的,這只是一部前傳,導演應該正打著想要拍續集的算盤。
William Tell Overture by Gioachino Rossini
整體而言,電影並沒有給我太大的驚喜,如果沒仔細看,或許還以為這是西部拓荒版的【神鬼奇航】,強尼戴普無論是演吸血鬼、印第安人似乎無法跳脫傑克船長的框框。 不過值得一提的是,在電影結尾時,我們看到遲暮的Tonto被好奇的孩子追問著故事的真假,這時我終於瞭解導演的用意了,因為導演要提醒我們,這只是另一種敍事角度,這回我們從印第安人的角度說故事。 或許是真是假都已不重要,西部拓荒的血淚史成了博物館裡的壁畫,成了輕如鴻毛的暑假娛樂大片,那個不再復返的年代,只能活在我們假惺惺的哀悼裡了。
方傑臉書專頁:https://www.facebook.com/pages/%E6%96%B9%E5%82%91/22913930056574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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