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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岸殖民地傷痕的一個觀察〔上〕----呼喚中華民族的團結與重建
2009/03/17 23:53:22瀏覽444|回應0|推薦2

歷史的記憶與敘述可能離不開物理材料,但歷史不是史料的堆積排列,歷史學不是物理學,歷史是人類心智的產物,是人通過時間之流,對自己,對他人,對世界以及他們之間曾有的關係與意義進行認識與判斷。物質器物或身體上的傷痕,比較容易進行修補與更新,可是人心靈上的傷害卻很難修補,即使有某種程度的復元,但也總留下不可扭轉的傷痕,永遠改變了該人對自己,對他人,對世界的觀照與感受。中國人被帝國主義侵略.凌辱長達百多年,許多地方被帝國主義直接佔領,在自己土地上淪為亡國奴的滋味既哀且痛,何況生命追求安全與幸福總是必要的,在刺刀與大砲的統治下,反抗經常意味死亡與牢獄,不合作會帶來打擊.羞辱與窮困。而如果選擇順服.親近.認同侵略者,雖然會得到侵略者的獎賞,但卻必須出賣自己的靈魂,出賣自己的同胞與朋友。雖然人間多有義利之辯,多有捨生取義之說,但在生與死.富與窮.牢獄與自由長年的絞痛中,在見風使舵的壓力下,總有許多人會選擇與侵略者合作,合作之後,又為了正當化自己的行為,為了安慰並滿足自己良知的需要,漸漸的認賊作父,以侵略者為我國,以侵略軍為我軍,以侵略者的利益與是非做為我的利益與是非,通過日深一日的浸潤,原為受奴役.受欺凌的被殖民地人民,開始逐漸認同侵略者的義理,嚮往成為他們之間的一員,而開始卑視自己原有的身份,卑視自己的族群,進而拋棄自己原來的父母與習俗,以求全面成為勝利者.成為可以驕其同胞的殖民者之一員。

除武力與財務誘惑之外,將被殖民地人民塑造成心甘情願的奴僕,還有一個強大的思想工具,那就是現代化進步史觀,此史觀認為人類歷史的道路只有一條,亦即文明進步與落後野蠻的兩分,而其判斷標準,就是以軍事力量與工業生產為代表的物質力量,軍力強大的就是文明進步,反之,軍力衰弱的就是落後野蠻,弱國的一切文化與習俗包括語文也都連帶成了落後野蠻的東西。在這樣的觀念下,先進文明有權毀滅或佔領落後文明,先進文明對落後文明,擔負有奴役與開發,啟蒙與改造之責。

台灣受日本佔領50年,並推行皇化運動,不准學中文,強制學日語、穿和服、住日式房子、放弃台湾民间信仰和祖先牌位、改信日本神道教、变更中國姓氏,經由有計劃與整體性的運動,使台灣人無法抗拒,無可逃免的落入順從.尷尬.認賊作父的窘境中,日積月累之後,造成一種被殖民.被奴役,不甘接受又不得不接受的心理傷痕,亦即“殖民地傷痕”-------

吕正惠 教授在其〔殖民地的伤痕脱亚入欧论与皇民化教育 〕一文談到:

在龙瑛宗的小说〈植有木瓜树的小镇〉里﹐主角陈有三毕业于日本殖民当局所办的中等学校﹐并考上街役场﹙镇公所﹚的职员﹐是“本岛人”的优秀青年。他梦想着一年之内考上普通文官考试﹑十年之内考上律师考试﹐进入他所羡慕的日本式的生活中。他对自己同胞的“本岛人”怀着一种轻蔑﹕

吝啬﹑无教养﹑低俗的肮脏的集团﹐不正是他的同胞吗﹖仅为一分钱而破口大骂﹐怒目相对的缠足老媪们﹐平生一毛不拔而婚丧喜庆时借钱来大吃大闹﹑多诈欺﹑好诉讼及狡猾的商人﹐这些人在中等学校的所谓新知识阶级的陈有三眼中﹐像不知长进而蔓延于阴暗生活的卑屈的丑草。陈有三厌恶于被看成与他们同列的人……因此他也常穿和服﹐使用日语﹐力争上游﹐认定自己是不同于同族的存在﹐感到一种自慰。 

在“皇民化”时期屈从于“皇民化”思想的台湾知识分子身上﹐斑斑可考﹐可以说是他们的“典型化”。更有甚者﹐即使不想轻易屈服于“皇民化”思想的台湾知识分子﹐在内心深处也未尝不存在着陈有三式的困惑。

在日本“皇民化”教育的倡导中﹐凡是台湾原有的风俗﹑习惯都是“落后”的代表﹐都应该在铲除之列。

王昶雄在小说〈奔流〉中为我们刻了这样一个按日本人的方式努抛弃“自我”的台湾人的形象。他的生活完全日本化﹐穿和服﹐唱日本民谣﹐称颂日本古典文学﹐并按日本方式过年节。他瞧不起台湾原有的一切﹐包括过年的仪式和丧礼的仪节﹐认为这些都是极端落后的象征。 

近代世界史的殖民经验与被殖民经验可谓多矣﹐但像日本“皇民化运动”那样的高压式的要被殖民者放弃它的“本族特性”﹑像台湾那样的对自己的“本族特性”产生一种强烈的“自卑自贱”的反应的﹐大概并不多见。 

当日本把“近代化”和“本族特性”﹙当然不包括日本本身﹚截然对立的逻辑﹐在我们身上所造成的“伤痕”远远未脱离我们。这一点﹐值得我们深刻的反省。 

這真是一種可悲的“殖民地傷痕”,為了扭轉自己受屈辱的現實,竟認同戰勝就是文明先進.就是正義光明。將自己向勝利者投靠的行為,正當化成為一個向文明先進歸依的朝聖行為,否認自己身上的中國心靈.中國文化,將中華文化的國學.戲曲.祭祀.民俗與語文,全部劃入落後野蠻的一方。進一步將侵略者做為自己認同的對象,百般為侵略者辯護,以此將自己的認同歸屬於殖民統治的一方。

台灣光復之後,如何處理殖民統治所留下的認同迷失與價值錯亂呢?這真是個非常艱難複雜的問題。

194512月的《前鋒》雜誌創刊號﹐林萍心所寫〈我們新的任務開始了------給台灣智識階級〉文中就說到:[1]

大多數的台灣同胞受盡了日本奴隸教育﹐他們中間大部分已成了“機械”的愚民﹐而小部分已成為極危險性的“準日本人”﹐我們要用怎樣的方法﹐在最短時間中去喚醒去感化這兩批的同胞﹐使他們認識祖國﹐使他們改掉“大和魂”的思想﹐成為健全的國民﹐使他們能夠走上了建設新台灣﹐建設新中國的大路去……

可惜的是,在內戰的政治動蕩中,在兩岸分裂長期化的現實裡。認同迷失與價值錯亂的“殖民地傷痕”不但沒能扭轉,反而更為擴大,“準日本人” “準美國人”越來越多,乃至喧賓奪主,否認自己是中國人,進而仇視中國,歧視並欺壓大陸新娘….

前事不忘後事之師,我們通過台灣的教訓回看大陸,做為被奴役被殖民百多年的大陸,又何嘗沒有“殖民地傷痕”? 

五四新文化運動暴發於鴉片戰爭的79年之後,這79年間,中國從一個文明昌盛的大帝國,淪落成為一個人人可欺可打可罵的次殖民地。79年間中國人受到多少殺害與屈辱,忍受多少踐踏與奴役,點點滴滴的痛苦與憤慨,日以繼月的積蓄與壓抑在心中,怎不叫人憤怒而瘋狂!我們看看五四文化運動學人們喊出來的低級話.愚蠢話,應該可以推想他們心靈的激切與狂亂:

◎钱玄同:“欲废孔子,不可不先废汉字。”“二千年来用汉字写的书籍:无论哪部,打开一看,不到半页,必有发昏做梦的话。”。

◎鲁迅:“汉字不灭,中国必亡。”.“在仁义道德的字里行间满纸写的都是吃人两个字!”.。

◎蔡元培、郭沫若、鲁迅等680多位知名学者联合发表:“汉字好比是独轮车。国语罗马字好比火轮船。新文字(按,指拉丁化汉字)好比是飞机。”。

◎胡适:“只有一条出路,必须承认自己百事不如人,不但物质机械上不如人,不但政治制度上不如人,并且道德不如人,知识不如人,文学不如人,音乐不如人,艺术不如人,身体不如人。”。

這些胡話昏話.自輕自賤的話,說者不以為恥,聽者還鼓掌叫好,不正是“殖民地傷痕”所表現出來的心理特質麼?

雖然現在距離五四已經90年了,但是軍閥互鬥.中日戰爭.國共內戰.以至於反右及文革動亂,加上最近30年一切向錢看,大陸又何曾認真反省過“殖民地傷痕”.又何曾真正戰勝“殖民地傷痕”?如其不信,我們不妨以若干例證來檢視當前國民心理: 

1.鲁迅所謂“不憚以最大惡意來測度中國人”的話,其潛台詞不就是說:可以視中國人為妖為魔,可以用對待妖魔的辦法對付中國人。如此惡毒負面的話,將中國人妖魔化,破壞中國人的自信與尊嚴,危害中國的軟實力。卻被許多人視為香花,奉為典範。這有什麼道理?基於何種理性?既然中國人是惡魔,是劣等民族,那西方人屠殺你奴隸你,有什麼罪過?這樣自我凌辱的愚蠢言說,還受到中國人推崇,這難道不是一種錯亂與迷失?

2.關於此次佳士得拍賣搶自中國圓明園的文物,我在相關的文章中提出:   人是一種追求善與正義的存在。軍事暴力,並不能自外於人類善與正義的追求。中國遭受帝國主義列強多層次,多角度,長時間的侵略.侮辱與掠奪。我們完全有權利判定這一系列的侵略活動都是不義的。做為受害方的中國人,有權利採取一切適當措施,矯治不義。當下中國人對歷史正義的追尋,以和平的柔性手段,做象徵性的追尋。不過要尋回歷史的救贖,與道德尊嚴的滿足。這有什麼不應該不正當?難道西方到中國來殺人放火搶劫文物反而是正當的?現代許多中國人對這麼明顯的事理卻犯了糊塗。百般為殺人放火搶劫辯護,反過來編派中國的不是。不正是中國人心中“殖民地傷痕”還在扭曲自己心靈的反映麼?

3.馬立誠“對日新思維”的糊塗

近代以來日本軍國主義以其貪婪與暴力不斷挑起對華侵略戰爭,對中國人實施最凶惡的屠殺,最瘋狂的掠奪。據網上資料[2]----------

日军对中国人民所采取的残杀手段,多达250多种。其中绝大多数是人性所无法想象的。1900年日本參與八国联军攻陷北京。18941122,日军攻占旅顺制造了惨绝人寰的“旅顺惨案”,历时三昼夜,血洗全城,屠杀我同胞20000餘人。甲午一战,日本成为亚洲的暴发户。战争赔款二亿三千万两白银;舰艇等战利品价值也有一亿多日元,而当时日本政府的年度财政收入只有八千万日元。

918事變開始對中國進行14年侵略戰爭,以“杀光、烧光、抢光”做為佔領中國屈服中國意志的主要手段,给中国人民造成永難磨灭的傷害。 其中有南京大屠杀.有舉行“杀中國人比赛”的野田毅和向井明敏。 经过中国历史学家多年研究考证、计算得出,在抗日战争中,中国军民伤亡共3500多万人,中国损失财产达5600余亿美元〔以當年美元價格計算〕。 因為特殊的政治原因與特殊的仁德思想,某中國領導人放棄了日本的戰爭賠償,可是日本並沒有悔過戴德。19826月、19865月、20014月、20054月,日本政府4次对历史教科书进行修改,明显歪曲事实、篡改历史、美化战争。1978 年,日本政府偷偷把东条英机等多名甲、乙、丙级战犯的牌位以“昭和殉难者”的名义放进了“靖国神社”,从而使“靖国神社”增加了宣扬“扩张有理”、“侵略合情”的新内容,并为战争罪犯翻案!日本政要還争相对他们顶礼膜拜!張揚日本军国主义侵略與屠殺的暴虐精神。同時踐踏了人性的尊嚴,侮辱了人類文明的底線。

以上這些都是大是大非問題,中國做為日本侵略與屠殺的受害人。不論是為自己的尊嚴計,還是為人類文明不容侮辱踐踏計,都不能允許日本人這樣蠻幹!即便中國需要與日本友好交往,其交往的基礎,也斷斷不可以建立在對日本戰爭責任的茍且與放縱上。可是因為“殖民地傷痕”所引起的價值迷失與認同錯亂,馬立誠卻在日本沒有真誠反省的情況下,發表〔对日关系新思维--中日民间之忧〕 

一文,鼓吹“對日新思維”。 

 該文以趙薇穿日本旗幟的服裝被潑糞水事件,用做為馬立誠譴責暴力的道德表尺,馬還借此譴責"爱国主义"暴行-----說類似的行動“泯灭人类共同价值,任意侵犯和剥夺公民权利,煽动攻击性….。甚至嚴重到“文明和野蛮的界限消失了”。在此馬立誠充滿表現了他對暴力的義憤,但奇怪的是對日本軍隊在中國所做罄竹難書的殘酷暴力暴行,馬立誠卻一點都不提,一點義憤都沒有,反而曲為維護,他說: 

“从历史来看,要让一个战败国永远不能恢复到正常国家状态是不可能的。面对日本未来成为一个政治大国和军事大国的趋势,我们应该有一个心理准备。"

這又是一個糊塗加三級的渾話,中國什麼時候想讓日本 ”永远不能恢复“呢?使日本遭到外國駐軍與控制,以致於不能完全正常化的是美國,不是中國,馬立誠怎麼連這麼一個基本常識都裝呆裝傻,其居心何在呢?

 他說“我们历来不提倡把政治与经济混为一谈。修改教科书是日本极少数人所为,怎能让普通日本消费者代为受过?  ”

 原來他用一個“極少數”,就可以把日本人的罪惡卸除,在馬立誠的頭腦認識中,日本搶自中國的土地及財物,現在日本人可以繼承並享受,但是搶劫與殺人的罪惡卻不能要求他們承擔,這是那一種混亂邏輯?

馬立誠又解釋說:“日本道歉问题已经解决,不必拘泥刻板形式。另外,日本自1979年至2001年,连续向中国提供26679亿9百万日元低息贷款,”

奇怪的是廣大中國人包括日本人都沒有感覺日本真的道歉悔罪了,倒感覺日本不斷在擴軍,在否定歷史,在否定戰爭責任,難道馬立誠有特殊的感覺器官,可以將戰犯入神社,首相拜神社,否定南京大屠殺,連續修改教課書,都當成悔過的行為嗎?至於說“低息贷款”,實在是可憐兼可悲,中國個別領導人頭腦發熱發昏,一句不要日本賠償,就免除了日本應該承擔的巨額賠償,如此顯著的無道與無理,連日本人都於心難安,才有這麼一個“貸款”方案,這樣的貸款,中國人應該感恩戴德嗎?【[3] 參看〔台灣日本綜合研究所〕所長許介鱗的〈日本殖民主義的傷痕〉一文。】

5.袁偉時寫過一篇文章〔当前中国民族主义逆流管窥〕“以下簡稱逆文”,一開始就以“逆流”來醜化“中國民族主義”。

在此我們不妨引孫中山的《三民主義》來與之對照: 

“我们鉴于古今民族生存的道理,要救中国,想中国民族永远存在,必要提倡民族主义。”.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们的地位在此时最为危险,如果再不留心提倡民族主义,结合四万万人成一个坚固的民族,中国便有亡国灭种之优。我们要挽救这种危亡,便要提倡民族主义,用民族精神来救国。”.

“民族主义这个东西,是国家图发达和种族图生存的宝贝。中国到今日已经失去了这个宝贝。”.

“并且不止失去了一天,已经失去了几百年。试看我们革命以前,所有反对革命很利害的言论,都是反对民族主义的。”.

“列强因为恐怕我们有了这种思想,所以便生出一种似是似非的道理,主张世界主义来煽惑我们。说世界的文明要进步,人类的眼光要远大,民族主义过于狭隘,太不适宜,所以应该提倡世界主义。”.

“近日中国的新青年,主张新文化,反对民族主义,就是被这种道理所诱惑。但是这种道理,不是受屈民族所应该讲的,我们是受屈民族,必先要把我们民族自由平等的地位恢复起来之后,才配来讲世界主义。”.

“ 至于欧洲人现在所讲的世界主义,其实就是有强权无公理的主义,英国话所说的武力就是公理,这就是以打得胜的为有道理。”.

“所以我们以后要讲世界主义,一定要先讲民族主义”。

看到沒有,基於“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悲慘現實,中國人必須講民族主義,用以對抗“武力就是公理”的世界主義〔其實就是帝國主義〕。袁氏做為中國人,反對中國民族主義,不正是為帝國主義張目麼?

6.中國經典以及二千多年的經學,正是使中國人之所以是中國人的精神形元素。在〔儒家经学的历史作用——中华民族的核心价值观〕一文的對談記錄】中, 余敦康教授就說:“经学是中国文化的源头,….“经学”是每个民族几千年来立于世界民族之林的核心价值观。….我们中国人自己给忘了,不知道我们中国人是谁。现在我们谈经学,首先要解决这个问题。就是我们在救亡图存、经济发展、生活提高的问题解决了以后,要找出“我们是谁”?要回答这个问题,就要认识到经学在我们民族凝聚中所起的作用,这中间有很多糊涂认识啊。“。

因為受侵略的“殖民地傷痕”,「对自己的“本族特性”产生一种强烈的“自卑自贱”的反应」所以有全盤西化的運動,現在中國人開始頭腦清楚,開始回頭追尋“我們是誰?”,開始重新接觸聖賢經典,這正是中國復興 ,中國人開始站起來的一個標誌。可是袁氏的“逆文”竟說“读经的叫嚣也不绝于耳”.“ 这些提倡者缺乏的是常识”.“ 将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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