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故事。先品嚐擁吻鹹淡，接著寬衣解帶。我在旅館酒吧裡捕獲妳。妳喝得太多，除了還是個人類之外，妳所剩無幾。燈光昏暗有點像美術館裡或許你覺得難看的硝酸蝕刻版畫那樣，以致我無法辨識妳醜陋的細節。妳是隻喪家的犬我扛妳進了房間。我剝開妳的時候妳發出低沉嗥叫，像極某種牲畜獸類，一時之間，我擁有了平生第一次，愛護動物的情懷。

      －如今妳成了我的妻。

      也是孩子們的娘，同時也是滿足我性慾需求的對象。當一間公寓裡只有一個馬桶的時候，你就只能往一處尿。妳的陰道比如馬桶。寬厚的陰唇如馬桶蓋，黑色濃密陰毛就是馬桶坐圈，陰蒂是沖水的按鈕。別認為我正在說妳壞話或是嘔心嫌棄妳，就像有的人喜歡吃中餐，有的人喜歡滑雪，我喜歡女人。我願意寫出無數詩詞來讚美妳的身體，妳的心靈，妳的頭腦，妳的雙乳霜雪美白，襯托嫩鮮粉紅色神經元。

      －親愛的我的愛人。

      敬愛妳是我的功課，愛妳像一只檸檬。不，或許橘子會比較貼切，或是一只糖煮水梨，或是一杯水果糖漿。咱們的孩子是南瓜籽兒，當妳忘記用我倆溫柔慈悲的牛油烘烤，他們就變成堅脆的花生米，在上下排齒間喀滋生響。等到有一天他們成熟長大，他們變成一棵棵薔薇玫瑰木樑石柱水果樹。妳是匹多產的牡馬，我是騎妳身上殘忍未開化的野蠻土人。

      －有一天，妳當上了祖母。

      必須不時張開雙手歡迎招待一匹匹眼睛發亮的小野狼，像園子裡的蕃茄不可避免地變紅成熟，不錯，他們也會長大。開心農場托兒所，廚藝代代相傳，總是一個接著一個將他們丟進大鍋裡燉煮。親情曖昧的蒜頭，棄養的洋蔥，鹽巴及胡椒小親小吻小打小鬧哭吼喊叫，還有為了逗樂子惡作劇好玩幼稚拆掉樓梯扶手而造成不慎滑摔跌落撞擊地面的意外。有的成為身無分文的挖地工人成天開挖地道準備不幹好事，鉅富的，傲慢得像那位襯衫袖子捲起來的醫生宣布說這回你玩完了，必須移植氣管來取代你的血管，徹底毀滅，牙神經痛，發現新大陸，狂風暴雨驚滔駭浪。

      - 真是個瘋作家。

      - 老生常談的愛情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