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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07/20 04:27:34瀏覽615|回應1|推薦30 | |
- 每天早上我都會收到一個郵遞包裹。 是一瓶血。席薇亞的血。我把血在水槽裏倒掉瓶子扔進垃圾桶。六個月來,我收到的血已經等於她身上血液總量的三倍了。如果她造血速度不夠快,她早就沒命,早已下葬,頭七做完,或者如同手中沙隨風飛逝。而以目前的節奏來計算,她可以繼續活到老年。也許她想看看能不能逼到我也發瘋,看我會不會躺在浴缸裡割開手腕,然後由我家人郵寄給她一個棺材禮盒裝著我失血乾癟的屍體。 - 愛上遇到的第一個人是錯。 可是誰又能例外。我們老是和不認識的人墜入情網。話講岔了,說回原來的故事,我不愛她。有堂課在階梯教室膽囊切除手術講座席薇亞坐在我旁邊。當時我們都是醫學系二年級生。一個和所有年輕漂亮女孩一樣年輕漂亮的女孩,坐在一個你們轉頭周遭隨便巡看也許就可以發現的戴眼鏡男孩旁邊。記不太清楚可能我是提議喝杯咖啡之類的。隔天下午我們一起校園餐廳吃午餐,已經不錯了,正常是一人拿一片披薩面對著整年停在學院前面的大卡車吃午餐。我們上過一次床。記不得是不是在某國民住宅的我的房間還是她的。 - 都一個樣。 後來,我避開她不和她坐在一起。對於她的身體我略有失望,和她帶著雀斑的粉紅色臉龐搭配不起來。我期待著另外一場冒險。那年,一九七四,這個年代的女孩交的朋友跟她們身上陰毛數量一樣多。當時全身除毛還不是那麼流行,因此她有很多。所以我就在其中一兩個之間來往,至於席薇亞我竟然完全忘記了她,雖然我們經常擦身而過。 - 有個早晨她來找我。 七點不到。前一夜我喝了幾杯,頭下腳上。我永遠不會知道她能跟我要跟我說什麼。話還沒有傳到我的大腦之前我已經把門摔上,剩下的她應該裝在自己牛仔褲口袋裡帶走了吧。再沒有見到過她。或許換了學校,轉了科系,或是被關入精神病院學業中斷。 - 現在我是個口腔外科醫生。 她從沒有寄信給我過。就只有這些裝血的瓶子上面貼著小學生用的貼紙黑色墨水寫著她的名字。包裹上面沒有她的地址。這血不明不白了一陣子,然後我費了好大力氣壓榨記憶才找出這個名字和我有上過那麼一次床的關聯。萬一哪個早晨我收到一箱六瓶她的血。 - 我相信她是真正有勇氣為了愛情不要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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