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隨他們來到海邊。黑暗的夜，乾燥冰冷的北風。他們在垃圾桶裡翻到一個空瓶子。他們將瓶子拋向浪濤之中。我不知道我在這裡幹嘛，為什麼不在自己家裡趁著爸媽還沒回家之前抽根香菸聽聽音樂。放學時候他們在校門口堵我，抓住我手。每次我都不反抗，小男生沒什麼可怕。我什麼都不怕。

          -   他們四人脫個精光。

          步道上有燈光，可以看到他們寒風中冰凍的小雞雞沒誰勃起。他們朝著海水方向奔跑，一旦接觸海水，來到大腿的高度，他們再度狂奔，朝著陸地方向。不久，這之後，我發現自己在一個房間裡面，四腳朝天。應該是走路過來的，是間獨棟洋房。只是我想不起細節。他們盡量避免接觸我，沒有親吻擁抱，他們把我當成一張有孔的床墊。我無所謂，只是我很不舒服。等到他們都完事了，我才發現通通沒有戴保險套，害我意外懷孕或是得愛滋病的風險大增。

          回到家，我用肥皂清洗體內。還找出藥用酒精，也許能夠消毒，不過我實在不舒服。反正，就算真得了病，距離死亡也還有段時間可活。我吹乾頭髮，吃些巧克力糖和餅乾。我媽先回來，她問我有沒有寫功課。

          -   她明知故問，我回到家從不開書包。

          以後我要去當美髮師，或是找間服裝店當店員。必須真正愚蠢才會想像未來，或者說必須真正年老才會精疲力絕。錢的問題，我喜歡的我想要的我都用偷的。我被逮到過兩次，不過我很喜歡下午時光警察局裡面的氣氛。他們帶進來一個個醉醺醺的傢伙，把他們塞進籠子裡。有一次，他們還費力拖進來一個刺死他馬子的傢伙。

          可能以後我也會殺人。說不定我喜歡殺人。最容易的應該是我爸媽。他們就在我身邊。只要拿把螺絲起子趁他們睡夢中插斷他們的喉嚨就成。這時我會把窗戶打開，然後我說我有看到一個高大的男人翻出陽台欄杆。我家就在一樓，他們必定要相信我說的話。

          -   應該是沿著牆面爬上來，又從同一個地方跳下去離開。

          他們活得夠久了啦，尤其我爸，他將近五十四歲了餒。死就死吧他們，我會再找到人來愛我。

          -   最差最差，我就這麼過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