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年前在收音機裡聽到半首歌，歌詞內容與「賣火柴的小女孩」故事有關。好久以後才知道，歌名「火柴天堂」，是熊天平唱的，歌詞如後。

安徒生的故事「賣火柴的小女孩」，一點也不童話，裡面也沒有王子與公主，卻是讓我感動最深的文學作品。尤其老來重讀，更是熱淚滿襟。不知道怎麼回事，人老來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尤其是傷感的情緒。

華人的文學作品裡，令我讀來最傷感的是一篇網路短篇小說「瘋娘」。我特別把這篇文章放在自己的網頁裡。

「瘋娘」是用一個鄉下少年的口，描寫少年的母親。這個母親，沒有正式的母親地位，因為她是個四處流浪的瘋子，被人借卵借腹生兒子。生了兒子就趕走了母親。只是，若干年後，孩子的祖母、父親又不忍心地接回了孩子的母親。母親雖然瘋，卻疼愛孩子。最後為了摘野桃子給孩子吃，摔死在山溝裡。孩子初時也不能接受有個瘋娘，最後卻終於受到母愛的召喚，接納了母親。

我不知道「瘋娘」的作者究竟是否是那位以第一人稱敘事的小孩。不過，無論如何，我佩服這位作者。他的文字有著深沈感人的力量。文章的感人，因為強調母愛，也因為誠實托出利用瘋女得子的行徑與兒不認母的勢利。反而正是這種行徑襯托出母愛與親情的超越力量。

華人文學中像「瘋娘」這樣的作品不多。而且它似乎也並不受重視，只是一篇網路文學，流散於休閒網民中，甚至不知其出處。

但是，「愛」的聲音就只能這麼微弱嗎？

安徒生寫的故事不是用第一人稱，用第一人稱也未必有說服力。他是用「理解」的方式，進入小女孩的內心世界。通過這樣的對主觀意義的詮釋，讓我們領會一種心聲，受苦難者的盼望心聲。

安徒生為什麼能有這樣的理解？他為什麼會想到要去理解、去描寫這樣一種受苦難者的心聲？在華人文學中，這樣的嘗試好像不多，又是因為什麼原因呢？

中國人的世界裡並不缺少苦難，但一般人卻似乎少了點深沈同情、理解受苦難者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