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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0/08 14:32:45瀏覽534|回應3|推薦4 | |
“野夫語意深長的建議在場的年輕學子,不要做鴕鳥,視而不見;必須要去理解如此親近的近鄰,在變臉後,會變得如何可怕…。” 野夫(鄭世平)先生是中國大陸的異議分子,經歷過中共為他們家族帶來的巨大苦難。所以,他對台灣民眾說出了包括上面內容的一段話,語重心長。我覺得野夫的話非常有參考意義,尤其這句話在現在這個時刻更是無比重要,非常值得台灣民眾深思。 我相信,現在許多親共、擁共的台灣民眾其實是在民族認同情感之外,還有一種隱性的判斷:中共雖然當然有其缺點,但是那些缺點我們也都有(按:他們可能認為民進黨的缺點比中共更甚),所以不是什麼不能忍受的缺點。而野夫先生則提醒我們注意:(中共)在變臉後,會變得如何可怕。 我相信,中共“在變臉後,會變得如何可怕”,這一點是很多人都忽略的問題。尤其是泛藍陣營裡的一些人。基於原有的民族認同情感與對中國未來的期待心理,可能再加上覺得受到綠營的欺凌,轉而寄情於中共,也就更難去想像中共可能的惡。這種惡很可能不是綠營政府的“惡”可望其項背。只有那些曾經身臨其境的人,還有少數比較習於跳出自己看問題的人,才比較能體察這種可能性。 我之所以相信中共的這種(超限的)惡的可能性,是從一種社會學/社會心理學上對“集體”性質的理解而來。 集體能夠創造許多難以想像的力量。這種力量能夠產生極大的、積極的成就,卻也能產生難以想像的惡,也許可稱為超限的惡,因為它往往超過人們在日常生活中所能想像的程度。 納粹的屠殺行為其實就是一個鮮明的例子。在其中的納粹成員,未必個個窮凶極惡,更不是什麼怪物、魔鬼。但是,集體作為整體卻能夠做出難以想像的罪惡事業。 為了更能體會集體的這種力量,我們不妨另外舉個較特殊的例子。好比在聖城麥加,幾乎每年都會發生集體踩踏的事件,造成數百人的死亡。這裡幾乎完全不涉及誰的惡意或犯罪意圖,僅僅只是因為人太多、太擁擠,而人們可能低估了後面人的集合推力與集體踩踏的力道。只要一個人不慎倒下,後面的人即使想要避開、想不要踩到前面的人,都會失控踩下去。甚至有些人正是因為想要避免踩踏,結果自己也倒下了,並且因此也成為了犧牲者。 集體踩踏事件只是一種較單純的集體效果。而集體還因為會構成各種複雜的結構,而由結構產生的加成作用而導致各種難以想像的後果。以清末義和團之亂來說,其中個別的成員很可能未必會那麼兇殘,但是,在集體中,有些人可能表現得格外激烈、剽悍,也就帶來格外可怕的集體結果。我相信,在文革的鬥爭過程中,那些激情的鬥爭動作,也是在集體中特別變得激烈。以學生宋要武(宋彬彬,紅二代)等人帶頭進行的紅衛兵群眾鬥爭大會,就把北京師大附屬女中校長卞仲耘鬥爭致死。時隔多年以後,宋等人表示道歉、懺悔。但是,至今沒有人承認自己要為卞仲耘的死負直接責任。有可能,卞仲耘的死本來就不是出於某個別人的確定意志,而只是群眾激情下的一種結果。那種悲劇結果可能對多數人來說,都是屬於“非意圖的後果”。當場的人參與了事件的發生,但是,事情的走向和個人的意志並不完全契合、一致。 我們知道,在文革中曾經發生一件令人格外印象深刻的悲劇,就是有人向組織舉報了自己的母親(罪名是反毛、挺劉),結果導致母親被鬥爭而死(1970年4月11日,安徽固鎮縣民張紅兵舉報母親方忠謀事件)。當時的張紅兵心裡面的想法被記述如下:“在激烈的斗争中,我想到毛主席,浑身增添了无穷的力量。我打开收音机,收听毛主席的声音,让方忠谋发抖吧!”。 當然,張紅兵其實很快就後悔了。他事後也曾經表示懺悔,並表示他沒有想到母親會被群眾直接處死,他也沒有這樣的意圖。 也許,如果我們能夠訪問那些當時在場的群眾,他們中很多人也許會表示,他們也沒有想要這樣的結果--處死方忠謀。 社會學者凃爾幹曾經描繪人在群眾中的行為。他表示,人在群眾中可能做出一些事,會很不同於他平常的行為,甚至是他覺得不可思議的動作。群眾的情緒會讓人做出很不同於平常的行為。 中共常常利用群眾來達到某些目的。但是,群眾未必是統治者完全能夠操控的。失控的群眾會做出什麼事情來,會不會成為一種巨大的破壞力,往往只有在事後才能確定。但是,卻可能悔之已晚。 對台灣的人來說,首先要擔心的可能不是中國人這個集體可能會做出什麼讓中共受到損害的事情,而是他們可能會做出什麼損害台灣人民的事情。這個預期,可能不讓人愉快,但卻可能很重要。 也許有人會質疑說:為什麼認為中共統治下的中國,作為集體,會特別具有攻擊性或危害性? 我的回答是:因為中共的基本意識形態就強調“鬥爭”原則。即使這種原則現在已經不再那麼被強調,但是,這個原則仍然可能潛在影響著中共這個組織,也影響著廣大的中國人。而且,中共作為一種集體主義的、目的取向的統治群體,為達到集體目標,中共是絕不吝惜犧牲各個特定群體或個人的。對自己人固然如此,對敵對群體就更不消說。而在鬥爭原則之下,敵對群體更容易成為鮮明的攻擊對象。台灣不幸有很大的機會成為這種對象,現在恐怕只是時候未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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