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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03/22 09:48:35瀏覽1820|回應2|推薦14 | |
道德與教化的關係為何,是個大議題,不易簡單理清。不過,我深信教化對道德是有影響,而且影響深遠。 有網友強調,道德不假外求,與教化無關。也就是說,教化不能提升道德。對此,我覺得有必要作出辯解。 道德是否直接植根在人類基因當中?我認為概念上要審慎作出區分。有些構成道德要素的部分,可能在基因裡已具備。譬如人可能會有先天的惻隱心、從眾性、同理心等。但是,嚴格定義的道德,光有這些先天特質還不夠。(從眾性有時候反而可能造成問題) 如果照康德的意思,自主性可能是道德的二大要件之一。自主性倒也可能是先天特質。 但是,康德強調道德須是出於義務的行動。我的理解是,行動不但要符合義務原則,而且是以實踐義務為目的。這裡可能牽引出一些待解的疑義。首先,義務的內容是甚麼? 在涂爾幹(E. Dukkheim)的道德論述裡,他用"紀律精神"取代了"義務"一詞。行動要符合紀律精神,這是構成道德行動的三項要件之一。紀律精神意思較狹窄明確,就是行動與集體規範要求一致。 如果以涂爾幹的說法為準,人的行動要是道德的,就必須符合集體規範。這又會引出兩重爭議。一是集體規範究竟是否善、是否正義,再是它如何能被意識到。就此,涂爾幹提到社會化。人是在社會化過程中認識規範。從我的理解來看,這就是需要教化之處。狼孩兒沒受過人類社會的社會化,就算他有先天的道德潛能,行動也難符合社會的規範。 康德的義務概念,有些像又不太像規範概念。康德的義務似乎更具有神聖性,是絕對的、非照做不可的。可能他心裡想的義務其實就是指神的意旨,而不同於社會的規範。問題是,對無神論者來說,這是虛無的事物。涂爾幹的規範概念其實大致就是義務論的世俗化版本。規範大體就同於義務,只是非出於神,而出於社會。出於社會者,對眾多個人也具有強制力,但是並不神祕。 如果義務真出於神,神自可逕將義務概念置入人的心中。人也就自然知道義務為何。但是,從我們的生活經驗,我們認為事情真是這樣的嗎?什麼事情是必須做的或不能做的,我們真都知道嗎?尤其當面對如忠孝難兩全的尷尬時候。 總之,我的意思是,我們並不清楚知道具體的道德內容。我們先天所有的是一種有朝向性的動能,但是,我們還需要更精準的方向盤,才能準確地實踐道德。但是,那都還需要教化。 進一步說,其實,真實人生裡,多數時候我們不是在實踐道德,而是在尋求與群體共生。這裡,需要道德,但是,道德的必要性有被高估的可能。因為,達到共生,理性可能重於道德。多數時候,理性行動的效果更勝於秉於道德前提的行動。這種理性,某個程度來說,卻也可以被認為是道德的,因為它可能有利於共生,可說是一種較低限的道德。現代異質社會裡,理性行動的意義尤顯。而理性行動,需要憑藉認知。人是因為知道怎麼做對共生有利,才能做出符合此旨的事。 總之,我以為,道德實踐不能沒有認知的努力,也就不能缺少教化之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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