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盼到學生 C 繳交論文，我以為終於可以鬆口氣，沒想到因為 data 是從他校取得，必須獲得該校老師的授權。學生 C 說，資料是他向朋友借帳號取得的，他不知道怎麼辦。為了讓學生 C 順利畢業，我找到了在 Australia 該校認識的一位老師，說明情況並解釋說我和他以及學生 C 可以利用學生 C 的碩士論文做基礎，未來共同發表論文，這樣學生 C 的論文，才不會有智財權的問題。

取得 Australia 該校老師同意之後，學生 C 必須在自己的論文中附上說明，並請該校老師簽名以示負責。我心想，已經幫忙到這個地步，就要求學生 C 寫好聲明並和該校老師聯繫。

沒想到學生 C 可憐兮兮地問說，Is there any similar statement(s) that I can refer to? 我心想，我也是第一次遇到這個棘手的問題，唉只能好人做到底，我幫學生 C 寫了聲明請他校老師簽名，心想反正這是我最後一次幫忙他了。

一個月後，學生 C 論文的成績出來了，A。評分的教授們大為讚賞，有一位還說要不是 writing 不夠好，他覺得應該給 A+。Err… 我心想，謝謝您的稱讚，論文的研究 idea 、理論推導、還有實證結果的討論大部分都是我的貢獻，不敢當不敢當、、、

因為碩士論文成績只要到達 B+ 以上，就可以申請讀本校的博士班（換句話說 grade A 真的已是非常好的成績）。沒有多久學生 C 又來找我，說他想要申請進入博班，不知道我覺得最近有些什麼題目，值得研究的阿？

我很努力地 remaining polite, 告訴學生 C 說，我個人以為，要讀博士班，應該是要鑽研自己有興趣的題目。而且本系的宗旨是 getting people who are interested in academic research, rather than in the degrees only.

要不到題目的學生 C, 當然很失望。他臨走前我不得不提醒他，因為和 Australia 他校的教授說定了，我們必須繼續合作；而且，這對他申請博班有益。學生 C 唯唯諾諾地說感激給他這個機會，垂頭喪氣地離開了。

和 Australia Uni 的教授討論之後，他有一些疑問，主要是金融業購併盛行，clean data 有些麻煩，他校教授想確定學生 C 有注意到此問題並已適當地處理。

我把他校教授的問題轉給學生 C，可他照例是（也不知道有沒有弄懂問題？）沒有答案。於是我只好對學生 C 說，請他把處理好的 data, computer codes, 還有 output files 轉給我，我們會接手做研究。因為之前在討論時，我有看過紙本的 output files, 所以認為這件事對學生 C 是舉手之勞。

沒想到許久之後學生 C 回覆說，他很抱歉讓我等待，因為他上次回中國時，將存有論文相關 files 的筆電，留在家中了。不巧家中又在整修，即使要請人幫忙 copy files, 也必須要等到整修完成。我心想，一般人對重要的資料，應該會備份帶在身邊吧？可能是每個人處理方式不同，我除了等待也別無選擇。

之後又發生了兩件事，讓我預想道，我應該是等不到學生 C 的資料電子檔了。

首先是，另一位過去的學生 K 告訴我，學生 C 其實不會跑他論文所採用的 computer package. 學生 K 說，因為學生 C 在他感情受挫時，非常 support 他；所以當學生 C 要求學生 K 給 computer codes 時，後者雖覺不妥但還是給了。

以上這個「秘密」，在學生 K 得知學生 C 論文得到高分之後，覺得不平而說了出來（據學生 K 說，他向來學業成績比學生 C 好一大截）。

我知道後非常吃驚。Computer packages 邏輯大同小異，多數人只要學過一種，即使是新接觸的 computer package, 應該很快上手。更何況學生 C 大學部的 major 是 computer science, 理當專精於更高階的 computer languages、、、而且學生 C 論文採用的 computer package 相當 common, 照說對 computer science major 的學生來說，應該是非常簡單的阿！

接著我聯想到，之前同事 P 要找人幫他寫 javascript 程式，我推薦了學生 C 給他，不曉得進行得如何？一問之下，同事 P 竟然說、、、

他認為學生 C 對 javascript 並不熟悉，因為雖然學生 C 最後有把作品交給他、、、但同事 P 請他稍做修改的時候，學生 C 卻完全無法 handle.

我追問同事 P，什麼叫做「最後」(eventually) 把作品交給他？同事 P 說，就是在學生 C 把他名下的研究預算，全部依照工作時數報光的時候。同事 P 苦笑著說，這可能是他所購買過，最昂貴的程式成品了。同事 P 沈吟了一會兒，又說、、、

他覺得學生 C 是將程式外包給別人做的；提醒我小心不要被學生 C 利用。因為起先同事 P 告訴學生 C 需求的過程中，他無法提供任何的 intermediate product；而當同事 P 在兩個月後拿到程式，跟學生 C 溝通要如何修改時，學生 C 的反應，好像對自己寫的程式完全沒有印象。

聽到同事 P 的 comments 時，霎時間我覺得呼吸困難。

、、、為什麼學生 C 論文的實證結果那麼漂亮？完全和理論預期相符？

、、、如果他不會用 computer package, 他是將實證部分外包了嗎？還是、、、beautify 結果了呢？

、、、而且為什麼他無法回答 Australian Uni 教授對資料處理的問題？

、、、然後，為什麼當我詢問他有關他論文的問題，他通常答不出來；被問急了他就推說都寫在論文裡面了？

論文、、、呃，是學生 C 自己寫的嗎？

我永遠不會知道答案。因為學生 C 從此再也沒有跟我聯絡。

（事後同事 P 說他並不怪我，我心想那確實不能怪我吧！不過又一陣子我才知道，因為學生 C 用完他的研究預算，同事 P 那一年無法依原訂計畫到美國開會；只能說不巧他運氣也不好，當年系上開會的預算吃緊阿、、、）

（我以為此事就在我感嘆識人不清後落幕、、、Well, 我錯了，這件事還有後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