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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山記》之【國王的異軍】(二)
2009/02/16 08:49:45瀏覽572|回應0|推薦8
我在所有的籤裡抽到這隻下下籤:X市〝近郊〞的一個高山裡的雷達中心。你也知道我在X市一呆就呆了六年,我卻壓根沒聽過有這個地方過,就不難想像這個〝近郊〞有多了。經過了這麼多年,我得講老實話,我當時感覺有多窩囊就有多窩囊:『饒了我吧!什麼狗屎運嘛,在眾多的籤裡竟抽到這支籤王?!』

這種衰尾的感覺,
一直拖到海軍放我們結訓假的那天,算算我已經鬱卒了三天之久。所有和我同梯一起受訓的戰友都抽到海軍(他X的,我還是很火),所以他們都知道放假回來後該去那裡報到。而我卻像一個海軍的棄嬰一樣,因為礙於情況特殊,竟然沒有一個人知道這是個什麼樣的單位和這個單位到底在那裡?!最後我從海軍聽到的良心的建議是『搭個火車,去台北問那些空軍少爺吧!他們的總部應該不難找到的。祝你幸運!並且記得海軍愛你喲!Yeah !』(『是喔,謝謝你也去你的蛋。』我心裡不爽想把他們丟到台灣海峽餵鯊魚。)

假如你心裡對他們的能力還有點幻想的話,我再告訴你一些糗事好了。他們在一個公開的演習中,那群健兒發射了兩枚導航過的魚雷,想要打到事先就套好招、動也不動的目標。結果還是沒有打到,差了十萬八千里。再來就是那些沉也沉不下去的老舊潛水艇(是有潛水過一次啦,差點浮不起來就是了。) 還有為什麼找他們去抓那些索馬利亞海盜也不是個太好的主意。這些都歸疚於一個原因,我告訴你吧『他們不太靈光』。

我就心不甘、情不願地像拖死狗似地搭上了我能買到票的
最早頭班特快車,連夜趕去台北。指望著在假放完之前,空軍能將我的指派令整理好。一路上我用國台語向個各階層的長官怎麼解釋都沒啥路用,最後我找到了一個臉又圓又紅的軍官(呆會你就知道他臉紅的原因)

這個人算是個好人,但他每次只會重覆我的話,而且內容已經變更了一些,語調裡也帶一些娛樂他自己的成份在。我們又花了一個鐘頭,還是沒有結果。最後他建議,因為我在海軍抽到的籤並沒有說那個時候要報到,乾脆我再放自己一個十天的長假,讓他去跟海軍打交道,把問題釐清。

他最後用很機密的語調,裡面又參著一些過度興奮的成份,很靠近的跟我說『你很好狗運,我正好有這個權限放你個十天假。』因為近距離講話,我可以聞到他嘴裡的高梁酒味道。我雖然奇怪他怎麼一大早就『來一杯』,但是他給我的好福利可是讓我心裡『丟三下』的爽歪了。我也就義不容辭的接受了。

他不知從那裡祭出個翻天印,把他剛才所說的都寫在紙上,然後準備蓋大印,有幾次都蓋偏了所以只好多蓋了那麼幾次。最後我們握手說掰掰。我當時心裡想著『管他去!都聖誕節了我還管那麼多?』我回到了家,口袋裡有著重獲自由的假條,真好!

快樂的時光總是過得特別快,我還真不想從這個像美夢成真的假期裡醒來。到了第八天了,我又跑回總部想要看一看進行的怎麼樣了。但是這次有翻天印的太乙真人軍官不在那裡,好像沒有人記得到底他是誰又發生過什麼事一樣,所以我一切都得重頭來過。這次可不是一個充滿同情心的軍官了,這個不算是個好人,但他和其他的蠢蛋一樣,完全毫無線索。

為了掩飾他獨門絕活的無能,他用審訊的態度來問我『你到底去過X市沒有?』,我說『有』。

他就快馬加鞭的問我『那你曉不曉得那裡有個空軍基地?』我說『雖然我沒去過,(誰沒事去那裡?)但我大概、約略、可能知道它的
大概、約略、可能的位置。』

他聽完稍微放輕鬆了一些,一轉眼又滿臉嚴肅的說『你趕快去X市,到了以後向火車站附近的憲兵隊報到‧‧‧再用他們的秘密專線打到那個空軍基地。』

他接著說『接下來怎麼做,基地會給你進一步的指示。』最後他又撂了句『別給我玩花樣!我知道你們這些滑頭的大學生。萬一搞砸的話,我會叫你吃不了兜著走的,聽到了嗎?』當成臨別贈言,真狠啊!

兩小時以後我回到了我的大學城 X,我想起三個月前我也是從這裡入伍去保國衛民的,唯一的差別是現在的我已經被剃了一個小平頭。我背著個綠色的黃埔大背包走下了火車,逕自走向大候車廳,入口處附近的小辦公桌前站了兩個憲兵。軍隊裡的事情好像永遠不照劇本來演,這兩個大男孩也像其他我一路上碰到的人一樣,完全不知道我要什麼,也拒絕和我玩下去。

我很不爽到最後只能打打官腔(我入伍訓受完就算任官了)叫他們繼續陪我玩,這下他們總算怕了。他們打電話到台北的憲兵總部找人授權讓我打專線電話。我一邊等一邊暗罵自己是個混蛋,打什麼官腔嘛,這兩個可憐的傢伙也只是替這個狗屁倒灶的世界做一些狗屁差事而已。(好讓那些高高在宗廟之內的士大夫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

我們盡釋前嫌後,他們就輪流陪著我在他們的小辦公室坐著,旁邊是個公共廁所。說真的,這兩位同志真的是坐在鮑魚之肆旁邊飽受薰陶啊。我們哈了一些草後,三十分鐘後電話的那一頭總算有人說OK了,我和兩位憲兵同志套交情也套得不錯了。其實我發現越無助或是權力越小的人越容易和我混得開,我開始懷疑我的臉上是不是也寫著『此人極衰』幾個字了。

又半個鐘頭過去,這次是空軍基地的人要來了解我的目的。了解與否我也不確定。但我總算和某單位講上話,他們說他們已經等我很久了。這算是一個即時雨,否則下一秒我大概會開始用哲學的考量來懷疑到底是我還是這個荒謬世界是誰不存在了。我問對方能不能送個吉普車或蝦米車的來接我,對方聽了笑了出來,叫我這個懶鬼叫個小黃撇輪子過去。他給了我一個號碼,說是到大門時再打。我就和新認識的兩位憲兵同志說掰掰了(後來山不轉路轉,我還又遇到其中一位)

我就攔了一部小黃,跟運將說那個我根本沒概念的基地的名子。我坐了半個小時的安穩車後來到了這個基地,大門前有猙獰的鐵絲網和蛇籠。我走向衛哨,把我的文件給他看,問他我能不能用電話通知裡面的人。衛兵讓我打了,但這次是另一個人接的。他叫我稍安毋躁,等個幾分鐘就會有傳令兵來接我的。

傳令兵開了一個小吉普車來了,在大門前做了一個大回轉,揮揮手叫衛兵開門放人進來。當我進去之後大鐵門在我身後合上,我看了溫柔的天空一眼,覺得這裡像是個墳墓,我再復活時將是兩年以後了。我有點訝異的是傳令兵竟然很禮貌的請我上車,然後我們就往基地的中心開去。這是一個軍用機場,一路上形形色色的人、工具、零件都看得到。與其說是一個基地,還不如說是個工業區。
我們在一個大金屬建築物停了下來,看起來像是以前用來吊掛飛機用的大廠房。

他幫我開了車門
,請我跟著他進去。這裡像一所用幾百張辦公桌擺成的迷宮一樣,每張辦公桌後都坐了一個辦事員,大部份是穿軍服,有些穿便服,每個人都忙碌或是故作忙碌地寫著文書。當我們周遊而過時我有種奇怪的感覺,這些人好像都暫停了手上的工作來關心一個絕種生物一樣的看著我。走過後我還能覺得他們的視線還牢牢的釘在我後背,好不容易拐了一個彎後走進一個更隱密的走廊後才甩掉他們。


(待續)

Disclaimer: 本文純屬翻譯性質,不代表懦弱的格主立場,基本上格主還沒進化到『立場』這種需要高級思維能力才有定義的產物。格主唯一知道的是『力場』,他從小就是絕地武士的崇拜者。

( 創作散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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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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