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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10/10 15:28:54瀏覽879|回應2|推薦56 | |
(1)波赫士有個非常經典的論證是關於福樓拜未完成小說《布法和白居謝》的。兩位抄寫員布法和白居謝年近五十歲時建立了深厚的友誼,因一份遺產的繼承而讓他們不必工作到鄉下定居,在那裡,他們嘗關於農業、園藝、罐頭生產、解剖、考古、歷史、記憶法、文學、招魂術、水療法、體操、教育學、獸醫、宗教和哲學方面的寫作;二、三十年後上述任何一個學科的寫作都給他們當頭棒喝,失望之餘,他們便令木匠做了一個雙向的桌子,又像以前一樣抄寫起來。 後人對於這本小說有多面向的見解,有人認為福樓拜想寫出一部關於人類白痴的史詩,因為福樓拜在六年裡閱讀了一千五百種不同的書籍,如小說章節中的某段話:「他們的精神裡出現某種糟糕的才能,即能看到愚蠢的行徑,但又不能容忍它的才能。」社會百態成為了一切的反諷,精神與物質狀態在那裡相互抗拒,波老在這裡提出一個相當重要的觀點,即是:一個人發現自己在做夢,而他的夢的形式便是他自己。 這將是一個精神顫慄的起源,一切將陷入虛無之中,這樣白痴的行為將這樣閱讀與學習的檢閱行為變得毫無價值可言,使他們清醒。波老以美學的角度理解白痴,認為他們已如伊斯蘭教對白痴的尊崇,這些人的靈魂已經被吸引到天上去了,正如聖經中上帝以白痴來羞辱聰明人,讓聰人瞭解智慧是一座深淵,我覺得布法與白居謝在經由這樣的羞辱之後遁入了敬畏上帝的虛無裡,如果以芝諾《阿基里斯與陸龜》的悖論宣稱運動的不可能,因為人們永遠無法完成運動中所需要的無限動作的理論來看,永恆(無限大)、虛無(無限小)是物質世界的一體兩面,在布法與白居謝之後,我們仍繼承了他們的抄寫,或者,我們仍與他們在同一時空中共同抄寫著。 (2)波赫士的意識是一座聯結書籍的橋樑,他認為自我感覺是無謂的,不管我們是否被人知曉,更重要的是不朽。而這不朽體現在著作中,體現在別人的記憶中,而書本承載著人類歷史共同的記憶,那非個人的不朽,個人會經由寓言的形式進入宇宙的不朽。 他引述有一篇關於斯維登堡(瑞典神學家)對於天堂的講述:一個終身期盼上天堂的人通過隱居與禁慾進入天國,但在天國裡卻無所適從,他聽不懂天使們的交談,於是他設法學習藝術,設法聽懂一切,但他什麼也學不會,因為他太貧乏了,於是他又被派到沙漠裡重塑形象,但他卻在沙漠裡不斷地禱告,彷彿並未脫離天國。終於他知道他為什麼不配生活在天國裡,因為他前世的生活太貧乏了──他拒絕了享受,拒絕了生活的樂趣。 斯維登堡說天國是精神貧乏者的王國,他認為光做正直的人是不夠的,一個人必須在智力方面獲得拯救,他想像中的天國應是天使們交談神學的地方,如果一個人聽不懂這些談話,就不配進入天國。布萊克將這樣的說法加以發揮,提出了第三種拯救,他認為我們必須通過藝術獲得拯救,布萊克認為基督也是位藝術家,因為祂不是用語言而是用寓言佈道的,而寓言當然是一種美學的表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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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