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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應台「大江大海一九四九」讀後感(中)-外省人的自我毀滅與高級本省人
2009/09/20 10:38:43瀏覽6844|回應3|推薦13

引用文章北京網管辦:沒下令封殺龍應台的書 

幾年前陪父親住院時曾跟一位眷村出身的眷村媽媽閒聊,她在醫院是為了照顧她的先生,就在我們隔壁床,這位「眷村媽媽」是外省籍,跟國民黨一起撤退來台。聽那位眷村媽媽說了真的很多,就好像聽了她一生的故事。這跟前陣子一樣,問候了常跟她買東西的婆婆,本省人,她眼睛白內障開刀,我看她不太舒服,問了,她就用台語講了很多,從她看病的過程講起 … ,最後大概講了 20 到 30 幾分鐘 … 。我也許不是善於傾聽的人,但若給這些老人家機會說話,他們是可以說很久的,在龍應台「大江大海一九四九」前半段大概就是如此性質的故事,與那位眷村媽媽實在太過相似,關於龍應台的母親的經歷應該也是大時代下這些軍人眷屬的經歷。

龍應台的父母在中國大陸應該是中等階級左右的人,談不上巨富,但吃穿無虞。那位眷村媽媽是空軍眷屬,她與龍應台的母親來台時都帶了「金條」,這本書與那位眷村媽媽未提及的是「金條」究竟是夫家還是娘家的,究竟有多值錢我也不能確定,但大概吃個幾年就不夠了,時間也許更短。

龍應台是軍人之後,她父親雖為憲兵隊隊長,但沒有住眷村而是住公舍,所謂「公舍」應該是「職務官舍」,這個部份有機會再談。

僅以階級論,當初來台的軍人若能攜家帶眷的是最高階的,這些夫妻也就是這些外省第二代的父母都是外省人,多少會帶一點生活資金來台,大部份住在眷村。

再來就是來台卻未成家的軍人,有些能提早退伍轉職,有些後來也能成家,這部份的人可能階級未必最低,結婚對象是本省人為多,後代也就是一般所稱的「芋頭蕃薯」,部分分配到眷村,比率不低。

再其次的就是最晚婚的,多為禁婚政策所影響,這也分幾個階級,第一個是眷村階級,其次是非眷村階級,我在 3 年半前開始半有系統的寫非眷村階級這部份,相對於郭冠英(范藍欽)自稱「高級外省人」(范藍欽為何使用這個詞彙另有脈絡,我不在本文討論),我在 2005 年中後卻稱「外省賤民」,引起網友不小爭議。我在前幾個月開放留言有位網友說「 當沒人有叫你外省賤民時,自己卻一在的提起,我想你才是那個制造種族主義的人。 」,這說法與旅居加拿大的「絲柏客」大律師如出一轍,我早看多了。

我最近才開始提,我母親是多重身心障礙者,在我父親已經重度失能時,仇恨弱勢至極的民進黨本土政權階級歧視,所謂人民應得的權利與社福機構像消失一樣,我在署立醫院必須像一隻狗一個垃圾向高級的急診室醫生哀求他們收留我的父親,不是他沒資格住院,是他太夠資格住院。這些高級本省人醫生,竟然讓我聽到他們在護理站取笑我的父親,還有當著我的面說「我不想 take 這個 case 」的,許多在本土政權下遇到的事、我的許多親身經驗讓我明白原來「外省賤民」確實存在。

我提到的這些「高級本省人」吃香喝辣,享受身為台灣「人」的「人權」,當然不懂別人活的多麼卑微。民進黨不分區立委榜首陳節如剛就任時到王金平那裡拜會,哭訴她是因為兒子因意外而身障而開始關心這類議題,在台灣的價值觀下,我就像垃圾,因為我是因為父母這樣才關心這類議題的,相形之下陳節如偉大又高級極了,她的人權就是不一樣: 「 … 直到十多年前,政府提供公費臨時托育的保育員,在日間提供免費的 “ 喘息服務 ” ,超時的部份則由家屬自行負擔費用,家人的壓力才稍稍減輕。 … 」( 中國評論新聞:家有喜憨兒 “ 立委 ” 陳節如全家總動員 )。陳節如丈夫是大學教授,全家是公務人員家庭,她自己說「 最起碼是餓不死,所以在經濟壓力上還算過得去 」,笑死人,台灣的公務體系之優渥,與一般勞工的差異天差地別,有機會我再來說說。

當然,我不認為我家有多悲慘,我在與某研究省籍與階級的本省教授通信時跟他說『 我也不是絲毫不知羞恥的外省人,我曾問過一位醫生,就你的行醫過程中,你認為什麼樣的人最為悲慘?他說,那些身心障礙者遊民最慘,毫無人性尊嚴又無人聞問 … 』,所以我當然不會向政府靠夭「更多權利」,我只要求「一般權利」。換句話說,我只不過是提出一個看法而已,講講本土政權的省籍階級仇恨也不行?「高級本省人」為什麼這麼容易抓狂?

言歸正傳,龍應台在第 72 篇木麻黃樹下( p.343 )談到她當時發現她與本省小孩最大差異就是外省人「 沒有自己的房子 」。這種思考牽涉到眷村政策的形成,在我這幾年來與眷村人在網路上的討論已經完全改變我過去的思考包括政治傾向政治判斷,我稱他們為「外省人的自我毀滅」,可分為兩部份:

一、在網路上遇到的眷村人

在聯網過去有位 L 先生在政論部份非常活躍,據他不斷在網路上公開的資訊可以構成他的形象「水交社眷村人,台大研究所畢業、留美」,當年我與這位先生多所辯論,由於我批評宋楚瑜,他的反駁策略就是把我劃歸「深藍」「急統」,這樣以為能打擊我的意見正當性。另一方面,他以為我是「眷村人」「台北人」,不斷說他們宋楚瑜如何與本省人搏感情,什麼他們在南部與民眾吃檳榔,我在台北吹冷氣之類 …

另一位是以台語「鄉下人」為代號的某網友也由於我批評宋楚瑜批我不餘遺力,後來我才知道他是眷村人,還好意思跟我說什麼眷村也有什麼弱勢,分幾百萬的眷村吃虧了嗎?

我曾看過兩位親民黨立法委員的 BLO G ,主要是回答眷村人請願眷村改建事宜,宋楚瑜選台北市市長時因為蔣方智怡在眷村講了些話氣急敗壞,他說「國民黨有好好照顧這些老兵嗎?」這類的話 … ,親民黨有資格講這些話嗎?你們與國民黨爭眷村票搞的很難看不知道嗎?

在這些討論之前,我對眷村人普遍有好感,我過去也從來不談外省人間的階級差異,在歷經這些討論後總算明白這些眷村人如何看待自身與我的父親。過去多年來的經驗加上國民黨的禁婚政策、階級差別待遇都讓我明白眷村貴族把我當什麼,最荒謬的是 「絲柏客」大律師拿眷村人與公教之後要我效法,真是羞辱!

我再次在網路談眷村還有緊鄰眷村的圍建特權與外省軍公教,必是澈底的談,在我父親過世後,我已沒有顧忌。

二、外省台獨對 外省人的自我毀滅

我在「 國民黨外來政權之悖論- 兼 論「台灣轉型正義」之選擇性 」提過這個概念,用一句話講完:「 外省軍公教認為國民黨為外來政權就等於承認自己為蔣介石犯罪的共犯 」。

龍應台在其書「大江大海一九四九」中提到國民黨軍隊拉伕是一種國家犯罪行為 ,這應該是我目前所見談及外省論述最為進步的說法,雖然我老早就這麼說,但由龍應台來說就是不一樣,研究省籍的親綠外省學者的層次差的太遠。

前面提到國民黨的階級、眷村我其實談了不少,更有系統的論述未來我會再提,在此要說的是「台獨史觀」。

「台獨史觀」看幾天自由時報就知道他們講什麼了,台灣地位未定啦,台灣不屬於中國啦 … ,我不預設立場,但承認這種史觀的外省人代表了更多的涵義。

蔣介石在內戰後敗逃台灣,如果他沒有權力統治台灣,中華民國若是一種非法非正義的存在,這些軍公教難道不是蔣介石犯罪的「共犯」?

我說過,國民黨軍隊拉伕是一種國家犯罪行為,蔣介石在 1949 年逃來台灣時也是「下野狀態」,那時的總統或「代理總統」是李宗仁喔,台灣當時是由什麼東西統治呢?

無論如何,台灣由中華民國統治,這都要歸咎於民進黨成為世俗政黨而非革命政黨,儘管他們的史觀一再強辯,馬英九成為台灣民主選舉過半得票領導人的歷史事實不能改變,一起玩過中華民國這個遊戲後,民進黨輸了不認帳只是耍賴而已。

但是,這些外省台獨認為在舊威權時代國民黨是外來政權,對台灣來說,國民黨是殖民者,殖民若是犯罪,外省台獨的父母若在蔣的「政府」體系,當然就是犯罪的共犯關係。

所以,認為 國民黨為外來政權,當然就是直指其父母為罪犯,這種說法的根源來自於這些外省台獨的出身背景。

眷村對非眷村軍眷是一種特權,民進黨與部份學者持「外來政權說」者特愛標榜他們外省身份的「眷村、公教出身」,在階級上壓榨低階士兵的黨國體系,又在學術上掩飾或刻意忽視, 這是兩代人的階級犯罪

進一步言,如果有一天「外來政權說」成為主流,並再無「外力」改變,他們的父母將在歷史上成為罪犯-蔣介石的「幫兇」,故我稱為「外省人的自我毀滅」。

以這種方向思考,身為被「外來政權」與「本土政權」統治過的我,對那些「眷村權貴」的批評更不會手軟。

結論:

台灣現在認同混亂,史觀不是只是政治傾向選擇那麼簡單,代表的意義非常不同,不過,外省台獨只求政治利益,當然不會考慮這些。

龍應台「大江大海一九四九」的認同取向是比較多元的,但極端統派不必罵的半死,因為它是一種謙卑與改變。而獨派要抓狂前還是先看一下內容,免得別人以為你真的瘋了。

Written by blackjack 2009/9/20

( 時事評論媒體出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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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戰隊kuda19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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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
2010/07/17 20:11

不知如何安慰您失去令尊的痛苦遺憾

二是還有一個老兵邊緣階級,那就是逃兵老兵


約三十年前某天,我坐北淡線北投下車,往現在大興街(當時還沒這條路都是稻田)
忽然看見怪手正在剷平一塊棄耕已久,草長得比人還高內的破舊客難寮阿(台語)


一位老兵牽著一位小女生,沒有媽媽,穿著活脫就是大陸早期民工破爛衣服,真是令人震撼當時台北還有如此貧戶,小女生沒有行李,也沒穿制服,表示可能沒上學
眼光茫然默默,離開這個簡陋,卻是他們父女唯一棲身處
因為北投眷村眾多, 其中七虎新村眷村內還設有一個露天大拉圾場
所以房租極低
表示不是連最低房租都付不起就可能是早期大陸拉夫逃兵,因為小女生好像沒上學表示沒報戶口,
永遠忘不了那對令人鼻孫父女

有空我會寫一篇散文

blackjack(blackjack) 於 2010-07-17 21:26 回覆:
呵呵,我以前比較囉嗦了,沒想到您翻起我以前的文囉。

我父親過世時遭受到醫院非常不公平的對待,等於是被趕出來的,我心中一直無法平復那股憤怒憤恨,只是現在不想再提了,也不知何時才能忘懷。

您講的故事我很有興趣,希望您寫好後同意我轉載,我會結合一點我遇到的事好好介紹給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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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ive in, not
2009/09/22 02:25
Hi, if you dont mind, i have some suggestions for you to preserve, protect and promote your mom and her well-being, so in turn do you:

Not give in. File a formal complaint today even if that has been an aged event. (let the air out of your chest even if it happened 20 years ago). Report your personal experience (with precise time, place) to higher officials of the specific sector and to public offices where your frustration/difficulties could be listened and attended, and finally resolved. Not give in. Report to the public office is very important in advocating our rights.

The discrimination against your mom in line to getting on bus, and the like, is illustrating the stupidity and egocentric mentality of passengers and the bus conductor/driver, and of the society as a whole. (how awful!)   I recalled that when i was 10-ish, i once nervously asked a male adult to relinquish the seat to an apparently old senior. I valued what i did that time as i started to learn the proper way of life in a non-quixotic way. A civilized society wont come w/o effort or frustration. (we should not give in.)
In today's ordinances, public transportation should consists of bo-ai-drow (seats reserved for seniors, disables, etc, and their care givers). Anyone who is young and healthy could be penalized if he/she sits on designated area as such. Hoping that your mom is now all right and doesnt have to experience that awful situation anymore.

You are young and smart. may you contribute your ability to make our society better and happier. 
blackjack(blackjack) 於 2009-09-23 00:02 回覆:
就我父親來說我算年輕,但現在我不算年輕,某個角度或許是

改變社會不是我的宏願之一,我總感覺時間很急迫,現在我的作法當然不會只是在網路上發牢騷,這是我回答另位網友的話,公開也無妨,畢竟是我說的:

我曾經很看重這些網路上的「牢騷」,以為真能改變什麼,我現在的看法大不同,只是把它當做一個發聲的工具而已。

在現實中我不空談,我從不認為這種網路上自怨有何現實幫助,最重要的是因為,我唸了很多年的法律。寫這些東西只有感情發洩的作用,我不寄望更多,也就不要求更多。

因為我唸法律,所以重實際,那些醫生,我會採取法律行動追究,即使是我談的省籍問題,我也不是網路上這些清談而已,我回應國民黨與民進黨的將是極強而有力的控訴,當然是法律上的。

這或許會成功,或許不會。總之,我重視現實的實力反擊,網路,大家不必看那麼重,我上網約5年多,未曾覺得改變了什麼。

我父親走後,我認為我只要為自己活,雖說我批評國民黨對我父親的壓榨,但不只是為他而是為了自己,我並不在意所謂他「在天之靈」怎麼想,我做這些不賴給任何人也不為任何人。

以我母親來說,這也不是清算過去而是現實批判,但或許可以用另一方面的看法。

台灣若是一艘沉船,我應該去補這個洞還是唱輓歌還是跳船呢?

我曾從事過一般社會認為非常卑微的工作,不是色情行業的那種,是錢少人又瞧不起的那種,我看過所謂的「loser」,人生可說沒一件成功的,他的人生失敗嗎?

人生就是這樣,笑是一天哭也是一天,或許我所作所為他人覺得毫無意義也不打緊,我是滄海一粟,沒辦法決定我要漂流的方向,但可以決定我活著的表情。

我很喜歡的歌Alphaville - Forever Young一段歌詞

Let us die young, or let us live forever
We don't have the power, but we never say never
Sitting in a sandpit, life is a short trip
The music's for the sad men

人生就是這樣,但我希望盡我最大的力去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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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e and one
2009/09/21 13:33
a humble suggestion: if you will, not consider yourself a 2nd-generation 外省人, but consider yourself a 1st-generation taiwanese or even a 2nd-generation taiwanese. For myself, i call my brother's grandson, a 2-y-o toddler, the 4th-generation taiwanese. 

Bad/immature medical doctors are everywhere in all ethnicity. (They are building up their karma.) I trash that sort of people who abuse their putative obligation associated with their position/profession. a moral equivalent of a devil. 

blackjack(blackjack) 於 2009-09-21 20:39 回覆:

我母親就是台灣本省人,我也未曾否定我是台灣人,連美國都讓混血的歐巴馬當總統,我怎麼會強調血統呢?以我母親的立場,我為什麼是第一代本省人呢?為什麼我不是第N代台灣人?

 

換句話說,是因為我在很近的距離中看見民進黨本土政權的省籍與階級仇恨,對我外省籍的父親如此,對我本省籍的母親亦如此,我現實生活跟政治八竿子打不著,這種歧視難道不是一種社會文化?我帶我母親去坐公車時被總站工作人員羞辱,要求我媽走快一點,因為我媽不良於行,他就要求其他人先上車,儘管我們排隊排在第一位,就差個2分鐘也不行?等我們上去前面已經沒位置,我只是指出這些台灣的「高級人種」的心態而已也不行?本省身心障礙者該死嗎?台灣的省籍階級歧見無所不在,不只是爛醫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