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軍兄:梧桐葉下黃花發正是區區,在JC我基本是潛水客,那次偶然見獵心喜,探頭說了幾句,蒙兄惦記,感謝!過來兄:先生二字不敢當。正式發表《賀新郎》時,弟還在幼稚園流鼻涕。與兄一樣,只是業餘愛好,大家共同學習研究。
考我們現在知道的主席詩詞,主題明確是給楊開慧的有:虞美人·枕上、賀新郎·別友、蝶戀花·答李淑一。另外《七律·答友人》中的“斑竹一枝千滴淚,紅霞萬朵百重衣”也是,此點馬甲已經說過。1975年毛澤東對北京大學中文系講師蘆荻說,此二句就是懷念楊開慧,楊開慧就是霞姑。這裏只有虞美人·枕上、賀新郎·別友是作于建國前,所以主席背給史沫特來的只能是二者之一。虞美人·枕上現在有人說不是寫給楊開慧的,馬甲也提到過,此處姑且不論是給羅氏還是楊氏,總之主席並不喜歡這種哀怨的情調,以至於李淑一向主席求證此詞,主席寧願新寫。而賀新郎·別友是毛、楊一次比較激烈的爭吵後,主席帶有一種悔恨的心態寫的詞,無論格調還是情誼,均超過虞美人·枕上。所以史沫特來聽到的不會香豔的虞美人。
《賀新郎·別友》是給楊開慧的應該沒有什麽疑問。至於爲什麽對夫妻離別用“別友”,我想也是很正常的。小超、江青在給各自老闆的花圈上不是都落“戰友”款嗎?(江大概還有“學生”字樣)換句話說,這片詞主席不用“別友”用什麽呢?別妻?
在當時的氣氛下,毛直接言明這是給楊開慧的,爲什麽寫這首詞呢?因爲楊拉我後腿,我們大吵了一通。這樣會産生怎麽樣的後果呢?不言自明。1996年中央文獻版《毛澤東詩詞選》對新收的17首詩詞有個說明:“本集新收的十七首,多數是沒有公開發表過的作品。新收各首的手稿絕大部分沒有保存下來,刊印依據均爲作者身邊工作人員當中按手稿照錄的抄件。大體上分爲兩類:一是由作者自己保存的曾經反復修改或審定過;二是作者寫作後可能因忘記或手稿散佚而沒有再修訂的未定稿。”從這裏看,《賀新郎·別友》屬於第一類:作者自己保存的曾經反復修改或審定過。只是因爲政治原因,提前發表了而已。
至於文獻研究室說的“最近發現……”,這也是正常的。主席遺留的文檔用汗牛充棟形容應該是不爲過的,記得93年那部電視文獻片《毛澤東》中有個細節,說主席的藏書整理到那時才整理了不到幾分之幾,連整理書都是這般浩大,何況文稿?加之毛澤東的未公開的文稿迄今還是國家機密,別說一般人,就是中央文獻室的研究員,不經過嚴格的審批,也不能隨便調閱。因此“最近發現”是正常的事,不必猜疑。
說到這裏,上次看施拉姆的《毛澤東》,裏面提到主席在延安時曾經將他的70多首詩詞彙集,名《風沙詩詞》,1946年到過延安的羅伯特·佩恩(Robert Payne 長征——前所未聞的故事裏提到過他的名字)在延安也聽說了這件事。但是奇怪的是迄今爲止國內研究毛澤東詩詞的人無人對此有過深入探詢,如果有這本集子,按理說,只要把主席的遺物翻個底朝天就知端的。
我傾向於有這個集子。我們先考察一下毛澤東詩詞公開正式發表過程:1、1957年《詩刊》創刊號公開發表18首。其中《詩刊》收集八首,毛澤東自己“遵囑將記得起來的舊體詩詞”十首。2、1958年元旦,《湖南師院·特刊》發表《蝶戀花·答李淑一》3、1958年《詩刊》10月號發表《七律二首·送瘟神》4、1962年5月號《人民文學》公開發表6首,均爲《人民文學》收集。發表過程有些複雜:1959年《人民文學》編輯部爲紀念毛澤東《在延安文藝座談會上的講話》發表二十周年,在很短的時間內收集了近二十首毛澤東詩詞,抄送中共中央辦公廳轉毛澤東審訂,允予發表,毛澤東未置可否。1962年《人民文學》從鄧拓處抄錄毛澤東詞六首,即:清平樂、采桑子、減字木蘭花、蝶戀花及兩首漁家傲。1月15日《人民文學》將詞六首送毛澤東審訂,4月毛澤東將六首詞的修改稿寄回《人民文學》編輯部。
5、1963年12月,人民文學出版社和文物出版社同時出版了《毛主席詩詞》和《毛主席詩詞三十七首》,除上述27首之外,增加10首。分別是《七律·人民解放軍佔領南京》、《七律·到韶山》、 《七律·登廬山》、《七絕·爲女民兵題照》、《七律·答友人》、《七絕·爲李進同志題所攝廬山仙人洞照》、《七律·和郭沫若同志》、《蔔運算元·詠梅》、《七律·冬雲》、《滿江紅·和郭沫若同志》。
6、1976年《詩刊》一月號發表《水調歌頭·重上井岡山》和《念奴嬌·鳥兒問答》。
從中可見,毛澤東創作於解放前的詩詞,公開發表前相當一部分是有關部門收集來的,一部分是毛自己“記得起來”的。那我們要問:
1、有關部門無非是向黨內喜歡寫詩的的高級幹部收集,那高級幹部從哪里知道毛這麽多詩詞?在緊張的戰爭歲月,毛吟詩一首,難道會象建國後那樣,立即傳給郭沫若、臧克家、田家英等賞玩?謝覺哉的《關於紅軍的幾首詞和歌》中披露的毛的詩詞不會是毛澤東寫好後就給黨內幾位詩人斧正的吧?所以建國前在黨內、軍內流傳的毛澤東詩詞一定是有一個固定的來源,這個來源可能就是那個《風沙詩詞》。
2、主席固然是一代偉人,但其記憶力終究還是有限的。幾十年前的舊作說“記得”就記得?“自信人生二百年,會當擊水三千里”的詩篇不是也“都忘記了”嗎?所以毛澤東自己也可能有個集子,或許沒有70多首,但是一些舊作一定有部分底稿存留。
不過不過……這只是猜測,而且其中不可思議、難以解釋的地方過多,所以所以……這恐怕又要有待於中央文獻研究室“最近發現”了。
槍花兄:汽笛一闕,是給霞姑的應是無疑,但曾有一闕《虞美人》是給他的原配羅氏的。潤同志對霞姑之死確是:“百生莫贖”,不提也罷。中央九月來信後,潤同志還曾給立三寫信,想通過在上海的大弟弟溝通和霞姑的聯繫……其實早在井岡,楊開明可能就將潤同志的一切告訴了霞姑……負心郎啊。
馬甲兄,《別友》一詞寫給嬌楊無疑。但有人認爲該詞不是寫於潤公所題之1923年,而是寫於其1921年去上海參加“一大”之前,李徹是同意這後一種說法的,不知兄意如何?
李徹兄:此詞下片有“霜重東門路”及“照橫塘”,東門者是指長沙東小吳們,橫塘者,是指清水塘,而潤同志搬到小吳們外的清水塘居住是在一大之後。再有,“霜重”一語,一大召開是在七月,長沙何來之霜?應是二三年十一月,潤同志奉中央令前往廣州開國民黨一大時有感而發——當然這是馬甲個人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