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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03/27 19:05:59瀏覽2015|回應14|推薦66 | |
有一種無形的煙火,只能依賴人與人錯身而過之間,那恰好抵達的燃點來誘引其發生。有人將那煙火稱之為愛情的開始,但它往往以更多形式被詮釋著。有時候只是乾淨一字,緣。 因緣分所綻放的煙火,行跡遍佈人間。也許你也曾被燒灼。 緣是個比愛情簡單易懂的中性字眼,緣起緣滅,一如花謝落水之無心,一如雪泥鴻爪之無常。我們或許會怨恨一場無疾而終的戀情,但緣分的結束往往是那樣輕巧且自然,甚至當她離開時,腳步靜得讓你無從知曉。 雲是我一個相識近十一年的友人,母親兩任婚姻都不幸遭逢家暴。國一那一年,雲上法院替母親作證,證明她的丈夫--雲的親生父親。時常對妻子拳打腳踢,甚至還放話威脅:離婚可以,錢拿來。 當我得知這個消息時,大嘆難以想像。雲的父親我見過,是個衣冠整潔,說話慈靄且面容俊俏的男子。而當雲以「衣冠禽獸」形容她的父親時,我才發現我也掉入了世俗以貌取人的陷阱。 之後法官判決離婚,雲的監護權被判給母親,同時,雲的父親每個月得負責雲母女一定的生活開銷。 乍聞之下替雲感到開心,之後與她深談,才驚覺事情本身似乎結束了。然而雲的內心也裂成難以縫補的狀態:雲已不再相信男人。 雲說她此生不再渴望愛情,男人溫柔呵護的一面,她見過,男人暴虐凶狠的一面,她也目睹過。她很清楚一個男人翻臉的速度能有多快,拳頭落下的力道能有多重。尤其當她父親以雲作為工具,向她母親要求一筆巨額才答應離婚時,雲對男人那最基礎的信任,已經全然瓦解。 說這話的當頭,雲已升上國二,時值荳蔻年華,心境卻已滄桑的像個婦人。 直到國二下,一個別班的男生向雲告白,雲起先波瀾無驚,毫不猶豫的拒絕對方。那男孩也不氣餒,禮物攻勢一波接著一波,傳簡訊噓寒問暖,一天數封。三四個月過後,面對這樣的真心誠意,雲不免動心了。答應交往,但有個前提是:千萬千萬,別讓她受傷。 那段日子,雲過得很快樂,那是她的初戀。我們這些好友們也替她感到欣慰,並感謝那名男孩讓雲重新搭建起對男人的信任。 之後,我們升上三年級,被迫拆班,雲被分到資優班,而資優班的導師十分嚴格,除了要求裡頭的學生不能與別班同學來往(以免干擾唸書風氣),同時還得在學校讀到九點才能回家,禮拜六更得來學校做課業輔導。這樣一來,雲能夠與那男孩相處的時光,所剩無幾。 幾個月後,那男孩告訴雲,他愛上了別的女生,要求分手。 雲很傲氣,分手的過程中,她沒有露出一絲脆弱。當我們想安慰她時,雲告訴我們,其實她也對那男孩沒感覺了,她反而還慶幸是對方提出分手呢。 如今,三年過去了。我問雲,妳上高中後,人更漂亮了,追求者也不少,怎麼還沒交新的男朋友? 雲愣了一下,沉默了好一會,才坦承三年來,她不曾忘懷過那位男孩。那男孩的每一個動作、微笑時揚起的角度、打球時那份瀟灑和自信,以及談分手時的果決和不耐煩,她都還深深刻畫在腦袋裡。 她不願再談一場戀情了,那男孩把她的信任給高高築起,再一次狠狠的打碎。這次,是真的碎了。湊不全了 。 「珊,妳別擔心我。我這種人就像煙火,只能被燃燒一次,綻放一夜的璀璨。一次就夠了。不是每一個女生都得有愛情才活得下去,也不是每一段戀情都得有結果。我現在過得很好,這樣就夠了。」 當她用一雙清澈的大眼,這樣告訴我時。我無從回應,只能笨拙的伸出手,拍拍她的肩膀,而後者回應以一記感激的笑容。 此時的她,十八歲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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