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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9/05/18 01:41:37瀏覽836｜回應0｜推薦7 | |
| 「Annie打電話來說，子誼撞到頭了，要你趕快回去，帶去給醫生看……」
所有做父母的，最怕最怕聽到的就是這種消息，我在工廠後看「怪手」，岳母從辦公室裡打手機過來(其實不到五十公尺)，掛斷電話，子誼的舅媽抱著她的小女兒，神色慌急的也跑來告訴我同樣的事情。 我加快步子，朝著車子去，天飄著雨，腦海轉過許多念頭，一定是老婆慌了手腳，子誼的個性比較小心，不像阿哈才沒幾個月，頭就很多「包」，只是這樣小心的個性，如果撞到了，就會很嚴重……想到這裡，我開始小跑步，打開車門發動引擎，岳母在門口喊著，要開慢點。 雨越來越大，偏這時候來去的車輛很多，雨刷來去的掃去雨水，前頭成排的車尾燈紅色的閃著，我開始希望自己有救護車的閃光燈，但，我沒有，只是假日車陣中的一員。 撥打老婆的電話，我想要她叫救護車…… 電話沒接，腦子的想像足夠寫出一篇推理小說，子誼還不會走只會爬，要摔就多就是從床上或是矮桌，不過，那不可能，他只要腳踩空，就不會動彈的求救，唯一可能的就是，老婆抱著他一起滑倒。 走樓梯嗎？還是在洗澡的時候？ 子誼該不會昏倒了吧…… 短短十幾分鐘的車程，緊縮的心情讓呼吸急促，我想到了有個工人的女兒，不小心給摔到，就在醫院躺了七八年，去年底才去天堂成了小天使…… 等紅燈，想到了阿哈，心情才比較放鬆，我常在笑他的頭是給「碰」大的，還不太會翻身時，他已經摔了好幾次，摔到後來很習慣，曾經我在睡夢中聽到好大的碰的一聲，張開眼睛，從床上摔落到地板的他，已經爬遠要去摸在房間角落的落地燈。 阿哈的照片，近千張，其實找不太到頭沒「傷到」的照片。 所以，子誼應該沒事的，我心是這麼想，還是不自覺得跟車跟得很近，找機會超車。 我的駕駛技術不是很好，很會開車讓人睡覺，不會很快的到目的，等我油門一拜時，其實已經是到家前的一段山路。 那臺馬自達三是前輪打滑的在過彎…… 到家了，我引擎沒熄火，飛快的進屋。 沒哭聲，我心提得很高，本來我是想說只要還聽得到哭聲就沒事，那表示他還是清醒的，結果滿室安靜，一點聲音也沒有，腳根抬起的走阿，我四處張望巴不得可以看穿所有的牆壁和障礙物。 子誼坐在沙發上吃餅乾…… 老婆是臉色蒼白，我靠近的去看子誼，他，他對我笑。額頭有一道小小小，嗯，小到不行的傷口，藏在細細的頭髮裡。 老婆張開手心，「剛剛他的血都流滿了……」 有這麼嚴重？很仔細的看，傷口是很深，大約是撞到玩具車造成。 「頭皮的血管本來就比較多，沒關係的啦」我安慰著老婆。 「子誼好可憐……」老婆不斷的摸著子誼的頭。 我摸著自己的頭，跑去把車子停好。 還是那句老話，父母最怕聽到的就是孩子受傷的消息，那種怕甚至會讓人惡夢連連，兩年前我就常夢到阿哈被狗咬(因為他喜歡拿掃把趕狗)，怕沒什麼，恐怖的是你會一直「怕」下去，從怕他到處亂爬到他已經會走了，你還在怕，怕他走得太快，就算他已經走得很穩啦，你還是會怕，怕他「跑太快」。 一個給你怕就夠嗎，不會，萬一你和我一樣又生第二個，你會發現怕是重覆又交結的。 雨下後來下得更大，開車下去買OK繃，有那麼一刻，我心情複雜的又重新的看待「生命」這種事，你說它是種希望，你也可以說它是沉重，但，我想我會一輩子記得，子誼看到我慌張的臉孔後。 他對我笑…… 是的，他對著我微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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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散文 ) |
